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濠江口岸邊,曾經理含笑招呼從香江過來的賓客。
他本人也是出身香江的上流社會,因此對上這些上流社會的賓客,很是自在。
杜先生笑著說道:“怎麼,今日勞你親自來招呼我們了?”
曾經理笑道:“我這不是有時間麼?如果忙起來,你們想讓我來招呼,我估計都抽不出時間來。”又笑著對旁邊一對氣質高雅的俊男美女說道,“宗先生、樓三小姐,稀客稀客啊……法國空運過來的牛排剛到,今晚可以試試……”
杜先生在旁含笑看著,目光瞥見樓三小姐含笑看著宗少擎,心中不由得黯然。
不過,誰也沒能從他的表麵看出他的失意。
曾經理左右逢源,將賓客都招呼一遍,正要和關係比較好的杜先生說話,他的助理忽然走了過來。
曾經理知道,如果沒有要緊事,自己的助理是不會過來的,當下衝杜先生笑笑,道了失陪,就到一旁跟助理說話了。
聽完助理說的話,曾先生的臉色有點不好。
杜先生和他打小認識,關係非比尋常,見了便問:“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幫忙。”
曾先生道:“也不是什麼大事,蕭家那個私生女你知道吧?就是最美荷官那個。”
杜先生想起蕭遙,點了點頭,眉頭微微擰起:“她又搞出什麼事了?該不會癮頭來了,鬨得很不好看吧?”
曾先生不屑:“她要真能鬨出什麼大事我還看重她幾分!可惜,那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不僅學人嗑藥,出老千,還撒潑賭錢,欠下我們賭場348萬,上個月我上門,她說好要還錢的,可是我剛收到風,她居然搬走了!”
曾先生聽了,露出歎為觀止的神色:“這是打算逃債了?”
曾先生道:“還能有彆的意思麼?也是的,以她那個身份,怎麼可能拿得出348萬呢。”頓了頓又道,“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就算跑也跑不掉的。”
這時不遠處的樓三小姐眉頭皺了皺,道:“是說蕭遙欠了賭場348萬嗎?”意識到其他人看過來,忙壓低了聲音。
曾先生點點頭,卻並不多說。
他跟大家是圈子裡的人,所以八卦幾句沒什麼,但是大肆宣揚,就不應該了,除非蕭遙真的還不起錢,需要用特殊手段。
樓三小姐躊躇片刻,才開口:“我上兩個禮拜聽我媽咪說,蕭太抱怨蕭瀘不懂事又撒謊,專門打電話給蕭先生要醫治一雙腳的錢,一開口就要五百萬。”
曾經理一聽,馬上道:“不用說了,蕭瀘肯定是想給蕭遙還賭債才撒謊的。”
杜先生搖了搖頭,沒有再評價什麼,可是他的表情,卻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屑。
宗少擎道:“無關人士,沒有必要多管。”
樓三少卻搖搖頭:“倒不是要管,說到底也算是認識的,沒想到這姐妹倆變成這樣的人。出老千、吸|毒,騙錢,算來也就二十來歲,可是做的事卻跟在監獄裡的惡棍差不多了。”
曾經理說道:“倒不如圈子裡那些敗家闊少呢,最多就玩玩,不會惹出什麼大事。”
眾人感慨了幾句,就轉移了話題,談起這次濠江賭城聯手搞的大賽和酒會。
曾經理招呼眾人進了鵲橋仙大酒店,便出來,吩咐助理:“儘快查到蕭遙的地址並去將人帶過來。我這幾天走不開,人就交給你了。”
助理小馬忙點點頭,馬上去查,同時自己則過關回大陸找人。
蕭遙的背包裡裝了兩套衣服,剛辦了退租下樓準備去看蕭瀘,就見上次跟著曾經理來的小馬站在門口。
小馬見蕭遙一副外出打扮的樣子,頓時似笑非笑地道:“蕭小姐,看來,我來得不是很巧啊……”說完臉上的假笑一收,說道,“我不管你想去哪裡,在沒還清錢之前,你都不能去。”
蕭遙瞥了他一眼:“那你就跟著。”說完越過他往外走。
小馬一愣,連忙跟上。
蕭遙去見蕭瀘,進門之後,直接將小馬關在門外。
她坐在蕭瀘跟前,仔細打量蕭瀘的神色,見蕭瀘精神似乎不錯,便鬆了一口氣:“姐姐,你沒事就好。”
蕭瀘剛才也看見小馬了,有些焦急地問蕭遙:“你籌到錢沒?”
蕭遙笑著說道:“我籌夠錢啦,不然他們也不會讓我來見你一麵了。因為有張借據,所以我得跟著他們去一趟濠江,將錢還清,同時將借據銷毀。”
她手上的錢其實遠遠不夠還賭債的,可是,她不想蕭瀘擔心,隻能撒謊騙她了。
蕭瀘聽蕭遙說得合情合理,便有些信了,可是想到348萬這個金額,還是有些懷疑,便問:“真的籌夠錢了嗎?那麼一大筆錢……”
蕭遙笑道:“真的夠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就是因為夜以繼日地賭錢才瘦的。你看我這麼拚搏,肯定是因為錢好賺啊。”
蕭瀘仔細端詳蕭遙的小臉,心疼地道;“那你這次去把錢還清,以後就彆碰這一行了。那個張宗和什麼的,我還是希望你彆再接觸。”
蕭遙泛泛地應著,又道:“我這次過去,可能要跟以前認識的人聚一聚,所以不會馬上回來。你在家裡,乖乖等著我,好不好?”
蕭瀘馬上點頭。
蕭遙又跟蕭瀘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起身出門。
小馬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心裡頭不由得嘀咕起來,這麼姊妹情深,難怪蕭瀘不惜撒謊也要跟蕭卓要錢。
不過這種姊妹情深實在不值得倡導,因為真正的姊妹情深,是督促自己的姐妹變好,而不是無條件縱容的。
蕭遙提前買好了票,也算好時間的,因此從蕭瀘那裡出來直奔車站,很快上車,全程沒看小馬一眼。
小馬一路上試圖跟蕭遙說話,可是蕭遙沒理他,他擔心蕭遙又要跑路,手機都沒敢玩,一路上眼也不錯地盯著蕭遙。
蕭遙生得好,同車的人見了小馬的言行舉止,就暗中指點:“太不要臉了,這樣盯著人家看,分明是個猥瑣男!”
小馬聽了這指點心中惱恨得很,可是又不好大聲嚷嚷,隻得臉皮抽動幾下,假裝沒聽到。
下了車,小馬見蕭遙居然要過關去濠江,吃了一驚,忙問:“你居然主動去濠江?”不是不想還錢因此跑路的嗎?居然主動去濠江!
蕭遙瞥了他一眼:“不去濠江去哪裡?”說完不再理會小馬了。
到了濠江,蕭遙找了個挨近鵲橋仙大酒店的小旅館住下。
收拾一番,蕭遙出門找吃的。
小馬一直跟著她,見她要出門找吃的,忍不住伸手攔下蕭遙,道:“曾先生要見你,麻煩你跟著去見一見。”
蕭遙見他直接用命令的語氣,而不是商量,當即就道:“我先吃了飯再說。”說完不理會小馬,徑直出去了。
鵲橋仙對待欠錢的人,雖然也有讓人害怕的手段,但還沒撕破臉前,都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的,畢竟是正規合法的賭城,所以小馬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遙走遠。
想了想,他始終覺得不妥,於是去找曾先生。
曾先生聽完小馬的講述,道:“倒想不到她居然會主動來濠江。我正好有半個鐘空閒時間,同你去找她罷。”
兩人剛從側門出去,就見不遠處一個美人迎麵走來。
小馬吃驚:“她居然主動來了。”
曾先生淡笑著迎上去:“蕭小姐,你來了,是不是想拿回借條?”
蕭遙道:“沒錯。不過我手上的錢暫時還不夠。”
曾先生臉上的笑容不變:“那麼,蕭小姐還差多少錢呢?”
蕭遙不答,反問道:“如果我要去賭錢,賭哪種來錢最快?”
曾先生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蕭遙:“蕭小姐是跟我開玩笑的嗎?距離最後的還款日期,隻剩下兩天,你能在這兩天內贏夠錢?”
蕭遙歎了口氣:“我也擔心贏的錢不夠,可是,我並沒有開玩笑。”
曾先生的目光有些發冷,俊臉上又露出麵具一般的淡笑:
“既然如此,祝蕭小姐好運。我們鵲橋仙裡頭,貴賓廳都賭得大,你想賭哪個隨個人喜好。不過,第一,想必你也知道,沒有足夠的籌碼,是進不了貴賓廳的。第二,一旦到還款日期,你還沒贏夠,我們鵲橋仙便不接待了。”
不僅不再接待蕭遙,還會用種種手段讓蕭遙將錢還上。
曾經理想到這裡,心裡微微歎息一聲。
卿本佳人,奈何自甘墮落。
蕭遙衝曾先生點點頭,走進了鵲橋仙的大廳。
小馬看著蕭遙進去的背影,忍不住問:“曾先生,你說她能贏到錢嗎?”
曾先生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他可沒忘,蕭遙第一次賭,就欠下三百多萬賭債。
蕭遙手上的資金不多,因此換了籌碼,在大廳裡下注。
她轉了一圈,還是決定選擇玩三公——這種時間比較短,很適合她現在的情況。
杜先生端著一杯紅酒站在樓梯上,見蕭遙坐在賭桌前,皺了皺眉,移開目光。
樓三小姐也看見蕭遙了,有些訝異地問來招呼她的曾經理:“她不是欠了賭債嗎?怎麼還來賭錢?”
曾先生似笑非笑地看向蕭遙:“她說手上沒錢,打算來這裡碰運氣。”
樓三少笑了起來:“魄力是有的,可是,她來這裡,也未必就能贏錢。”
宗少擎言簡意賅地道:“飲鴆止渴。”
蕭遙並不知道有人在議論自己,她作為出老千的高手,坐下輸了幾次,就看出門道了,因此之後下注,猜測荷莊要出老千,就將大注下在要贏那裡,這樣玩了一個多鐘頭,她雖然有輸有贏,但整體還是贏的,不過半天時間,就贏了七萬多。
荷莊笑著看了蕭遙一眼,進去換了個荷莊出來,自己則去報告運氣好得出奇的蕭遙了。
曾經理正帶著杜先生幾個去找貴賓廳的經理要房間,並在閒聊,見荷莊來找自己,便問:“可是有事?”
荷莊道:“大廳有個客人,就是原先的最美荷官蕭遙,她賭了一個多鐘頭,輸少贏多,從進來到現在,已經贏了七萬多塊了,我們要不要請她去貴賓廳玩?”
一般來說,隻是贏了七萬塊並不足以跟上麵請示,可是蕭遙卻仿佛知道她的手段似的,所以她還是過來問一問。
樓三少聽了,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她居然真的能贏?”
這時貴賓廳的黃經理笑道:“她從前也會出老千,你那點手段,肯定瞞不過她的。換一個荷莊過去,彆玩什麼手段,接下來她就還得在大廳玩了。”
曾先生點點頭:“就按照黃經理說的做吧。”才七萬塊,真不算什麼,沒必要這樣如臨大敵。
荷莊出去了。
貴賓廳黃經理和曾先生一起帶宗少擎和杜先生一行人去開了個貴賓廳,同時坐著陪玩,通知手下的人有什麼事到這裡來找他們。
倒不是他們玩忽職守,而是宗少擎、杜先生以及樓家都是香江的大族,跟鵲橋仙的執行董事榮家是世交,他們過來,榮家本來就該派人過來招待一二的。
隻是最近榮家老先生生病了,榮家人全家大小陪同,沒空過來,便讓他們好好招待。
眾人玩了大概四十來分鐘,一個美女荷莊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曾經理認出這是自己手下的人,而且臉色很不好,就問:“什麼事?”
那美女荷官道:“就剛才,蕭遙她贏了30萬。”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曾經理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蕭遙,半個小時贏了30萬?”
荷官馬上點頭。
樓三少挑眉:“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又出老千了?”
荷官知道這些人自己得罪不起,忙道:“她應該沒有出老千,我剛回去看過監控了,她全程除了拿到手上的牌,就沒碰過我們的牌。”
杜先生的眉頭皺了起來。
黃經理皺起眉頭:“她不是在大廳裡玩的嗎?”怎麼這一會兒,就贏了30萬了?
荷官忙道:“就是在大廳玩的。”
曾經理和黃經理的臉色頓時都鄭重起來:“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樓三小姐忍不住插嘴:“她一直贏?沒輸過?”
荷官道:“她有輸有贏,輸的數目有時大,有時小,很正常,但是有幾次輸紅了眼,她下了重注,結果就贏了。因此四十分鐘時間,就贏了3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