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惜玉沒看到蕭遙倒黴, 心情正不好,聽說程展來了,頓時大喜過望, 馬上換上自己最為得意的一條裙子, 然後坐在梳妝鏡前準備化妝——這麼長時間不見,她得給程展一個好印象。
哪知她才坐下, 就聽到程展惱怒的聲音:“甄惜玉,你馬上給我出來!”
甄惜玉聽到程展這惱怒的聲音, 愣了一下, 馬上便明白, 程展是上門來找自己晦氣的——說不定是因為她設計以及買水軍抹黑蕭遙, 被程展知道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沒覺得心虛,而是十分惱怒。
她和程展是青梅竹馬,程展說跟她絕交就絕交, 如今來看她,居然不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 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來找自己算賬的。
甄惜玉又是難過又是憤怒, 也顧不得化妝了, 馬上起身出去打開門, 目光緊緊地盯著程展叫道:“你是來給那個啞巴算賬的是不是?她到底有什麼好, 值得你這樣,半點不顧我們從前的情分?”
程展見她不僅不知道反省,反而還叫蕭遙啞巴,語氣帶著不屑,更加生氣了,銳利的目光盯著甄惜玉:“你還不知道做錯了, 居然還惡語傷人?甄惜玉,你居然這麼惡毒,我過去真是看錯你了。”
甄惜玉被這指責氣得腦袋轟轟作響,再沒有了理智,叫道:“這叫惡語傷人嗎?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她本來就是個啞巴,我叫啞巴有什麼不妥?啞巴啞巴啞巴,她就是個啞巴,還是個晦氣的入殮師,你——”
啪——
程展忍無可忍,一巴掌打了過去。
巴掌打在甄惜玉的左臉上,將甄惜玉嘴裡所有的話都打住了。
甄惜玉撫摸著自己被打的左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程展:“你打我?程展,你居然打我……”她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眼睛裡的委屈和憤怒,全部都變成了恨意,她瞪著程展,一字一頓地說道,
“程展,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我會一直針對她,一直抹黑她!你不是想護著她嗎?我偏不如你的願,我會更努力地欺負她,讓她沒法在華國混下去。我就不信,你家裡會為了一個晦氣的啞巴跟我家對上!”
程展是怒氣上來才控製不住自己打甄惜玉的,打完就後悔了,可是聽到這話,再次暴跳如雷:“你居然還不知錯,還想繼續黑人?甄惜玉,你實在太過分了!”
甄惜玉尖叫道:“我再過分,有你為了個晦氣的啞巴打我那麼過分嗎?程展,我們——”
她剛說到這裡便被一道不悅的聲音打斷了:“什麼意思?程展你打惜玉了?”
程展和甄惜玉聽到這聲音,同時轉過頭看向來人。
看清來人,甄惜玉快速衝了上去,放開自己捂住左臉的手,哭著對來人說道:“二哥,他為了網上那個晦氣的啞巴打了我一巴掌,我還從來沒被打過!”
甄二聞言冷冷地看了程展一眼,隨後心疼地看向甄惜玉,仔細打量她的左臉,見左臉頰居然腫起來,顯然是因為程展用力打了,瞬間沉下俊臉,看向陳展:“你倒是有出息了,為了個不三不四的打惜玉的臉!”
罵完了,腦子裡重新過了一下甄惜玉的話,又記起偶爾在網絡上瞟到幾眼的消息和人物,才堪堪將程展那個緋聞對象跟妹妹口中的啞巴對上,俊臉頓時更加難看。
在私心裡,他是將程展當成自己未來妹夫的,看到程展鬨出個什麼一見鐘情對象,心中很是不喜,但大家都是大家族的孩子,很是清楚年輕人愛玩,在結婚之前沉溺美色交幾個女友不算什麼,等結婚後收心就是了,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到為了個玩玩的對象打未來妻子的程度。
不過,他覺得程展有錯,但是那個不識相勾搭程展的啞巴錯處更大。
程展皺了皺眉,沉聲說道:“第一,蕭遙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是我的朋友。第二,我打惜玉的確不對,可是她設計和買水軍抹黑一個無辜的人,也很過分。”
甄二見程展在自己跟前居然也大聲嚷嚷,絲毫不給自己麵子,還處處維護那個禍胎,心中更怒,當下冷笑道:
“一個啞巴,漫說抹黑了,真正動她又如何?她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妹妹是什麼樣的人物?她給我妹妹提鞋都不配,也配在我妹妹跟前要一樣的待遇?”
他說到這裡,又看了甄惜玉腫起的左臉一眼,想到程展為了個隻有臉的啞巴跟自己和妹妹對著乾,還上門來把自家妹妹的臉都打腫了,心裡頭怒火一浪高過一浪,便陰惻惻地說道,
“程展,你不是想護著那個啞巴嗎?從今天開始,我們甄家就是要針對她,讓她在國內混不下去甚至於消失,你有能耐,就用家族的力量幫她,我倒要看看,你家裡會不會讓你胡鬨!”
在他看來,一切都是蕭遙的錯,不是蕭遙狐|媚迷得程展七葷八素,程展不會這樣對甄惜玉,再者程家和甄家都是大家族,程家還略勝一籌,他不可能也不會傻到動程展,所以動那個什麼也不是隻有一張臉的啞巴美人,最是適合不過了。
甄惜玉聽到這話,頓時大喜。
她原先那樣放狠話,是需要考慮如何讓家裡人幫自己出氣,暗中搞蕭遙,現在自家二哥發話了,這問題就用不著她煩惱了,自家二哥就能做主和做到這些。
想到蕭遙從今天開始要完蛋了,就算僥幸活下去,在大陸也鐵定混不下去的,甄惜玉高興得恨不能放聲高歌。
程展難以置信地看向甄二:“甄惜默,你居然如此下作,欺負一個弱女子?蕭遙她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惜玉是誰,也從來沒有說過惜玉半句,你們居然將一切算在她身上?”
甄惜默淡淡地看向程展,道:“我就是針對她,你能奈我何?她能奈我何?”碾死一個有點姿色的啞巴入殮師,對他來說,跟隨手碾死一個螞蟻差不多。
甄惜玉十分解氣,忍不住看向程展:“程展,都是你的錯,她過得不好,都是你害的。”
程展見這對兄妹居然都這麼喪心病狂和不講理,心中十分惱怒,也覺得愧對蕭遙,他握緊了拳頭道,冷冷地看向兩人:“我今天才算真正認識你們,失禮了!”說完轉身就走。
甄惜玉見他用冰冷的目光看自己,說完話便大踏步離開,整個人瞬間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下子軟到在沙發上。
她想起自己暗戀程展這些年,到頭來居然是這樣的結局,悲從中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甄惜默冷冷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來:“如果舍不得,我之前說的,你聽過就算。”
甄惜玉看向甄惜默,有點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馬上說道:“不能聽過就算。我要那個啞巴像喪家之犬一樣,在大陸混不下去,隻能滾出大陸!”
不是熱愛華國,即使去大馬生活了,依然保留華國國籍嗎?
她要讓她就算保留了華國國籍,也沒辦法在華國大陸混下去!
甄惜默道:“你不怕程展對你失望?”
甄惜玉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一邊擦眼淚一邊低聲道:“不管我是否對付那個啞巴,他都不會喜歡我的。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因為他而放過那個啞巴?那個啞巴讓我如此難過,還讓我被打,我絕對饒不了她!”
甄惜默認真凝視甄惜玉的表情,見她說得堅決,知道都是真心話,當下道:“我最近正在休假,大概有兩個星期的時間。你先將情況跟我說說吧,我多了解情況才好對症下藥。”說完看向甄惜玉,
“彆隱瞞,有什麼說什麼。既然做了,不管做的是怎樣的蠢事,都要有勇氣承認。”
甄惜玉起初還不好意思,但是甄惜默著實了得,從她遮遮掩掩的敘述中聽得出她隱瞞了事情,便仔細追問,她實在瞞不過去,將自己做的事全部都說了出來。
甄惜默聽得眉頭緊皺:“家裡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這麼蠢,淨做蠢事?而且用的,都是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甄惜玉覺得委屈:“我就是不夠小心才會被查到的,才不蠢。”
甄惜默哼了哼說道:“不蠢?我們家的勢力壓根就不在娛樂圈,娛樂圈偏偏還有個一呼百應的程展在,你用娛樂圈的手段下手,能有什麼作為?但凡腦子靈光一點,利用我們家的優勢以及長處,也不會這麼慘。”
甄惜玉這下不說話了,她繼續低頭抹眼淚,過了良久才問:“二哥,你為什麼幫我?”
甄惜默看向滿臉淚水的她,道:“你是我的妹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到你頭上的。我們家和程家是合作關係,我們不能動程展,但是動一個沒有身家背景的啞巴,還不難。”
程展欺負上門來,他們甄家為了麵子也得做點什麼出一口氣,程展動不得,動個啞巴完全沒問題。
再者,動了那個啞巴,還能給程展錐心之痛,何樂而不為?
程展坐車回家,想到甄惜默會針對蕭遙,心中又是沉重又是愧疚。
沉重是因為,甄惜默從政,手裡掌握了甄家的一些勢力,他如果真的對蕭遙出手,蕭遙隻怕會過得很艱難。愧疚的是,蕭遙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突然就被人記恨於心了。
從眼下的情況分析,甄惜默如果真的出手,那他是幫不上蕭遙任何忙的,因為他在娛樂圈發展,沒有任何勢力。
程展捂上了眼睛,心中頭一次後悔,自己一心做歌手,而不是從政以至於沒有半點勢力。
不過,這次的麻煩是他惹出來的,他得給蕭遙處理乾淨,免得連累了她。
程展當日留在家中,一直等程舒回來。
程舒回來得很晚,俊臉上帶著疲憊,見了坐在客廳中的程展,眸色一閃,在他對麵坐下來,一邊鬆開領帶一邊道:“你今天可出息了,上甄家門去打甄惜玉的耳光。”
程展聽到這話,心中一沉:“甄家找過你?”
程舒頷首,將領帶扯了下來,嘴上說道:“你上門去打人家的臉,這麼囂張,人家自然生氣了。”說到這裡看向程展,
“我們兩家是合作關係,不可能互相消耗,這次的事,甄惜玉也損及了你的名聲,所以你打人家一巴掌就扯平了,以後彆再跟他們對著乾。”
程展馬上急了:“可是他們揚言說要對付蕭遙!蕭遙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甄家要找人算賬,該找我才是,找蕭遙怎麼行?”
程舒將領帶搭在沙發上,看向程展:“你行事之前,就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