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不甘示弱地用手語回複:“甄小姐一口一個混不下去,怕是經曆多了這中事情?像我沒經曆過,就不會這樣胡思亂想彆人,我看到甄小姐,想的是甄小姐應該是出差回來。”
甄惜玉聽著簡雍的翻譯,臉色越發冷了:“你要給自己找借口也由得你。”說完情知自己吵不過蕭遙的,當下便又道,“好了,既然你回京城求職,那麼我們以後有的是見麵的機會,就此彆過。”
簡雍看著甄惜玉走遠,這才轉向蕭遙,丹鳳眼中帶著淡淡的憂慮:“遇見了她,你在職場上隻怕不大順利,還得受一些委屈了。”
蕭遙看出簡雍的憂慮,便安慰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看開一些吧。我進入研究所,就是研究所的職員,我想他們總不至於弄死一個職員的。”說完招呼簡雍繼續往前走。
簡雍一邊幫蕭遙推著行李往前走一邊道:“他們也不必如何,隻要動用人脈讓你在職場中不愉快,便夠你難受的了。”他說到這裡長歎一聲,
“其實國內的研究環境並不是很好,你是新人入職,本來就不會好受,如果再有甄家從中作梗,這不好受,便加倍了。”
蕭遙微笑著打手語安慰擔心自己的簡雍:“彆想那麼多了,我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性子,你放心就是。”
當天和簡雍一起用完午飯,便回幾年前在這裡買下的公寓休息了。
公寓幾年沒人住,有些積灰了,蕭遙旅途疲憊,隻將臥室打理出來,便躺上去休息了。
卻說甄惜玉,和蕭遙分開後,馬上便給甄惜默打電話,興衝衝地道:“二哥,你知道我剛在機場碰見誰了嗎?”
甄惜默將手機放在桌上,點了免提,一邊拿筆簽名一邊問:“你碰見誰了?”這些年,甄惜玉還是放不下程展,家裡給她介紹男孩子,她總是不肯相處,總是拿那些人跟程展比,然後一個都沒談。
他作為二哥,有些擔心妹妹一輩子都毀在這段情傷裡,所以麵對妹妹時,便多了幾分耐心。
甄惜玉高興地叫道:“我遇見那個晦氣的啞巴入殮師了!你說多巧啊,機場那麼大,一天之中航班那麼多,偏偏叫我遇見她了,要說這不是老天爺叫我們尋仇,我都不信啊!”
甄惜默並未忘記蕭遙,相反,他對這個人還印象十分深刻,因為他雖然吃過虧,但是為人做嫁衣這中虧隻吃過一次,就是在蕭遙身上。
所以,驟然聽到蕭遙的名字,他腦海裡馬上冒出一張美人臉。
甄惜玉又道:“二哥,你在聽嗎?我問過了,那個死啞巴是回來求職的。她未來很長時間都會留在京城裡,我們想怎麼對付她都可以!”
甄惜默聽了便問:“你想怎麼對付她?”
甄惜玉聽了,猶豫了片刻,說道:“原本我覺得,弄死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可是我現在想想,覺得讓她在職場中備受打壓,事業失敗,才是最好的報複手段。”
死啞巴回國求職,不就是想賺錢求一份安穩的生活嗎?
她偏不讓她如意,她要讓她在職場中沉淪,被毒打得失去任何精氣神以及所謂的理想。
甄惜默如今隻想解開甄惜玉的心結,讓她從此放下程展,聞言便道:“既然是你想做的,二哥會幫你的。”頓了頓又說道,
“大陸公司內卷嚴重,就算是事業單位也不例外,她就算有滿腔抱負,在這樣的職場環境中,也會被磨滅掉一切,變成個沒有理想抱負的死魚眼睛。”
甄惜玉馬上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要她變成這樣!”她倒想看看,到那個時候,程展還會不會再喜歡變成死魚眼睛的死啞巴。
她對程展,感情有,不甘也有,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無法放下。
蕭遙第二天便去提前談好的研究所入職。
一切看起來如常,人事給她的合同,也和事先談好的一樣。
但是蕭遙卻不敢掉以輕心,她將合同看過一遍,這才簽上大名,成為這個研究所的實習生一名——其實以她的學曆以及這些年來發表的論文成績,她是可以直接轉成在編員工的,但一切都要走個過場,所以她先從實習生做起。
按照雙方原先的約定,蕭遙在入職一個月左右,便可以轉為在編研究員。
蕭遙辦妥了入職,當天便在研究所工作起來。
這一天,她基本上沒做什麼,統稱起來,可以說是打雜的——當然,她好歹是哈大的高材生,上司王先生是不會讓她做端茶遞水、打印和派送文件這中雜務的,王先生給了她厚厚的一疊研究資料,讓她進行整理。
由於簡雍早說過,在國內會有這麼個經曆,所以蕭遙倒也安之若素,一整天都在認真進行整理。
到點下班了,蕭遙和其他研究員一樣,準點下班。
王先生笑眯眯地看向她:“蕭女士回去了啊,工作完成了嗎?你們這些新人啊,還是需要多表現自己的。”
蕭遙含笑點點頭,在本子上寫下一行字遞給王先生看:“您說得對。”
王先生見了,臉上的笑容滿意了幾分,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蕭遙。
蕭遙收起本子和筆,將單肩包背上,衝王先生揮揮手走了。
王先生目瞪口呆地看著蕭遙走遠的身影,老半天反應不過來。
等回過神來了,他的臉色有一刹那的扭曲。
另外幾個入職不久的研究員看見,都假裝沒看見,忙低頭繼續工作。
那些已經在編的研究員則相視一眼,給了彼此一個意會的眼神,便在心中暗爽。
王先生那意思,分明是希望蕭遙加一會兒班,好好表現,而蕭遙也笑吟吟地點頭,還寫字說王先生說得對,但是轉身就走了,這可太不給王先生麵子了。
以王先生的性格,鐵定會給蕭遙穿小鞋。
眾人這麼想著,忽然又想到,蕭遙是哈大的高材生,論文發表了無數篇,在行業內也算有名氣,王先生要給蕭遙穿小鞋,隻怕並不容易。
王先生鐵青著臉目送蕭遙離開辦公室,很快收起臉色,擠出笑容笑嗬嗬地說道:“現在的新人都還挺有個性的。”研究所可不適合有個性的新人。所以他就有理由磨一磨她了。
他受人所托要給蕭遙穿小鞋,原本想好的辦法就是讓蕭遙多加班,然後再以她天天加班效率低下不符合表現出來的優秀,再讓她繼續打雜的,現在蕭遙直接不加班,他的計劃雖然流產,但是可以說蕭遙有個性,不服管教,需要好好打磨。
研究所嘛,本來就要論資排輩,蕭遙作為一個新人,得好好排隊,再有這麼個現成的理由,起碼能讓她兩年內接觸不到研發工作,隻能整理文件以及在外圍協助工作了。
王先生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背著手走了。
蕭遙知道王先生會為難自己,所以很有耐心。
但是,王先生這中為難,也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她入職一個月,始終沒接觸過科研,而是一直在打雜!
而且已經滿一個月了,所裡絲毫不提她事業編製的事!
不過,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主動問王先生自己轉事業編製的事——其實轉事業編製錢不多,但是代表著編製內的身份,代表著她不是臨時工,所以該爭取,還是得爭取的。
王先生聽了蕭遙的來意,馬上笑眯眯地表示:“我回頭問問人事部。”回頭卻絲毫沒提,繼續讓蕭遙等。
他以為,這中事,蕭遙短時間內肯定不好意思再問的,故決定拖到蕭遙問第二次,便用同樣的理由繼續拖延。
卻不想蕭遙第二天便過來繼續問。
王先生對蕭遙和其他研究員不同有些詫異,但仍舊笑眯眯地回答:“我已經問過人事部了,人事部那邊正在忙,讓我們先等一等。你彆急,以你的學曆和水平,我們是絕不會虧待你的。你耐心點等等,啊……”
蕭遙見王先生說話時目光閃爍,便知道這其中有蹊蹺,麵上答應,第二天又過來問。
王先生有點繃不住了,臉有些黑沉,再沒有笑容了,語氣也有些不快:“蕭遙,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嗎?人事部有事,暫時沒辦法幫你辦理事業編製的事,讓你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