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聽了看向蕭遙, 嗔怪道:“你這孩子心腸太好了!”從分析來看,溫家對蕭遙分明就不懷好意,她卻還答應這樣的條件, 太善良了。
蕭遙笑了笑道:“沒事。”溫家遲早要倒台的, 遲一些早一些,倒沒差。
殷維深邃的眼神看向蕭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見蕭遙點了點頭, 這才放心。
之後的半個月, 世界按照原先的軌跡繼續往前走, 蕭遙在學業和事業中忙得團團轉。
這天,蕭遙剛從研究院回殷家,就聽到電視上傳來蘇晴月的采訪:“是的,我們溫家和蕭遙之間沒有任何仇怨和嫌隙, 不知道為什麼一些營銷號喜歡捕風捉影說我們溫家針對蕭遙。對, 真的沒有,蕭遙救過思思, 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她聽到這裡,不由得挑眉。
林女士看到蕭遙回來, 馬上道:“蕭遙你回來了, 快過來喝杯水吃點水果歇一下, 等會兒準備吃飯了。”說完又道, “這個蘇晴月實在太好笑了, 特地買通記者問起她和你的恩怨, 然後假惺惺地說你們之間沒問題。”
蕭遙略一思忖,便笑道:“或許是因為,溫良川的眼睛目前治不好,他們想找我吧。”不然, 她實在找不出蘇晴月說自己好話的理由。
林女士連忙點頭:“絕對是這原因。溫家目前請了不少醫生,但都治不好。而且由於到處請名醫,影影綽綽傳出風聲了,他們再不想辦法,溫良川出事就要人儘皆知並影響股價了。”
蕭遙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謝過林女士並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果,看向電視機。
蘇晴月一身職業裝,整體看起來溫婉得體,她落落大方地道:
“對啊,就是不知道媒體為什麼那樣寫。其實,那個綜藝我們溫家也有投資的,去蕭遙所在那個村子,也是我和思思一起提議的。因為有投資,所以就有一定的話語權,最終是去了那裡。不是,我們沒想那麼多,我們隻是覺得,蕭遙這樣美好的一個女孩子,就一直在山村中蹉跎太可惜了,我們希望她能進入我們的世界,被這個世界善待。她很值得。”
殷維看著電視上的蘇晴月,一本正經地點評:“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又看向蕭遙,“你不要信她。她這是在造勢和你交情好,對你有恩,然後用輿論逼迫你幫溫良川針灸。”
蕭遙點點頭:“我知道。”這種小伎倆對她根本沒用。
蘇晴月接受采訪後,網絡上到處充斥著蘇晴月是蕭遙的千裡馬,溫家帶蕭遙出道所以有恩於蕭遙這種話,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說蕭遙因為溫家才出道,卻反過來做跟溫家一樣的產品,屬於白眼狼的行為。
或許是因為溫家下足了水軍,所以這種倒打一耙的言論竟在各大論壇都控住了場子。
就算有網友被氣得忍不住,提起第一期節目邀請蕭遙做嘉賓是因為溫思思準備豔壓,並將第一期溫思思是如何豔壓不成反被碾壓的帖子全部頂起來。
但是沒用,這些帖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刪掉了。
網友和蕭遙的粉絲都十分氣憤,開了帖子用其他名字罵溫家罵蘇晴月。
很多粉絲給蕭遙私信,讓她不要管網絡上的評論。
蕭遙壓根沒空看網上的評論,她知道,蘇晴月是有求於自己,所以忙碌之餘,耐心地等著蘇晴月求上門來。
又過了兩日,網上忽然爆出溫良川受傷以至於失明的消息。
溫良川是溫氏的執行董事,無論如何都算是商場上的一個大鱷,所以這個消息一傳出,便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消息爆出的一個小時後,蘇晴月便出來接受采訪:
“是的,很不幸,我們良川前陣子撞傷了腦袋,腦袋裡有淤血壓迫視神經以至於暫時失明。但是請大家相信,儘管良川身體不適,但是不會對我們公司的決策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請合作夥伴以及消費者相信我們。”
上次追問溫家和蕭遙關係如何的那個記者,再次適時站出來:“溫氏的產品有保障,我們自然相信溫氏。不過溫總身體抱恙總不是辦法,不知道何時準備做手術呢?另外,經過做手術,這個失明是可以醫治好的嗎?”
蘇晴月說道:“我們正在請醫生醫治,將中西醫結合起來。我們相信,很快便會有好消息。”
那記者馬上又道:“說到中醫,我如果沒記錯,跟你們溫家大有淵源的蕭遙,似乎就懂針灸,而且功夫很深。請問你們會請蕭遙針灸試試嗎?”
蘇晴月一愣,旋即說道:“謝謝提醒,我們會的,希望蕭遙幫忙。”
蕭遙拿起遙控器轉台,讓蘇晴月那張假惺惺的臉消失在自己麵前,嘴上道:“想要我幫忙親自上門來求我也未必幫,這樣用輿論逼迫,我更不可能幫。”
林女士厭惡地皺起眉頭:“當初我見她行事落落大方,以為她是個好的,沒想到這麼多心思。再說,求人治病不好好上門來請,卻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太不尊重人了。”
殷維道:“這就更能說明溫家做過對不起季伯母的事情了。因為心裡有鬼,都沒求上門來便知道蕭遙不會答應,所以才用這種輿論手段逼迫蕭遙。”
蕭遙點了點頭。
這種事,很多人都看得明白,她自然不會上當。
想必蘇晴月也知道,但是蘇晴月彆無選擇,因為除了這個,蘇晴月沒有彆的辦法讓她答應幫溫涼川了。
林女士有些擔心,看向殷維:“讓你查翩然和蕭遙外公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蕭遙聞言,也看向殷維。
如果早些有消息,那麼應對蘇晴月時,便不會那麼被動——雖然她的態度不會變,但是有籌碼和沒有籌碼,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
殷維道:“已經有消息了,說今天會將資料發給我。”說到這裡見蕭遙也看著自己,又加了一句,“我這就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將查到的發過來。”
難得蕭遙將這樣的私事托付給他,他是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辦好,辦完美的。
蕭遙連忙道謝:“謝謝。這事麻煩你了。”
殷維深邃的目光直視蕭遙的眸子:“不麻煩。”
中午剛吃過午飯,殷維讓人探查的消息便發過來了。
殷維請蕭遙去書房。
蕭遙知道,是消息來了,當下哄季翩然回房休息,自己則跟殷維去書房。
殷維將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遞給蕭遙,道:“這是加急叫人送來的,還是密封的,我還沒有看過。你坐在這裡看吧,看完了有什麼疑問跟我說,我幫你轉述。當然,我也可以直接把聯係方式給你,讓你來聯係。”
說到這裡,他有些緊張,緊緊地盯著蕭遙。
他希望蕭遙讓自己留下來,繼續做這個中間人——這起碼代表著,蕭遙心裡,對他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蕭遙沒有多想,道:“我先看看再說。”
她將文件袋的封條拆開,然後將裡麵的一份份文件和照片拿出來細看。
這裡麵很多是季翩然朋友的采訪,這些采訪都證實一件事,那就是直到季翩然失蹤,溫良川還是季翩然的男朋友,而且是談婚論嫁的那種,其中有三個知情者甚至說,當時溫良川是季翩然的未婚夫。
季翩然出事之後,溫良川就是以季翩然未婚夫的身份陪在原主外公跟前,幫忙尋找季翩然的。
所以後來他們知道溫良川和蘇晴月在一起,而且有了溫思思,都很吃驚,因為時間對不上。
可是,沒有任何人指出這一點有問題,所以季翩然的這些朋友和同學便以為自己記錯了。
文件袋裡除了文字內容,還有很多照片,這些照片是溫良川和季翩然在一起拍的,其中有幾張是在飯店吃飯以及在K房唱K的照片,照片中,溫良川和季翩然很親密,有摟抱的姿勢,還有接吻的姿勢。
找照片的人應該是專業的,十分給力,從一張K房屏幕顯示出來的歌曲著手,收集了證據證明,屏幕上兩首歌是季翩然失蹤那個冬天的新歌,也就是說,溫良川和季翩然在那個冬天仍然在一起,是板上釘釘的。
蕭遙縱使早就猜到溫良川不是個好東西,可是親眼看到這些,還是冷了臉。
殷維在旁坐著,沒說話,見蕭遙似乎心情不好,便倒了一杯花茶遞過去:“喝點東西。”
蕭遙接過花茶低頭慢慢抿著,繼續翻看下麵的資料。
很快,她目光一亮。
因為給這些資料的人查到了一件很有用的事——當初季翩然出事的地點,是去密雲的路上,而去密雲,是溫良川拜托她去的。
蕭遙眯起美眸,馬上想起蘇晴月入住蕭家時她在夢中看到的一切。
她當時看到蘇晴月有條不紊地讓人在那條路上埋伏和準備動手,便懷疑有人給她提供季翩然的路線,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是溫涼川,現在,這一點得到了證實。
蕭遙繼續翻下麵的資料,但是翻遍了,也找不到溫良川讓季翩然去密雲和季翩然失蹤有關係的說明。
她壓下心裡的焦灼,繼續翻其他資料。
她很快再次找到了有用的消息——其實,這些資料上山下鄉也給過她,就是原主外公給溫良川轉賬的銀行流水!
殷維見蕭遙翻著資料,久久不說話,便問道:“需要幫忙嗎?”
蕭遙想了想,將資料給殷維看:“你看看,告訴我這份資料能得出什麼結論。”她經曆過那個夢境,難免會自動補齊一些漏洞然後得出不那麼合理的結論。
殷維什麼都不知道,看完了,反而能得出最正確的結論。
“好。”殷維的聲音十分低沉,說完之後,便接過蕭遙手上的資料,認真地看起來。
他看得很認真,比學生時代做閱讀理解認真了不知道多少倍,因為這是蕭遙特地讓他看的,這是蕭遙的私事,蕭遙願意讓他看和參與,就說明,她心裡,是信任他的。
他一定要表現出色,絕不能辜負蕭遙對他的信任。
蕭遙不知道殷維腦補了那麼多,她坐在一旁,認真地向著接下來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