鬱詩眼睛都紅了,死死地看著顧時年, 額頭上青筋畢露, 臉色也猙獰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顧時年,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要瘋了,彆人追捧蕭遙就算了,她死死忍著能忍下這口氣,可是顧時年竟然也追捧, 還出了個全場最高價,叫她怎麼忍?
她忍無可忍,她要發瘋了!
這是最嚴重最不可饒恕的背叛!
顧時年看向因為憤怒而麵色猙獰的鬱詩, 淡淡地道, “不, 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歡這件流星盞。”
離開藏區之後, 他再也沒有看過如同十八歲那年那麼璀璨的流星雨。
兜兜轉轉, 在建盞上看到了。
鬱詩氣得雙眼血紅,完全沒了理智,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對著顧時年扔了過去,
“什麼喜歡那件流星盞, 你特麼分明喜歡的是那個燒流星盞的女人,你以為我沒看過你看她的眼神嗎?我告訴你,蕭遙喜歡的是我師兄廖成鈞, 青梅竹馬,從小喜歡,你永遠都沒機會,隻能做做你的白日夢!”
她是重生的,她睜開眼睛重新回到少年時,曾經發過誓,絕對不會再像前世那樣,離不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痛苦。她要活出自我,她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女人,男人應該是她的調劑!
可是她根據已知的經驗抱顧時年的大腿,在相處中,還是不小心愛上他,愛得絲毫不比上輩子愛刑風少。
現在看看,她的愛得到了什麼下場?
她怎麼就那麼蠢呢,竟然相信男人會有真心,真是太可笑了!
顧時年沒動,任由保鏢上前擋開那隻茶杯,在保鏢離開之後,才慢慢走向鬱詩。
鬱詩熊熊燃燒的怒火在砸出一個茶杯之後已經稍歇,見顧時年沒有說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下意識想起他上輩子對待仇人的手段,心中升起恐懼,後退了兩步。
顧時年走到鬱詩跟前,捏住鬱詩的下巴,聲音森冷得很,“是什麼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可以對我砸茶杯?”
說完看到鬱詩恐懼的眼神,笑了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我給你麵子,隻是因為你有賺錢的價值,帶出去也有麵子,不是讓你跟我發脾氣的。現在,你連賺錢能力都沒有了,脾氣倒是大了。”
鬱詩聽到他無情的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心中的酸楚和憤怒讓恐懼減少了幾分,“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怎麼可以幫蕭遙不幫我?”
“你能燒得出流星盞?”顧時年居高臨下地看向她,“我要買最好的作品,要買喜歡的作品。你燒不出來,我自然就會買彆人的。”
鬱詩聽到這裡一愣,怔怔地看向顧時年。
是啊,蕭遙能燒得出流星盞,可她燒不出來。
顧時年對蕭遙另眼相看,不就是因為蕭遙能燒建盞嗎?
從前蕭遙不會燒建盞的時候,顧時年連個眼神都不會給蕭遙的。
她想明白了,伸出雙手擦去眼淚,“我隻是暫時燒不出,我以後會燒出來的。”
“那你就給我好好燒。什麼時候你燒得出珍品,什麼時候我會砸錢給你買。”顧時年的語氣轉為溫柔,連眼神也顯得特彆深情,“我連鬱窯都願意買給你,還和你一起開了鬱詩建盞,你應該好好燒窯的。”
鬱詩想起鬱窯的價值,想起鬱詩建盞的價值,心中那點子憤怒瞬間沒了,點點頭,語氣堅定地說,“我會燒出來的。我一定會燒出來的!”
顧時年會對會燒建盞的蕭遙另眼相看,這其實沒什麼奇怪的。
就是她自己,重生之後,不也是知道顧時年未來會成為大鱷才接近他,進而動心了嗎?
顧非凡和廖成鈞兩個見兩人吵起來,大氣都不敢出,此時在看到兩人和好了,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廖成鈞開口,“走吧。”
他有點小得意,顧時年和顧非凡對蕭遙有意,可是蕭遙不喜歡他們,隻喜歡他。
話音剛落,他就接收到顧時年異常陰冷的眼神。
廖成鈞打了個寒噤,再看過去,發現顧時年已經移開了目光。
所有來小型拍賣會的發燒友和收藏家大開眼界,對蕭遙那兩件瑰寶級的建盞讚不絕口。
即使已經散場了,他們還舍不得馬上離開,而是留在原地討論著。
鬱詩補了妝,跟在顧時年身後往外走,一路上都能聽到眾人誇讚蕭遙的聲音。
她的嫉妒和憤怒再次燃燒起來,手指甲緊緊地掐著手心。
這時蕭遙走了出來,身邊跟著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兩人正低聲說著什麼,臉上都帶著笑容,似乎聊得不錯。
鬱詩看見,那高大青年的目光落在蕭遙身上時,總是帶著濃烈的傾慕。
她看了一眼那高大青年身上衣服的牌子,嘴角嘲諷地揚了起來,喜歡蕭遙的和蕭遙喜歡的,總是上不得台麵,連一件貴衣服都穿不起。
不像她,身邊圍繞的,不是顧時年這樣的,就是刑風那樣的,都是人中龍鳳。
顧時年響起的磁性聲音打斷了她的自我感覺良好,“蕭大師在說什麼說得這麼開心?”
蕭遙回頭冷淡地看了顧時年一眼,“沒什麼。”說完就招呼青年導演繼續走,不再理會顧時年。
顧時年看向青年導演的目光帶著冰冷的寒意。
鬱詩心中暗恨,扯了扯顧時年,“時年?”
顧時年回過神來,沒有說話,抬步繼續往前走。
鬱詩氣炸了,看了一眼身旁的顧非凡。
她看到,顧非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蕭遙,帶著十分明亮的神采,呼吸也有些急促。
忍不住了吧?
越來越多人看到蕭遙的好,喜歡蕭遙了,你再不動手,蕭遙永遠不會屬於你的。
蕭遙臨上車前,對青年導演許斂道,“到時你開始拍攝了,提前給我或者二伯一個電話,我這裡會準備好的。”
許斂不住地點頭,“好,謝謝你們了。”
都說蕭家仁義,不愧是真的。即使蕭老爺子去世了,繼承蕭窯的蕭遙也如此好說話。
蕭遙回去的路上,再次接到顧非凡約去吃飯的信息,而且他還表示,他有證據。
她想了想,問:【你有什麼證據?】
顧非凡很快回複:【你過來陪我一起吃飯,我把證據告訴你。】
蕭遙回:【你先給我看證據。】
等了一會兒,見顧非凡回的信息就是沒有證據,全是花言巧語,於是收起手機。
回到家,蕭遙馬上讓蕭二伯請保鏢,“找到人之後,不要對外聲張,悄悄地帶進我們家,彆讓人知道。”
顧非凡總是想約她出去,還用那樣的理由,她覺得他包藏著禍心不懷好意。
除此之外,鬱詩接連在她這裡受挫,估計也早忍不住要對她出手了,她不得不防。
蕭二伯想起顧時年出入身邊總是帶著保鏢,又想到蕭遙一個長相美麗的女孩子也有保鏢才安全,於是點頭,馬上去找人了。
蕭遙等了一個星期,蕭二伯找的保鏢就到了,說是曾經認識的人介紹的戰友,曾經在部隊裡做過特種兵的。
人以顧客的名義,偷偷來到蕭家,沒有驚動任何人。
蕭遠一看到人就高興地迎上去,說是想學功夫。
幾個保鏢被蕭遠纏不過,不得不教他打拳。
蕭遙看了看,覺得這些都是高手,就放下心來。
晚上吃完飯後,蕭遙在工作室裡忙碌,見蕭二伯進來拿東西,就叫住他,“二伯,保鏢都是可信的嗎?”
“放心,可信的。”蕭二伯點頭,“我特地通過外地的朋友幫忙找的。”
現在蕭氏建盞是蕭家獨資的,背後沒有靠山,除了得罪過以前和蕭老爺子合作的投資人,還得罪了鬱詩建盞的人,他也擔心有人從這方麵下手對蕭遙不利,所以找保鏢的時候,是充分考慮過可不可信這個問題的。
蕭遙聽了,點點頭,等蕭二伯出去了,拿出手機,見顧非凡果然又發了信息來,便低頭給顧非凡回複:【明天上午11點我有空,在廣悅大酒樓202包廂,或者你說個地址。】
顧非凡的回複很快:【就202包廂,我一定會準時到達的!】
蕭遙笑了笑,收起了手機。
第二天起床之後,蕭遙召集保鏢,給他們分派了任務。
幾個保鏢都是經過訓練的,對蕭遙提出的怪異要求沒有任何疑問,反而還指出蕭遙計劃的弊端,並又自動補全蕭遙的一些計劃,才點點頭就去辦了。
約莫上午10點半,蕭遙帶著一個保鏢出門。
顧非凡激動地坐在包廂裡等蕭遙,想到那張美麗非凡的臉蛋,激動的心更激動了。
他認真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問題,心情更好。
蕭遙來了之後,他會點一瓶紅酒,紅酒裡放了他從酒吧弄來的助興藥,又重新包裝好,蕭遙一定看不出破綻的。
想到蕭遙喝下加了料的紅酒之後的樣子,顧非凡激動得臉都紅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顧非凡連忙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10點55分,蕭遙準時到達,推開包廂的門隻身走了進來。
顧非凡連忙站起來,拿起身旁的一大束玫瑰花迎上去,“蕭遙,你終於來了。想約你吃飯,可真不容易啊。”
蕭遙沒接他的玫瑰花,徑直走到座位邊坐下,“你不是說有證據嗎?說吧。”
顧非凡並不生氣,相反,看到蕭遙這副不理會自己的樣子,他再想到她喝下紅酒之後會有的熱情反差,更高興更興奮了。
他把玫瑰放在一邊,在蕭遙對麵坐下,“咱們先點菜吃飯,吃完飯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
蕭遙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她決定來赴約之際,就想過和顧非凡吃一頓飯的了,所以低頭拿菜單點菜。
顧非凡等蕭遙點完了,看向服務員,“再來一瓶紅酒吧。”說完看向蕭遙,“我約了你這麼久,你第一次同意出來和我吃飯,喝點紅酒慶祝不過分吧?”
蕭遙沒說話,默認了顧非凡的操作。
服務員很快上了菜,蕭遙默默地吃飯,偶爾回答顧非凡一兩句。
顧非凡打開那瓶加了料的紅酒,給蕭遙倒了一些,“來吧,我們喝點酒慶祝一下。”
蕭遙將紅酒接過來,見顧非凡目中露出的欣喜,隨手將紅酒杯放在一邊,“先說說我爺爺死因,還有你說的證據吧。”
顧非凡道,“我們先喝了酒再慢慢聊嘛。”
蕭遙沒有說話,繼續吃飯,也沒理會那杯紅酒。
顧非凡笑道,“我聽人說過那個賣藥丸給你爺爺的,行為有些怪異。”說到這裡舉起紅酒杯,“來,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談,好不好?”
蕭遙聽了這話,想起私家偵探目前還沒有消息,於是拿起酒杯,和顧非凡碰了碰,就抿了一小口,“還有呢?”
顧非凡笑道,“彆急嘛,你一開口就問,一句話也不肯多和我說,我怕我說了,你飯都沒吃飽就轉身走人。”
蕭遙聽了,和顧非凡慢慢喝起紅酒來,一邊喝一邊問話。
她不知為什麼,問著問著竟然展現了精湛的問話技巧,甚至還在顧非凡的回答中推斷出了一些顧非凡沒有說的事。
蕭遙對自己這種能力有點訝異,也有點懷疑,不敢相信自己推測出來的都是真的,於是和顧非凡繼續聊。
喝了一會兒,蕭遙的臉蛋紅撲撲的,呈現出幾分醉意。
顧非凡看到了,激動得坐到了蕭遙身邊,“蕭遙,你知道嗎?從前我覺得你好看,想追你,隻是想讓你做我的情|人,包|養你。可是現在,我愛上了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和你相伴一輩子。”
蕭遙醉醺醺的,看著顧非凡,“你休想騙我,你喜歡的明明就是鬱詩。”
“我沒有,我不喜歡鬱詩!鬱詩看起來是朵白蓮花,可是心黑著呢,跟從地獄爬回來似的,誰阻擋了她,她就會對誰出手……而且她是看誰有用就和誰好的,不管好人壞人都結交。”
顧非凡說到這裡,看到蕭遙紅撲撲的臉蛋和泛著水光的眼眸,心中愛煞,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像賣藥丸給你爺爺那個人,你知道嗎?我見過她和人家說話呢。她那樣的人,沒有我堂哥的黑心腸,都不敢靠近的。你和她比起來,就是個單純的小白兔,不對,從前是個憤怒的小鳥,被人一刺激就爆|炸。”
蕭遙見顧非凡盯著自己的眼睛一直看,下意識地用和善的目光看了回去,輕輕地道,“你醉了嗎?你醉了吧,嗯,你醉了啊……”
忽聽顧非凡傻傻地點頭,“嗯,我醉了。”
蕭遙聞言也顧不得裝醉了,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驚愕地看向顧非凡。
這是怎麼了?
顧非凡笑著看向他,一副很乖巧的樣子。
蕭遙想了想,試探著問,“鬱詩是什麼時候和賣藥丸的那個人說話的?他們說了什麼?”
顧非凡側著頭,似乎陷入了回憶,“應該是三年前吧,我也不大記得了。她見了麵又過了一年多,快兩年了,那個賣藥丸的才被曝光賣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