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鏡得知飛船離去, 鬆了口氣,旋即想起自己被暗算成為廢人一事,又臉色陰沉, 看向蕭倩和陸澤:“警方找到暗算我那個刺客沒有?”
蕭倩和陸澤同時搖搖頭,其中蕭倩道:“警方說,目前毫無頭緒。他們的警長稍後會過來,想親自跟爸爸你問話。”
蕭鏡臉色難看:“有什麼好問的?那些廢物!”他越想越氣,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可仍然感覺到了心氣不暢, 他察覺到這一點, 心中更難受了。
他從前是強大的進化人, 他從來不會這麼衰弱!
陸澤看了蕭鏡一眼, 說道:“主辦方全方位覆蓋的監測儀都沒發現刺客的蹤跡, 而你也沒有對刺客外表的任何描述,所以警方認為十分棘手。”
蕭鏡聽了, 臉色更陰沉。
姚秀兒咬牙切齒:“一定是蕭遙那個賤人做的!她不是說了嗎?她是來找我們尋仇的!”
蕭鏡臉色難看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澤也沒說話,他是個慕強的人,很看不上被廢了之後隻會潑婦罵街的姚秀兒, 至於蕭鏡,是因為還算有手段,而且蕭倩屬於強大的進化人,所以他還能按捺性子跟蕭鏡料。
蕭倩見無人搭理自己的母親, 隻得柔聲道:“媽咪,當時全場人幾乎都看見,蕭遙和藍瀾一直在酒會中,他們不可能派人來偷襲爸爸。”
蕭鏡接口道:“用不著懷疑蕭遙, 她是個脆弱的返祖人,她根本沒有能力打傷我。”
姚秀兒馬上厲聲道:“可是她把我掐起來了,一個返祖人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道。”
關於這一點,陸澤也點了頭:“她的力道的確不對勁。”說到這裡,臉色也凝重起來,但是語氣裡卻有幾絲讚賞的味道,“而且,她對掐的力道和時間,掌控得太完美了。”
那樣的力道,就算是頂級強大的進化人也做不到。
蕭倩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她實在不樂意陸澤在提起自己母親姚秀兒瀕臨受死時,還要讚賞那個凶手很會控製力道。
蕭鏡聽畢,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眉頭也皺了起來:“會不會,她不是蕭遙?”
蕭遙是他的女兒,有多弱小,他是很清楚的,他不相信那樣弱的女兒,居然能掐姚秀兒,並且將力道控製得那麼完美。
蕭倩馬上搖頭:“不,就是她。我仔細觀察過了,她耳廓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另外,她的聲音也是蕭遙的。”
蕭鏡道:“如果是入侵型外星生物,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坐在旁的姚秀兒目光一閃,馬上說道:“說不準,她就是入侵型外星生物!”說到這裡想起被掐脖子的慘狀和醜態,想到這次事發後圈中人對自己的嘲諷,心中恨意湧起,她陰惻惻地道,
“就算不是,我們也可以讓她是。我想,我們星際,絕對容忍不了外星生物的存在!”
蕭倩聽到這話,目光閃了閃,最終點頭:“這倒是個好法子。就怕其他進化人覬覦她治療失控的能力,所以死保她。”
蕭遙昨天剛回來,就馬不停蹄地對姚秀兒下手,還絲毫不掩飾,可想而知有多想報複蕭家。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
為了蕭家人的安全,務必對蕭遙斬草除根才是。
蕭鏡聽了這話,想起酒會中人對藍瀾的熱絡,對蕭遙的熱絡,緩緩說道:“先等一等,先等一等。”如此有能力的兩個人,如果可以收為己用,他還是傾向於收為己用而不是毀掉的。
姚秀兒很不滿,但是她很了解蕭鏡,所以沒說話,而是決定暗中聯絡自己的兄弟。
警方很快來到,他們問的問題和陸澤提出的差不多,問蕭鏡是否看見過刺客,或者說和刺客交過手,感受過刺客表現出來的進化力量是哪方麵的。
蕭鏡臉色難看地搖搖頭。
警長看向蕭鏡,一臉的不滿:“蕭鏡先生,如果你存心隱瞞,不肯跟我們坦白,我們是很難找到凶手的。”
蕭鏡也有些不快地道:“警長先生說笑了,我有何必要存心隱瞞?”心裡暗罵飯桶,自己找不到人,就隻知道來問他。
警長挑眉,道:“據我所知,蕭鏡先生是個一流高手。縱觀這個世界上,不管哪個高手對你出手,你也不至於一無所知才是。可你回答我們時,就是表現出了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蕭先生你是故意隱瞞。”
蕭鏡聽到這裡,臉色更難看,仿佛挨了一個巴掌。
事發時,他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邊有人,更不要提交手了。
警長這麼說,跟嘲諷他差不多了。
警長不理蕭鏡的臉色,繼續道:“蕭鏡先生,那位凶手出手狠辣,隱匿本領很強,我們希望,你能將知道的,原原本本說出來,避免有更多的受害者。”
這是很惡性很可怕的事件了,但凡知道這個案子的,從上到下都很重視,也都很關注。
蕭鏡道:“我說過,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也沒交過手。”
警長一臉懷疑:“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嗎?”說到這裡看了姚秀兒一眼,這才繼續對蕭鏡道,“如果蕭鏡先生不方便說,我們可以屏退其他人,隻問蕭先生一個。”
姚秀兒在感情方麵雷達十分發達,聽了這話,又見警察看了自己一眼,馬上狐疑地看向蕭鏡:“難不成,你是被女人所傷?”她說出這話,越想越覺得是這樣,馬上怒道,
“一定是這樣了,不然以你的水平,絕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的。蕭鏡啊蕭鏡,你今天不說清楚,這事沒完。”
蕭鏡又是憤怒又是憋屈,再被姚秀兒這麼一說,更怒:“你還來添什麼亂?還嫌我不夠煩嗎?”說完見蕭倩和陸澤都拿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頓時暴跳如雷,但他也知道不能在警長跟前發火,當下壓抑著怒意,對警長說道,
“我是真的什麼也沒看見,也沒和任何人交手。走在路上,感覺到偷襲的時候,已經避不開了。偷襲的人很強,隻給了我一記攻擊,我便馬上失去了意識。”
事到如今,就算丟臉,他也不能再隱瞞了。
警長以及幾個警察聽了,都一臉不信,仍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蕭鏡。
蕭鏡沉下了臉,冷冷地看著警長一行人。
他都不要臉麵將遇襲的真相說出來了,這些飯桶居然還敢質疑他?!
警長看出蕭鏡生氣了,隻得一揮手,帶隊離開,臨走前,對蕭鏡說道:“蕭鏡先生,如果你之後想起了什麼,請務必告訴我們。”
蕭鏡黑著臉:“這是自然。”
警長一行人離開蕭家,馬上便有警察開口:“頭兒,你說蕭鏡說的,是真的嗎?”
警長冷笑一聲:“怎麼可能是真的?蕭鏡的實力大家都知道,你們倒是說說,世界上哪裡有讓蕭鏡毫無反抗之力甚至來不及交手的高手?依我看,他必定是在隱瞞什麼。”
姚秀兒想到蕭鏡是跟某個女人或者貴婦鬼混才被偷襲,一顆心就像被油炸似的不舒服,她黑著臉審問蕭鏡,弄得蕭鏡煩不勝煩,直接抬腳走人。
陸澤也煩,找了個借口急匆匆地告辭了。
姚秀兒拉著蕭倩哭訴:“阿倩,你爸爸眼裡越發沒有媽咪了。你看,他當著阿澤的麵,也連話都不肯跟媽咪說了。還有,他這次一定是跟彆的女人鬼混,說不得是彆人的妻子,被人家丈夫發現了才受傷被廢的,不然他為什麼不敢說?”
蕭倩也懷疑這個,但是沒敢多說,當下安撫姚秀兒說道:“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媽咪,你昨天缺氧時間比較長,我先扶你回去歇歇吧。”
姚秀兒聽到“昨天”兩個字,恐懼和怒意同時升起,她咬牙切齒道:“等我們的人從地球回來,我恢複了從前的力量,我一定要讓蕭遙那賤人生不如死!”
她昨天丟的臉和受到的欺辱比這輩子其他時間還要多很多,多得她一想到這件事就抓狂。
蕭倩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先殺她。她恨我們,絕不能讓她一直活著,總躲在背後想辦法對付我們。”
這種陰溝裡的老鼠是最可惡的,絕對要斬草除根。
姚秀兒卻搖搖頭:“不。我原先還想著,馬上就去找你兩位舅舅弄死她的。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等人從地球回來幫我恢複修為,到時,我親自去弄死她!”
她說到這裡,眼神怨毒,咬牙切齒說道,“我要親自動手,一點一點地折磨她,直到她支撐不住死去!不這麼做,都對不住她昨天對我的羞辱!”
對她來說,昨天被掐脖子的難受,最主要是丟了臉帶來的折辱。
蕭倩皺起眉頭:“何必一定要報仇?還不如趁藍將軍還沒有官複原職,處於無權無勢階段,先結果了她,省得夜長夢多?”
姚秀兒搖頭:“不,我要親自動手。阿倩,你沒經曆過,你不知道媽咪心裡的恨。”
蕭倩見姚秀兒堅持,又想到就算藍瀾官複原職,也不可能時時看著蕭遙,他們有的是出手的機會,當下便不再提這個。
蕭遙剛剛送走徐夫人,坐下來享受午餐,就有侍者過來,說有人來拜訪她:“來人自我介紹說是您的親舅舅,姓馬,藍太太您是見還是不見?”
蕭遙放下筷子,問道:“來人是戴著返祖人頭盔的嗎?”
侍者馬上點點頭。
蕭遙當下道:“不見。”她和藍瀾住的酒店十分昂貴,因此對隱私方麵也管理得格外嚴格,這種訪客不管多大來頭,如果沒有客人允許,酒店都不會讓進來的。
侍者馬上點點頭出去了,但是不一會兒,便又一臉為難地進來:“藍太太,來人中的一位女士在抹眼淚,求著讓您幫忙。”
蕭遙放下筷子看向侍者:“如果是其他客人,你也會來請示第二次嗎?”
自從她坐到這裡,幾乎經過的侍者都會對她不由自主地露出幾分居高臨下之意,這個侍者再三稟報,顯然是沒有將她放在眼內。
侍者臉上訕訕的,道:“並非如此,我隻是覺得那位太太有點可憐。”
蕭遙毫不客氣:“你這是經營酒店還是慈善機構?”
藍瀾沉下了俊臉,懶得廢話,直接看向侍者:“請你們經理過來。”
侍者瞬間變了臉色:“藍將軍,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覺得——”他嘴裡的其他話,在藍瀾冰冷的目光中漸漸消失,隨後馬上說道,“我這就去請他們馬上離開。”
藍瀾看向蕭遙:“委屈你了。要是他們知道你的手段,保準要後悔這樣對你。”
蕭遙道:“進化人何其高傲啊。”高傲得,眼裡根本看不見返祖人,就算看見了,也是滿心鄙夷。
藍瀾搖搖頭:“他們高傲不了多久了。”
蕭遙飯後和藍瀾去徐夫人家,在酒店門口被攔下了。
二舅母眼淚婆娑:“蕭遙,你沒事真好。你是不知道,自打知道你被送去地球,我們擔心得不得了,食不下咽。你二舅他心裡後悔得不行,每每想起來都要抽自己幾巴掌。”
蕭遙冷笑:“他的後悔,就是去打蕭源?”說到這裡看向一臉激動準備認親的馬二,“現在來跟我說好話,無非是想讓我幫他恢複而已。我就實話實說吧,幫他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馬二連忙哭喊道:“蕭遙,我絕對沒有打過蕭源,一定是彆人故意抹黑我的。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你和蕭源的二舅,那麼親的關係,我怎麼會打蕭源?當初送走你,我也是很不情願的,可是形勢比人弱,我也是沒辦法啊……”
蕭遙素來知道他很能惡心人,但還是被他惡心到了,也知道跟他廢話是浪費時間,乾脆懶得搭理他,直接招呼藍瀾走人。
馬二夫婦見蕭遙離開,馬上一邊追上來一邊喊。
藍瀾手一揮,一股強大力量襲向兩人:“再敢追過來,彆怪我不客氣。”
馬二夫婦目中閃過恐懼,不敢追得太緊,但又希望蕭遙幫忙,因此衝著蕭遙扯開嗓子喊。
蕭遙連眼角餘光都不給他,馬上帶著藍瀾離開了。
馬二夫婦連忙追,但是根本追不上,親眼看著蕭遙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二舅母問馬二:
“現在該怎麼辦?我當初就說過,做人不要太絕。就算他們不是你的外甥,隻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你也要留些顏麵好日後相見。你是怎麼做的?現在後悔也晚了!”
馬二道:“不然我能怎麼辦?我不順著蕭家人和姚家人,能有出頭的日子嗎?如果我是老大,天生繼承馬家,我也可以有風骨啊。你想想,從前,誰把我馬二當個人?沒有!還是跟姚家在一起,彆人才會看我幾眼。”
二舅母一想也是,便說道:“那你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
馬二道:“蕭遙是女孩子,一定很心軟的,我們多去她跟前哭一哭求一求,她一定會幫忙的。”說到這裡,目光一片冰冷,“如果她不肯幫,那麼,就以親戚情分讓她不得不幫!”
二舅母聽了這話,馬上點頭:“說得也是。藍瀾一旦官複原職,她就是將軍太太,到時,她如果連親戚都不幫,世人肯定會對她有意見。”
蕭遙去幫徐夫人檢查過身體之後,便開了一張單子,讓徐家將需要的藥材準備好——這單子上,有徐夫人需要的靈草,也有她需要的。
回到下榻的酒店沒多久,主星上赫赫有名的風家也派了人來拜訪,約定蕭遙第二天到風家去。
次日,蕭遙和藍瀾按照約定去風家拜訪。
藍瀾說道:“按照時間,今天去地球的宇宙飛船應該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