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見程展也臭不要臉地炫耀起來,馬上不甘示弱:“我是素人沒人氣,隻能給她買個熱搜了。”
一人發完一句話,群裡再無人說話,顯然大家都很不爽對方。
一個小時後,由於視頻傳得廣,很多人都看過,於是甄惜玉買的那些水軍,完全控不住場子。
水軍很快被圖片以及小視頻這種證據罵得躺平任嘲——實在是證據太給力,根本不給他們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機會。
編劇雖然第一時間刪掉了之前的圍脖,但是還是被網友罵了個狗血淋頭:“你特麼要臉嗎?臭|傻|逼,故意遲到兩個鐘,還反過來罵蕭遙斤斤計較。”
“神特麼水平不過關,逝者的臉部複原和化妝,全都是蕭遙做的,這也叫業務水平不過關?你是瞎子吧?”
“那個李先生,是你爹嗎?以至於你要顛倒黑白為他呐喊。”
“知道你為什麼始終是個糊咖,上不得台麵嗎?就是因為你不是東西啊。”
李先生也被網曝,他之前發那條圍脖雖然已經刪掉,但是提前被網友截圖了,網友截圖再配上簡雍那個視頻的真相,然後瘋狂在他的圍脖下打臉。
“腳踏實地?你這叫腳踏實地?重複了21次臉部複原始終失敗,最後就連臉部化妝都是蕭遙做的,紀錄片卻全部剪輯成你的個人秀,你特麼要臉嗎?”
“李某人做人的操守就是顛倒是非黑白指鹿為馬,搶占彆人的勞動成果嗎?好了不起呢。”
蕭遙臨睡前,想起自己本意是為了宣傳入殮師這個職業,讓更多人了解並接受,而不是將之跟“晦氣”畫上等號,便跟簡雍要他圍脖的賬號和密碼,登錄上去,寫了一長段文字,然後弄成圖片發布:
我是蕭遙,我拍攝這個紀錄片的本意,是希望讓儘量多的人了解入殮師這職業,不再用歧視的眼光看這個職業,沒想到會演變成一場鬨劇,我很抱歉。其實在拍攝過程中,我數次覺得不快,但始終堅持拍攝完成,是為了讓逝者以最體麵的形象離開這個世界。
對我而言,敬畏生命,就是敬畏逝者。尊重逝者,也是尊重人。不管這次的事件最終會演變成怎麼樣,我始終希望,這個孤零零地死在出租屋的姑娘走好。
發完圖文,蕭遙便躺下睡了過去。
第二天,蕭遙起來,發現網友們還在義憤填膺地討論她這件事,而且討論的人數似乎比昨天還多,她有些詫異,便到各大論壇瀏覽了片刻。
瀏覽完,她才知道,很多明星的粉絲吃了整個瓜,都深有感觸,覺得自己偶像平時肯定也會因為咖位小而被人這樣移花接木搶走了功勞,或者沒做過的壞事,被移花接木到本人那裡,引來一片罵聲。
此外,她發圖文表示敬畏生命敬畏逝者,讓慘死的逝者體麵地離開,也獲得了相當多的討論和支持。
不過最多的,還是一大批普通網友感慨這種現象在日常工作中也經常出現,不是個例——自己在工作中做出了好成績,卻卻被上司拿走,自己為了工作隻能忍氣吞聲,所以看到蕭遙反擊感慨之餘,也很佩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這樣。
蕭遙沒料到還能引發這種思考,她感慨一番,便出去跟簡雍吃早餐,然後繼續遊覽京城的勝景了。
路上,簡雍見四周都是人,便跟蕭遙打手語:“我始終覺得這次的事,不止是另一個入殮師團隊和你搶生意的原因。如果隻是另一個入殮師團隊想搶功勞,那他們剪輯視頻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往死裡抹黑你呢?”
蕭遙也覺得這事不對,在國內,入殮師太小眾了,很多人家多數是請殯儀館的入殮師順便化妝就行了,所以這一行的市場並不大,這麼一來,對方這次投入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財力踩她,就顯得收益和支出不成正比了。
另外,這次對她的抹黑,幾乎是全方位的,啞巴、晦氣、性格不好、專業能力不行、就連哈大也是砸錢買的——這分明就是要全盤否認她這個人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誰會這麼恨她呢?
蕭遙馬上想起程展上次發信息過來說的,他的一個朋友。
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那個人既然做過,而且失敗了,那麼再次出手的可能性更高。
蕭遙皺起眉頭,想了想跟簡雍比劃:“有空我請人查一查,查到了再算賬。”她上次讓程展幫忙,這次不想再找他了。
簡雍比劃:“黃小芬說,那個李先生在綠島曾是她的競爭者,我們以李先生和綠島為線索,先查一查。我有朋友在綠島,我托我朋友打聽一下。”
程展的大哥正在工作,特助拿著手機走了進來:“上次幫我們查二少那事的朱先生說又有資料,問我們要不要。”
程展的大哥馬上想到蕭遙昨天被抹黑,他想起甄惜玉說她嫉妒,心中一動,點頭道:“要,讓他全部打包過來。”
三十分鐘後,他便拿到了資料,打開一看,果然又是甄惜玉的手筆。
程展的大哥擰起眉頭,將資料放在桌上,淡淡地道:“又蠢又壞!”蠢得他都不想承認這是和他一個圈子裡的人。
這時手機響了,是程媽媽打來的,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她憂心忡忡的聲音:“老大,你看到程展昨晚采訪的內容沒有?他對那個蕭遙,實在太迷戀了,還因為她又寫了五首歌。”
程展的大哥程舒道:“看到了,少年人情竇初開難免的。他是歌手,需要有創作靈感,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程媽媽道:“怎麼還是好事了?他要真愛上蕭遙,非她不娶,那怎麼辦?”
程舒揉了揉眉心:“媽咪,程展現在就是真的愛上了那個蕭遙,你說再多都沒用。”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啊。”程媽媽憂慮地道,“她職業不好,出身不好,反正所有我都不介意,我介意她不會說話啊。如果這基因遺傳,他們的孩子便也不會說話,那可怎麼好啊?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她的,我不想賭。”
程舒聽了這話,覺得十分為難,半晌才道:“媽咪,你也不必想那麼多,我看那個蕭遙分明不喜歡程展,隻是程展剃頭擔子一頭熱。”
程媽媽聽了這話還是不舒服:“我們程展不好嗎?又高又帥又有才華,家世也這麼好。”
程舒哭笑不得:“那你希望蕭遙喜歡上程展,跟程展兩情相悅,結婚生子?”
“那還是算了。”程媽媽道,“我隻是覺得程展不該被嫌棄。”
程舒失笑,掛了電話,目光看向桌上的資料,猶豫起來。
既然母親擔心程展泥足深陷,非蕭遙不娶,那他還要將這些資料給程展嗎?要是給了程展,程展看到資料更心疼,隻怕感情會更深刻。
可是不給,程展沒法解決問題,以後經常看到那個蕭遙被欺負,豈不是一直懸掛著心?到時他就算得不到蕭遙的回應,有了這種掛念,怕也是放不下了。
程舒很快決定,由自己來解決問題。
不過,剛做了這個決定,他又覺得不妥。
程展受訪的內容他也看過了,他了解程展,看得出程展風輕雲淡地提起年少時的事時,心中有多愧疚和難過。
這次如果不讓程展處理,不讓程展償還,隻怕程展這一生,都會記掛著自己愧對了少年時的蕭遙,並將這份記掛變成一輩子念念不忘的遺憾。
最終,程舒還是讓特助將資料送去給程展。
韓冉覺得自己沒幫上蕭遙的忙,心中一直悶悶不樂,跟好友聊天時,也沒什麼心情。
好友見他與往日不同,便問了一嘴,得知他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即說道:“這有什麼為難的?找那個小劇組的人出氣不就行了嗎?”
韓冉好奇:“怎麼找他們出氣?”
好友道:“你忘了,我哥在哪裡工作的了?一整個娛樂圈全歸他們管,都不用搞文件,用他們的官方賬號轉發譴責一下這種現象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有了這關照,給個天做膽,其他投資商都不敢找這個小破劇組了。”
韓冉馬上道:“這倒是個好法子。我這就給你哥打電話,回頭請你們吃飯。”
“嗨,我跟我哥提一嘴就行了,不過,請吃飯可不能省,還要喝酒。”好友快言快語。
韓冉笑道:“放心,保準你們滿意。”
他由此受到了啟發,想了一圈,記得自己有朋友家裡是民政部門的,管著殯儀館,當即又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畢竟一個圈子的,這又不是什麼原則上的大事,甚至都不算公報私仇,隻是規範一下行業,所以人家相當樂意,並且很快便行動了。
蕭遙晚上躺在床上玩手機,看到規範殯葬服務事業以及規範紀錄片拍攝事宜,有點驚訝。
她猜不到是韓冉出手幫忙,反而以為是這事熱度高,被上麵看到,所以才提出整頓和規範,心中相當滿意。
她也覺得這兩個行業需要好好整頓了。
程展拍了一天雜誌,拍攝完成接受采訪時,還不忘再三力挺蕭遙,說她完全沒有錯,力挺完,覺得可以到群裡跟簡雍和宋翊炫耀一波,心情相當好。
結束工作上了保姆車,程展按捺不住,進群炫耀自己剛才接受采訪又力挺蕭遙了,炫耀完見簡雍和宋翊都沒回複,自覺他們是比不上他才沒回,心情堪稱飛揚。
不過,當程展從新助理那裡接過程舒讓送過來的那份文件並且看了一陣,好心情就蕩然無存了。
強忍著怒火將所有內容看完,程展黑沉著俊臉,叫道:“去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