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思憋了一肚子氣, 老半天不說話。
蘇晴月見了,便歎了口氣勸她:“思思,媽媽希望你一輩子幸福快樂。可是你既然要進娛樂圈, 就還是要遵守娛樂圈的規則的。在娛樂圈裡, 就算家裡願意捧你,你沒有閃光點,反而呈現出大眾不喜歡的,也是注定走不遠的。”
溫家有錢, 她自然很願意好好地保護女兒,讓女兒要什麼有什麼, 想說什麼說什麼,不用有那麼多顧忌。
可溫思思想進娛樂圈, 就不能由著她了。
溫思思咬著牙:“太不公平了!”明明蕭遙才是傷人那個,最終卻要她來道歉, 這還有天理嗎?
蘇晴月柔聲說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她說到這裡,目光看向窗外, 慢慢變得悠遠起來,“想過得好, 得靠自己,而不是靠所為的公平。”
溫思思和蘇晴月回去後,買了水果去探望蕭遙。
可是蕭遙家大門緊鎖, 跟拍蕭遙的兩個攝影師圍在蕭遙那個房間的窗口處往裡拍,嘴上一直再勸:“蕭媽媽你開門啊, 你開開門啊,我們不會傷害蕭遙的。”
溫思思走上前:“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攝影苦著臉說道:“自從蕭遙睡下,蕭遙媽就把我們轟出來了, 所有的門窗全都關起來,無論我們怎麼說,說什麼,她都不肯開門。”
溫思思和蘇晴月聽了這話,都湊到窗口往裡看。
兩人看見,蕭遙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蕭遙媽坐在蕭遙身旁,嘴裡輕輕地哼著什麼。
溫思思忍不住道:“阿姨你開門啊!”發現自己叫了,裡頭沒反應,不由得重重地拍窗戶。
這時季翩然忽然拿起身旁一把菜刀對著窗口大吼,一副不許人靠近的樣子。
溫思思頓時嚇了一跳,和蘇晴月一起,齊齊後退了一步。
半晌,溫思思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看來,她是不可能開門的了。看她的樣子,但凡誰敢靠近蕭遙,她都要拿刀砍人的。”
蘇晴月透過窗戶,看著拿著刀如同瘋子一般的季翩然,因為被蕭遙捅了一刀而變差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溫思思覺得蕭遙和季翩然都很不可思議,想跟著蘇晴月離開。
蘇晴月卻給了她一個眼色。
溫思思想起蘇晴月回來之前的囑咐,隻得不甘不願地問在旁圍觀的幾個村裡人:“蕭遙這個樣子,大概多久會醒啊?我之前誤會了她,想跟她道歉來著。”
根生嬸馬上搶答:“一班都要一整天的,有時是12個小時,有時是24個小時,說不定。”
溫思思詫異:“居然要睡這麼久?她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啊?”
根生嬸道:“大概四歲還是五歲的時候吧,被他爸爸砸中了腦袋,差點開瓢了,流了一地的血,她也算命大,活了下來,不過從此之後便患上這怪癖了。從小到大,睡的時間和醒著的時間是差不多的。醒一天睡一天,隔一天兩天就得睡一次。”
另一個村裡人笑道:“為著這怪癖,上次來那些驢友還說,她是睡美人呢。”
溫思思聽得心裡直呸,但是卻沒有辦法反駁。
蘇晴月問:“每次她昏迷了,她媽媽都這樣守著她的嗎?”
根生嬸點了點頭:“可不是麼。她雖然是個瘋子,可是很寶貝蕭遙的,擔心蕭家打死蕭遙,所以一直守著蕭遙,不許任何人靠近。”
蘇晴月一臉感歎地說道:“這就是母愛了。”
溫思思歎氣:“看來我是沒辦法跟蕭遙道歉了,唉……”
根生嬸看了一眼蘇晴月的胳膊,道:“不是蕭遙不小心弄傷了你嗎?怎麼還要你們跟她道歉的?”
溫思思聽了這話,瘋狂在心裡點頭,看向根生嬸的目光也格外和善。
蘇晴月卻道:“蕭遙不是故意的,她是瞌睡症發作所以才不小心傷了我,我們怎麼能怪她?思思擔心我,又沒見過這種情況,所以才會說錯了話,希望蕭遙不要怪她。”
根生嬸忙擺手:“不會的,蕭遙不會怪她的。”
溫思思另外找了一個房間住下,見四周沒有人也沒有攝影機了,這才鬆了口氣:“她睡著了更好,我不用道歉了。”
蘇晴月道:“若她醒來我們還沒離開,你還是得道歉的。”
當天晚上第一期節目的錄製便結束了,蕭遙沒有醒來。
蘇晴月和溫思思拿了些水果去蕭遙家裡,又表達了一遍抱歉之情,這才跟著節目組離開。
蕭遙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醒過來的,她一睜開眼睛,便覺得餓得不行,馬上手軟腳軟地翻身起來。
節目組是打算讓蕭遙做噱頭的,特地留了一個攝像師在這裡拍蕭遙。
此時看到蕭遙醒來,攝影師大為高興,連忙打起精神繼續拍。
驢友們知道蕭遙這麼個怪癖了,忙在門外喊:“蕭遙,我們買了一些湯粉和炒粉,你快開門出來和我們一起吃啊。”
蕭遙餓得厲害,一邊去開門一邊對湧到門旁邊的驢友們說道:“我不能白要,拿錢買行不行?”
“可以可以。”幾個驢友一邊點頭一邊將手中的早餐遞給蕭遙,“你快吃,都24個小時沒吃早餐了。”
有細心的驢友連忙道:“不止了,加上前一夜,起碼超過30個小時了。天哪,難怪蕭遙走路身體發軟,臉色發白呢。”
蕭遙是真的餓得快走不動路了,忙拿了兩份早餐進屋,嘴裡說道:“我吃完了再給你們拿錢。”說完艱難地挪到屋中,跟季翩然一人一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完了,終於有了點力氣,她這才給錢。
這時攝影師上前:“蕭遙,你經常會這樣昏睡的嗎?”
蕭遙點頭:“是啊。”
“那每次醒來,是不是都餓得沒力氣?”攝影師又問。
蕭遙再次點了點頭。
攝影師見了,又問道:“那你想過去看病嗎?”
蕭遙點頭:“想過,正在攢錢。”頓了頓看向鏡頭,意識到什麼,忙又道,“我想靠自己賺錢,不想接受募捐。”
攝影師很不解:“為什麼?”
蕭遙道:“因為我長大了啊,我可以自己努力賺錢的。”
攝影師需要問的問題就這麼幾個,問完了,將劇組托他轉交的一個信封遞給蕭遙,又說明蘇晴月和溫思思托她道歉的事,這才離開。
信封是蕭遙這次的工資,雖然她睡了一天,但還是按照兩天的工資給她,一共是兩千塊。
對普通人來說,兩千塊錢實在不多,但是對蕭遙這種領低保的人家來說,已經很多了。
劇組離開後,蕭遙的生活在此恢複了平靜。
雖然不時有驢友過來,但是始終不像劇組來時那麼熱鬨了。
蕭遙上網了解了一下溫家的公司,知道溫家十多年前靠護膚美白產品起家的,便上網訂購了很多和化學相關的書籍回來,開始認真琢磨。
她雖然想幫季翩然報仇,但是溫家家大業大,她現在上去,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她得努力壯大自己。
可惜的是,她現在在這麼個窮鄉僻壤裡,就算想賺錢,似乎也不容易。
不過蕭遙很快也沒空想錢的事了,因為她沉浸在看書和製造護膚品這兩件事裡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
蕭遙參加的綜藝節目開始首播。
節目組深諳炒作之道,在節目開播之前,便進行了大量的營銷。
由於蕭遙是所有嘉賓中名氣最大的,所以節目組拿蕭遙進行營銷,一再強調這是蕭遙的熒屏初秀,之後,又主打蕭遙是個睡美人,總之什麼素人美人日常、素人美人心靈手巧,素人美人雖然沒進城讀過書,英語卻很厲害,但凡有點關注度的,都被弄來營銷了。
溫思思對此憤憤然:“感覺她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