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她無處排解心中的苦悶,她隻能將一切錯處推到彆人身上。
張逸再次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又看向雲海嵐,“你好好勸勸她吧,讓她彆這麼不切實際,彆什麼都推到彆人身上。”說完氣衝衝地走了。
雲海嵐早就有這種懷疑了,此時聽了張如音的話,更堅信了自己的懷疑,她馬上看向張如音:“如音,你說這話,是不是手上有什麼證據?”
張如音看向雲海嵐:“媽媽,一個女人對於愛情的直覺,需要證據嗎?”
雲海嵐沉下了臉,目光中露出從未有過的冷意。
略微安撫了張如音幾句,她給認識的一個朋友打電話:“你前兩天不是說,雲追要去你那裡麵試大提琴嗎?具體是哪一天?”
兩天後,雲追麵試完大提琴,被麵試官帶到一個房間門口。
麵試官看向她,臉上帶著淡笑:“雲女士,有你的一位故人說想跟你見麵聊一聊。”
雲追正不解,門從裡麵打開了,雲海嵐站在門後,看向她:“雲追,我們聊聊。”
雲追沒理會雲海嵐,而是轉向麵試官:“我倒不知道,你們一個樂團,也會做這樣的事,若知道,今天我就不會跑這一趟了。”
雲海嵐忙道:“雲追,你彆怨他們,是我要求他們這麼做的。”說完比了比,請雲追進去。
雲追沒動,她蹙起眉頭看向雲海嵐:“我並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雲海嵐模棱兩可地道:“和蕭遙有關的,我想你會感興趣。”
雲追走了進去,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雲海嵐將門關上,坐到雲追對麵,直直地看向雲追:“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怨我。”
雲追挑眉:“你在說什麼?”
雲海嵐用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和口吻繼續說道:“你怨恨我搶走張逸,害你這十多年來一直過得不好,我都明白。可是,我希望你——”
雲追見雲海嵐自說自話,而且還是將一口鍋甩到自己頭上,忍無可忍爆了粗口:“你明白個屁啊!你腦子裡除了張逸,難道就沒有彆的了嗎?那樣一個三心兩意的男人,我早就放下了,也就隻有你當成寶!”
她當初驟然麵對張逸的背叛,的確難以忘懷,可是,她渴望的是長久穩定的感情,張逸給不了她,反而和她童年和少女時代相處的親人一樣,隻會給她帶來傷害,所以,她早就放下了。
雲海嵐顯然不信:“你放下了,那為什麼還要讓蕭遙來搶許喬年?你讓蕭遙搶走如音的未婚夫,不就是為了報複我嗎?雲追,我沒有想到,當年擁有一顆玲瓏剔透心的你,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雲追聽了這話,沉下臉,抬起手,重重地給了雲海嵐一個大耳刮子,打完了,她看向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雲海嵐,冷冷地道:
“你把張逸當成寶,把張如音當成寶是你的事,但是汙蔑我的女兒,我便不會客氣。許喬年那樣的敗類,送給我家蕭遙,我家蕭遙都不會看一眼,更不要提會去搶了。奉勸你一句,看不住男人便換一個,少往彆人身上潑臟水!”
雲海嵐捂住臉,眼圈紅紅的,表情又是憤恨又是憤怒:“不是她,喬年怎麼會——”
雲追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許喬年如何,和我女兒有什麼關係?自始至終,蕭遙何曾給過許喬年一個眼神?那次鬨緋聞,蕭遙知道之後馬上澄清,這還不夠明顯嗎?簡直不可思議,不可理喻!”
說完理也不理雲海嵐,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離開。
雲海嵐想去追,但是火辣辣的臉讓她停下腳步。
她被雲追扇了一巴掌,臉上不知道會不會腫起來,會不會有巴掌印,她沒敢出去。
坐了一陣,她翻出包裡的鏡子照了照,見因為臉上有妝,被打的臉頰隻是微微泛紅,便拿出化妝品補了妝,見看不出來了,才起身拿起包離開。
她心亂如麻,便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商圈遊蕩。
雲海嵐亂逛了一陣,忽然就被人拽住了。
錢碧君抓住雲海嵐的手臂,看向魂不守舍的她:“海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雲海嵐回神,見是錢碧君,被雲追扇一巴掌的委屈驀地湧上心頭,她紅著眼眶叫喚:“媽媽——”
錢碧君見狀心疼不已,看了一眼四周,馬上將雲海嵐拉進了最近的一個咖啡館,並且要了個包廂。
在包廂裡坐下,她才心疼地問:“海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媽說,咱們商量著解決。”
雲海嵐聽到錢碧君溫柔的聲音,心中更委屈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下來,她聲音哽咽,將和雲追的會麵以及自己和張如音的猜測告訴了錢碧君。
錢碧君聽完勃然大怒:“分明就是蕭遙故意搶的,她居然還敢打你?”又看向雲海嵐,“你是傻的麼?當時就該打回去,聽她的花言巧語做什麼?”
雲海嵐摸摸自己被打的臉:“我、我沒反應過來,而且當時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錢碧君恨鐵不成鋼道:“怎麼可能是真的?你怎麼就信了這樣的鬼話!”旋即侃侃而談,
“男人麼,誰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如果一個女人不給她點暗示,他會一直窮追不舍嗎?尤其是喬年這樣身份的男人,他向來是被女人捧著的,沒道理會窮追一個一直不給自己好臉的女人,定是因為,這個女人給了他暗示!”
要是蕭遙和雲追在這裡,鐵定會異口同聲給她一個“呸”,可是兩人不在,在這裡的,是雲海嵐。
雲海嵐從小聽錢碧君的話,後來知道自己不是錢碧君的親生女兒,生怕錢碧君拋棄了自己,更是對錢碧君言聽計從,等錢碧君擺明了要她不要雲追,她深受感動,便更聽錢碧君的話了。
如今,她便信了錢碧君的話,認定蕭遙是給了許喬年暗示,許喬年才會冷落張如音,跑去追求蕭遙的。
信了錢碧君的話,雲海嵐想起雲追給自己一巴掌,心中湧上怒意:“她怎麼有臉打我?她一定還是忘不掉張逸,所以找借口對我出氣。”
錢碧君馬上點頭附和。
雲海嵐說了幾句自己的委屈之後,便轉移話題:“媽媽,如音說想跟喬年訂婚,你覺得應該支持她嗎?”
“當然支持啊。”錢碧君道,“許家的條件很好,如音又喜歡,這是再好不過的了。依我看啊,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們趕緊把如音的婚事定下來吧。”
雲海嵐卻有些遲疑:“可是,我擔心許喬年對如音不好。如今如音還沒嫁給他,他都能半個月不理會如音,到時結了婚,如音豈不是任她宰割?”
錢碧君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我們這些家族,結婚是為了結兩姓之好,為了兩家的合作,男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得太難看的。”旋即又洋洋灑灑地給雲海嵐灌了一些封建陳年老雞湯。
雲海嵐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想著若張家不倒,許家按理不會欺負張如音的,再加上最關鍵的是張如音自己喜歡許喬年,當下便點頭,決定給張如音和許喬年訂婚。
不過這也有個問題:“張逸怕是不會同意的。”
錢碧君道:“他不同意,我跟他說去。”
錢碧君果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知她跟張逸說了什麼,張逸居然同意了張如音和許喬年訂婚,還跟雲海嵐說他這兩天會找機會跟許家談一談的。
雲海嵐便耐心地等待起來,她見張如音魂不守舍,每天還是茶飯不思,便將這個好消息提前告訴她。
張如音得知家裡要跟許家談訂婚的事,心情馬上好轉,當天便好好吃飯了。
第二日,張逸進了書房,又招呼雲海嵐進去。
雲海嵐聽了,知道是想談和許家訂婚的事,便看向張如音,見張如音目露喜悅,臉上露出笑意,便衝她笑一笑,跟張逸進了書房。
張逸道:“我昨晚口頭上跟許家旁敲側擊提了一下,許老爺子同意了,但是也表示要跟許喬年提一提,他跟我說好,這個點會給我電話的。到時,若沒彆的意外,便由喬年親自上門來提訂婚的事,我們這邊,接完這個電話,該準備的,也要準備起來了。”
雲海嵐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下一刻,張逸的手機便響了。
他點了接聽,又點了免提,便跟張老爺子打招呼。
許老爺子跟張逸寒暄了兩句,這才提起兩家孩子先訂婚的事:
“原本昨晚是要跟喬年說的,但是澳洲那邊的公司臨時有事,急急地找喬年,喬年急著要處理澳洲的事,我便沒提。不過這事,我拍板定了,不會有變故了。這事事關如音的聲譽,到時等喬年回來,我們再正式談,你看如何?”
張逸和雲海嵐聽到這話,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他們不相信這樣的巧合。
比起這樣的巧合,他們更懷疑,是許喬年突然反悔了,不願意和張如音訂婚了。
因為如果真的有急事,許老爺子絕對會跟許喬年提一句,讓許喬年安撫好張如音的,但是,張如音並沒有得到任何來自許喬年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