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聽畢笑道:“這倒也是。”
甄惜默又道:“再者,你們709所也少不了論資排輩吧?表現出對她格外看重,其他研究員應該會有意見吧?到時都不用你動手她就不好過了。”
職場的辦公室鬥爭,一向不簡單,蕭遙要想安穩,根本不可能。
許先生再次點頭,掛了電話後,不免心驚。
這甄惜默年麵積輕輕,對人心的把握便如此可怕,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幸好這次甄惜默跟他暗示時,他想著要攀上甄家這顆大樹,冒險答應幫忙。
這次幫了甄家的大忙,甄惜默無論如何,都會念著他的好,幫他一把的。
徐先生經過甄惜默的勸解,自此之後,對蕭遙十分慷慨,就算是所裡的絕密資料也大方地給蕭遙看,並多次在周例會上表現出對蕭遙的看重,希望老專家們不吝對蕭遙的教導。
他這樣一番作態下來,引得一些氣量小的研究員十分不快,覺得上頭越過他們這些老人,直接給蕭遙那麼好的待遇,實在太不公平了。
如果蕭遙做出什麼成果就算了,可是目前,蕭遙隻有那幾篇論文,壓根就不算有成果。
心裡不滿了,他們便在實驗室排擠蕭遙,孤立自不必說,暗地裡說小話也是尋常,還愛暗地裡告黑狀,實驗成果的一些數據,也時不時遲交或者漏交,非得蕭遙催促才提交過來。
有時一起吃飯,他們也會用開玩笑的口吻對蕭遙冷嘲熱諷——他們料定了蕭遙是個啞巴,是沒有辦法反駁他們的,至於蕭遙會拿本子寫字,誰在意啊。
不說有沒有人看,就是有人看,他們到時隨口說一句,他們隻是開玩笑,蕭遙太認真開不起玩笑,難道蕭遙還敢跟他們辯駁?就算敢,他們還是那句話,能說話再來辯駁吧,在小本子寫字誰理啊。
蕭遙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的確沒有辦法反駁,她看著這些人惡意的目光和笑容,聽著他們嘻嘻哈哈開著玩笑損自己,心裡很不快,再一次堅定了一定要好好搞科研,做出成果,讓自己有一天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
沈明幾個見蕭遙的確無法反駁,隻能看著他們乾瞪眼,心中痛快至極,過兩天,見老專家們都不在,於是故技重施。
旁邊有研究員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吧。”
沈明笑道:“我們沒有惡意的,就是開個玩笑。”說完又笑嘻嘻地看向蕭遙,繼續開帶著惡意的玩笑。
出聲的人並不願意得罪沈明這一夥人,又見其他人都不開腔,也不好意思繼續說,隻得用擔憂和同情的目光看向蕭遙。
蕭遙看著沈明這些人惡意的臉龐,笑了笑,一副沒聽懂的模樣,手上卻假裝不小心,撞翻了坐在對麵的沈明的湯。
“嘩啦”一聲,湯撒了,直接撒在沈明以及他身旁錢小安的衣服上,還順著長桌灑向另外幾個不懷好意的人那裡。
蕭遙馬上露出抱歉的神色,站起身拿直接擦桌子,擦了擦發現沈明和錢小安臉上濕了,當即驚慌且不安地將紙巾往兩人身上擦,直接將兩人衣服上的濕痕給擴大了。
沈明和錢小安十分惱怒:“你怎麼回事?”
蕭遙一臉愧疚,見沈明和錢小安抬起頭來凶自己,忙用另一隻手指指兩人臉上,然後又換了新紙巾給兩人擦臉。
她故意用紙巾擦了臉上有湯汁的地方,然後再去擦錢小安的朱唇,沾了口紅之後,繼續在錢小安臉上擦,直擦出一條紅痕,這才一臉歉疚和不知所措地看著錢小安。
錢小安氣瘋了,聲音尖利地叫道:“你不要再碰我了!”
蕭遙露出委屈的神色,於是拿紙巾去擦沈明的臉,並故意用沾了口紅那一塊,成功地在沈明臉上也留下一些口紅痕跡。
這裡鬨出的動靜不少,很多人都看了過來,加上本來就有人看不慣他們欺負蕭遙,所以見事情鬨大了,都指指點點起來。
先前開口仗義執言的李明蘭似笑非笑地看著錢小安和沈明:“我剛可是看到了,蕭遙是不小心的,你們兩個這態度,嘖嘖……好像要吃了蕭遙呢。”
“錢小安你不是很開得起玩笑的嗎?怎麼發飆了?該不會是隻能你開彆人的玩笑,彆人不能不小心吧?”
“沈明說話也太損了,難怪人家蕭遙受到影響的。人家受到影響,心不在焉,不小心碰到了湯……這怎麼看,都有那麼點報應的味道啊。”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而且都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的,氣得沈明和錢小安渾身發抖,可是卻半句話都說不出,隻能擠出笑容,表示剛才受驚了反應才會這麼大。
這時蕭遙已經在本子上寫好一小段文字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們彆放在心上。另外,沈明和錢小安兩人臉上都有口紅,要不還是去洗一洗吧?”
其他研究員見了,紛紛念了出來,然後對兩人道:“看到沒有?我就說蕭遙不是故意的。她人美心善,怎麼可能會故意為難你們啊。”
沈明和錢小安因為之前要躲開蕭遙的擦臉行為,來不及清理撒在桌上的湯,以至於湯從桌麵流下,弄濕了一大片褲子,再加上上衣也有,難受得不行,再聽到這些話,都維持不住風度了,鐵青著臉站起身:
“我們先去收拾一下,這濕噠噠的,太難受了。”
蕭遙一臉歉疚地目送他們離開,心裡卻在思考,要不要弄張符籙出來嚇一嚇他們,讓他們以後乖乖的,不要再來打擾自己。
就算這些是甄家背後授意許先生放縱的,她也不想生受著,而且,今天這樣做了一出戲,她實在很不喜歡——裝柔弱,真的不是她的行為方式。
李明蘭幾個幫蕭遙說了話,吃完飯便跟蕭遙一起回去,路上安慰蕭遙,並悄悄告訴蕭遙,沈明在所裡背後有人,所以才會比其他研究員囂張,而他帶頭欺負蕭遙,是因為嫉妒蕭遙待遇比他好。
蕭遙點了點頭,謝過他們。
當晚,蕭遙回家便開始繼續畫符,打算找個機會,一人贈送一張,讓他們沒有心思找自己麻煩。
第二日,老專家們還是繼續忙項目,所以沒和蕭遙一起去吃飯。
沈明和錢小安幾個原打算隔幾天再擠兌一下蕭遙的,可是看到湯是昨天的湯,馬上想起昨天的倒黴遭遇,心中怒氣升騰,於是又和蕭遙坐一起,開始假裝說笑,但是說著說著,便將話題引到蕭遙身上。
“蕭遙,你這麼認真,是不是想通過這個研究成果,可以開口說話啊?”
“你們彆這麼說,實驗成果不是那麼容易出的,蕭遙天生啞的,想靠這個說話,那得多少年啊!”
沈明聽到這裡,馬上一臉色眯眯地看向蕭遙,開玩笑道:“蕭遙,你有沒有男朋友啊?你們do的時候,你男朋友會不會嫌棄你沒有聲音啊?”
“唔,應該不會吧,蕭遙活色生香,不用聲音就夠令人沉迷其中了,你說是不是啊蕭遙?”其他男性一臉猥瑣地看向蕭遙,並發出猥瑣的怪笑聲。
蕭遙聽到他們不僅開玩笑,居然還開黃腔拿自己打趣,還一副幽默的樣子,都不想搞什麼智取了,直接站起身,一手拿一碗湯,對著說話人的頭上就倒下去。
潑完兩個人,見他們大驚失色,卻是眉頭都不皺,繼續抓住機會,一手端起一碗湯,繼續往開過黃腔的人頭上倒下去。
最先被潑的沈明和錢小安一頭的湯渣,湯汁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流得一臉都是,他們終於反應過來,馬上惱羞成怒喝道:“蕭遙,你做什麼?我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
蕭遙此刻已經將剛才開過黃腔奚落自己的人都潑了一遍,見沈明和錢小安還居然怒氣衝衝地質問自己,隨一手一個,端起兩人的餐盤,對著兩人的臉狠狠地糊了過去!
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怔怔地看著蕭遙不說話。
整個食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蕭遙想著,既然已經開火了,無論如何要夠爽快,所以趁著其他人還在吃驚中,繼續拿起餐盤對著那些猥瑣男的臉上用力糊過去。
又有兩個被糊了一臉飯菜,剩下幾個猥瑣男終於回神,馬上站起身,一邊退開一邊叫道:“蕭遙,你瘋了!你再這樣,我們就反擊了,到時你彆怪我們不客氣!”
蕭遙半點沒將他們的威脅放在心上,她幾步上前,依法炮製,拿起餐盤對著他們的臉糊。
她氣勢如虹,目標明確,又早有準備,所以很快如願將所有開黃腔的猥瑣男都糊了一餐盤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