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蕭遙回神,見殷維正看著自己,便問:“看完了嗎?你得出了什麼結論?”
殷維的眸子裡帶著怒意:“溫良川和季伯母在一起的時候,也悄悄和蘇晴月在一起,而且有了溫思思。簡單概括,這就是曾經的窮小子溫良川腳踏兩船,一直在利用季家,將季家連渣都吞了。”
蕭遙點點頭,用鼓勵的眸光看向殷維:“會說你就多說一點。”
殷維看到蕭遙的目光,頓時大受鼓勵,繼續道:“另外,是溫良川讓季伯母去密雲的,而季伯母剛好在去密雲的路上出事,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季伯母失蹤,和溫良川有關。如果有關,那麼溫良川這一出,可以概括為狠辣無情的殺豬盤。”
蕭遙沉下俏臉:“說不得,這就是真相了!”
她在夢中見過蘇晴月打電話,所以,這是板上釘釘的了。
不過,她夢裡見到的,是不足以取信於外人的,所以,還得找更多的資料。
殷維看向蕭遙:“我會幫你的。”
蕭遙點頭:“謝謝。”頓了頓說道,“我會幫你賺到很多錢,讓你不後悔跟溫家掰了,偏向我的。”
殷維心裡剛湧上的喜悅一下子消失無蹤了,他看向蕭遙:“和錢沒有關係。隻是單純為了正義,我也會幫你的。”
蕭遙看向殷維:“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拿到一張好人卡的殷維暗暗歎息一聲,轉移話題:“如果蘇晴月找上門來讓你幫忙,你打算怎麼做?”
蕭遙直言不諱:“拒絕。”頓了頓眸色冰冷地加了一句:“如果她們乖乖的,我會多容忍她們一段時間,如果她們想出什麼幺蛾子,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當天下午,蘇晴月便和溫思思帶著禮物來殷家拜訪,並鄭重地提起請蕭遙幫溫良川治病。
蘇晴月用了逼迫手段,可是當著蕭遙的麵,卻絲毫不提,柔聲道:
“實在抱歉,我們在網上提起你沒彆的意思,被記者問到才說的,完全沒想到會給你造成壓力。不過,錯誤已經造成了,我們多說無益,隻能從彆的方麵彌補你。但是想請你幫良川針灸,也是真的。蕭遙,請你一定幫幫忙。”
溫思思也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蕭遙。
經過這麼些天對溫良川的擔憂,她縱使厭惡蕭遙,此刻也顧不得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請蕭遙答應幫溫良川針灸。
蕭遙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搖頭說道:“不行。”
蘇晴月和溫思思想過蕭遙會拒絕,但是她們想到的,都是十分委婉的拒絕,所以也都做好了種種準備,讓蕭遙沒辦法再拒絕,故聽到蕭遙直白的拒絕,一時驚住了,找不到話回答。
蕭遙看著眼前母女倆驚愕的表情,心中冷笑,又問:“還有彆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失陪了。”說著站了起來。
溫思思急了,將來之前蘇晴月吩咐的種種全都拋在了腦後,急道:“你怎麼能不答應呢?我爸爸是被你媽媽弄傷的啊,於情於理你都得幫忙。”
蕭遙淡淡地說道:“我說過了,我媽媽是精神病人,她當時被你爸爸嚇著了,飽受刺激才傷人,不需要負任何責任。”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看向蘇晴月。
當初蘇晴月讓人將季翩然弄成瘋子,斷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吧。
蘇晴月見蕭遙看過來,心中一突,馬上仔細端詳蕭遙臉上的神色——難道蕭遙知道些什麼?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
蘇晴月壓下心中突如其來的恐慌,對蕭遙道:
“蕭遙,不說誰弄傷的問題。就說我們決定在你那裡拍攝綜藝節目,並請你做嘉賓,不管有心還是無心,最後還是將你帶出了鄉村,讓你過上了好日子,這一點,你總該沒法否認的吧?看在這點恩情的份上,你幫我們良川看看好不好?”
蕭遙搖搖頭:“原本,你們上門來找我,我或許會考慮一二的。可是,你們企圖用輿論逼迫,陷我於不義,綁著讓我幫忙,那麼很抱歉,我不願意。”
溫思思又急又怒,氣得口不擇言:“你怎麼可以這樣冷酷無情?你幫我爸爸,等於做好事,你怎麼能不幫呢?”
蕭遙沒有理會溫思思,而是看向蘇晴月:“還有彆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失陪。”
溫思思見蕭遙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氣得恨不得跳上去抓花蕭遙的臉又給蕭遙幾巴掌,可是她隻能想想。
蘇晴月沒有生氣,她的眼圈瞬間紅了:“蕭遙,你如果是因為我們態度強硬而生氣,我們願意道歉。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跟我們提,我們一定會滿足你的,隻是拜托你,幫我們良川看看。”
蕭遙淡淡地道:“說過的話,我不希望重複第二遍。”說完微微頷首,離開客廳。
蘇晴月連忙追出去:“蕭遙,蕭遙——你幫幫我們好不好?”
溫思思很生氣,一邊跟著追出去一邊大聲叫道:“蕭遙,你見死不救,你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殷維讓他的護工和幫工阿姨攔下蘇晴月和溫思思兩人,旋即皺著眉頭看向兩人:“兩位,蕭遙是我的客人,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她。”
溫思思難以置信地看向殷維:“你怎麼可以幫她?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我爸爸失明了,我隻是想請她幫忙治一治,有錯嗎?你居然幫她!”
殷維覺得這小姑娘腦子可能有點問題,就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蘇晴月:“溫太太,你們這是請人看病?還是打算綁人看病?”
蘇晴月苦笑:“實不相瞞,我心急如焚心神大亂,還真想過將蕭遙綁去溫家幫忙。不過,這畢竟是不對的,所以我隻能想想。但是,希望殷先生理解,我之所以會這樣想,實在是太想請蕭遙幫良川針灸了。”
殷維淡淡地道:“溫太太這話很叫我不解。如果很想很想,就可以強人所難。那麼很多家境不好的人都想發達,所以就可以讓溫家給他們發錢了?”
蘇晴月沒料到殷維作為曾經的合作夥伴,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一時愣了,回過神來之後點點頭:“是我強人所難了。”
說完沒有多留,馬上告辭。
殷維叫住他們:“等等。”
蘇晴月和溫思思同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殷維。
她們的眼睛裡有期待,也有難以置信。
殷維迎著她們複雜的目光,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這禮物,請兩位帶回去吧。我想,蕭遙是不願意收的。她不收,這禮物放在我們殷家,便太浪費了。”
溫思思忍無可忍地叫道:“你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不懂?”還幫著蕭遙欺負她,過去她看錯他了,以為他人就和他的俊臉一樣無可指責。
殷維淡淡地道:“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態度。”
溫思思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不明所以地看向殷維。
蘇晴月有些不快:“禮物我們帶走了,殷先生倒也不必欺負小孩子。”說完拿起禮物,領著溫思思告辭。
溫思思走出大老遠,才回神,問蘇晴月:“殷維剛才在欺負我嗎?”她沒聽懂。
蘇晴月看向什麼也不懂的溫思思,暗暗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女兒還是需要繼續曆練,自己得好好教才是。
溫思思見蘇晴月看著自己不說話,便又問了一次。
蘇晴月收回思緒,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門,放慢腳步,低聲將殷維的潛在意思簡單解釋了幾句。
溫思思聽懂了,知道殷維是說自己不是淑女不值得他用紳士風度對待,馬上氣紅了眼睛叫道:“他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這樣?實在太過分了!我看錯他了!”
剛說完這句話,守在門口的記者一擁而上:“溫思思,你說誰過分?是怎麼個過分法?”
“據我們所知,你們是打算去找蕭遙的,為什麼會去殷家?是因為蕭遙住在殷家嗎?蕭遙為什麼會住在殷家?”
“你們說他們過分,是指蕭遙不肯醫治溫總,還冷嘲熱諷嗎?”
蘇晴月和溫思思被記者一攔,馬上停下。
溫思思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門外守著記者,所以是真的嚇了一跳。
蘇晴月卻是知道門外有記者的,甚至可以說這是她安排下的,所以她瞬間影後附體,擠出勉強的笑容說道:“沒什麼,希望大家不要亂猜亂寫。”
說是這麼說,但是她臉上笑容勉強僵硬,眼圈泛紅,叫人一看就知道這話是言不由衷。
溫思思卻忍不住了,馬上帶著怨氣大聲叫道:
“媽咪,這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們就是去找蕭遙幫忙針灸的,可是蕭遙聽了我們的來意,一口拒絕了,連個委婉的說法都沒有,直接就說不幫。所有記者朋友來評評理,她這樣做對嗎?她這樣過分嗎?”
記者七嘴八舌:“你是說蕭遙不僅不幫,而且很直接就拒絕了,沒有半分猶豫?”
“你說過分,就是指這種過分嗎?”
“她有說不肯幫忙的理由嗎?我們從那一期綜藝中可以看出,蕭遙是很樂於助人的啊。”
“她沒說理由,直接就說不幫。”溫思思一臉憤怒,咬牙切齒地道:“我說的過分就是指這個。蕭遙是真的毫不猶豫,一聽到我們的來意就說不幫。我們再三請求,她還是不幫。至於蕭遙在綜藝上的表現,我也搞不懂和現實為什麼差這麼遠……”
她說到最後覺得委屈,加上擔心溫良川,眼圈更紅了,還泛著薄薄的淚光。
記者近景大特寫拍蘇晴月和溫思思泛紅的眼圈以及難過的表情,隨後放到網絡上大書特書,說蕭遙忘恩負義見死不救,以至於蘇晴月和溫思思母女淚撒殷家大門口。
這些小編收了錢,故用詞都十分激烈,充滿了譴責,如同正義的使者一般,指責蕭遙這個受過溫家的恩惠卻冷酷地拒絕幫溫良川針灸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