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碧君和雲海嵐開始千方百計找雲追, 然而努力了一圈,雖然得到了雲追的行蹤,但卻始終見不到人, 要麼去遲了, 要麼去早了, 要麼雲追被保膘簇擁著,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接連幾天無法接觸雲追,而雲家的生意越發糟糕, 已經處於破產邊緣了,錢碧君已經失去了冷靜,若非雲海嵐死勸, 她便要喊出自己是雲追生母、雲追白眼狼不肯見生母這事了。
雲海嵐出主意:“媽媽, 蕭遙的下一場演唱會即將開始了, 我們買票聽演唱會,到時去後台找她們。”
錢碧君十分煩躁:“要是找了她, 她也仍舊不搭理我們呢?或者我們去不了後台,沒法跟她搭上話呢?我們雲家的公司已經等不起了,資金鏈徹底斷了, 很多債主找上門來, 銀行已經不肯給我們貸款了。”
說到最後不免有些埋怨,“你們張家隻肯給我們借那麼一點錢, 根本杯水車薪!”
雲海嵐很委屈:“我們張家也沒有流動的現金了, 借給家裡的已經是手頭上僅有的了。而且張逸擔心遲些周離會對張家出手,所以已經開始變賣產業了。”
錢碧君對她很好,雲家是她的娘家,她很樂意幫自己的娘家,可是像現在這樣, 她自家都快保不住了,便覺得,不該幫娘家了,因為如果雲家真的倒了,張家有餘糧,可以照顧一二,但是張逸卻堅持要幫忙,說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家都這樣幫雲家了,錢碧君心裡還是不滿足,這著實有些過分。
錢碧君懷疑地看向雲海嵐:“海嵐,我們這樣的關係,你還要跟我撒謊嗎?你們張家的家底如何,我一清二楚,這才到哪跟哪,就說沒錢了?”
雲海嵐忙點頭:“是真的沒錢了!”見錢碧君仍然目露懷疑,心中頓時又是委屈又是憋屈。
她突然發現,原來錢碧君竟如此野蠻,半點道理不講。
錢碧君覺得雲海嵐仍舊不肯說真話,心中失望,麵上也帶了出來。
雲海嵐看到錢碧君臉上的失望,心中發寒,突然覺得,錢碧君能將雲追得罪到那個程度不是沒道理的。
不管彆人說的是不是真話,隻要不如錢碧君的意,錢碧君便不會滿足。
錢碧君看著一臉委屈的雲海嵐,心裡頭的火氣蹭蹭蹭的上升,都這個時候了,不僅不肯幫忙,也不肯想辦法幫忙,還給她做這個委屈狀,這是乾什麼呢?
母女倆不再說什麼,分開之後回去,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三天後,蕭遙的第二場演唱會在另一個城市開始。
場地仍舊是個大型體育館,在檢票結束後,場內依然人山人海坐滿了人。
錢碧君被雲海嵐挽著,進場之後忍不住抱怨:“這個場子也太簡陋了,而且熱得要死。我要不是有事,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要聽音樂,我去國家大劇院不更好嗎?場地夠檔次,氛圍也足,那才是高雅的人該待的地方。”
雲海嵐倒沒有這種門戶之見,畢竟進大劇院聽音樂會也不是多麼上檔次的東西,一張門票不算貴,但她不好反駁錢碧君,便說道:“媽媽,你先忍忍,想想我們的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錢碧君想到家裡已經開始變賣產業了,但仍然杯水車薪,便忍住了,心煩氣躁地坐著。
不一會兒,她看到不遠處的許喬年和那個誇張的燈牌,再次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許喬年這是做什麼?簡直豈有此理,他有沒有將小音放在眼內的?”
雲海嵐死死拉住錢碧君:“媽媽,你彆去,現場混有記者的,你去鬨會被記者拍下來的。”
錢碧君很生氣:“那小音呢?她怎麼辦?”
雲海嵐道:“她正在努力忘記許喬年,如果能忘掉便最好。”
錢碧君一下子黑了臉,壓低聲音訓雲海嵐:“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如今周氏對付我們三家,你們張家和許家不聯姻和聯手對抗周氏,還要取消當初的婚約?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強扭的瓜不甜。”雲海嵐說道。
錢碧君一臉不以為然,恨鐵不成鋼地伸手戳雲海嵐的腦袋:“強扭的
瓜怎麼不甜了?你和張逸不是強扭的瓜?你們不甜嗎?”
雲海嵐臉色大變,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挨了巴掌也不過如此了,她垂下頭,沒有說話。
場內比較暗,錢碧君沒看到雲海嵐的臉色,繼續戳雲海嵐的腦袋:“一定要保住和許家的婚約,知道嗎?眼下我們三家都不是周氏的對手,隻能寄希望於聯手。”
雲海嵐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仍舊沒說話。
錢碧君又開始絮絮叨叨地念,不是說這裡環境差很熱,就是說罵雲追狼心狗肺,罵周離絲毫沒有女婿的樣子。
雲海嵐始終一言不發。
錢碧君坐了一陣,見蕭遙還沒出來唱歌,便盤算著進後台找人,硬拉了雲海嵐一起去,可惜剛靠近,就被攔了下來。
蕭遙正在後台檢查自己的妝容,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喧鬨聲,沒一會兒,負責後台安保工作的負責人小張進來:“外麵來了兩位女士,一位叫錢碧君,一位叫雲海嵐,其中那位錢女士自稱是您的外婆,說有事找您或雲追女士。”
蕭遙聽了眉毛都沒抬,說道:“我們跟她不熟,彆讓她們進來。”她一聽就知道錢碧君是為了錢家的生意而來的,她和錢碧君不僅素無交情,還被錢碧君打壓過,怎麼可能幫她?
小張聽畢,很快出去了。
雲追坐到蕭遙身邊,有些擔憂:“她都找到這裡來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等演唱會結束,我去見一見她們吧,也好說清楚,做個了斷。”
蕭遙一邊看著鏡子檢查自己的臉蛋一邊道:“錢碧君一味喜歡胡攪蠻纏,講道理壓根沒用,我看不必見她。”
“我是擔心,她到時鬨將起來,傳到了網上,網友們罵你。”雲追道。
蕭遙擺了擺手:“她不敢。”她手上還握著錄像呢,錢碧君真敢鬨,她便敢放錄像。
這時王姐快步進來催促:“蕭遙,好了沒有?其他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蕭遙點點頭:“可以了。”又握了握雲追的手,“媽媽,聽我的,彆去見錢碧君,她蹦躂不了多久了。”說完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因為不想錢碧君一直騷擾雲追,再加上她也想找從前仗勢欺人的錢碧君報仇,所以查了一下雲家公司的賬,發現裡頭有些問題,如今賬本已經被她匿名寄出去了,想必審計和稅務所,很快會找上門。
蕭遙站在舞台上,看著人山人海的聽眾,蕭遙的精神微微亢奮起來,整個人進入了最好的狀態。
台下,都是喜歡她的歌的聽眾,他們為她創作的歌和演繹的歌而來,麵對這份信任和支持,她將給予自己所能給予的最好表現!
令人激動的鼓樂響了起來,所有人的精神,也瞬間被調動了起來。
隨後,響起的是蕭遙那震撼得叫人渾身戰栗的天籟之音!
開場的第一首歌,仍舊是唱二戰那一首!
蕭遙舒展歌喉,將歌唱出來,將自己唱出來,她在深情演繹這首歌時,大腦裡閃過無數片段,有她和櫻花國人鬥智鬥勇,有自己在戰火紛飛中壓著物資極速前行,她看到了自己,看到無數麵容稚氣卻扛著槍守護腳下大地的軍人!
那些人流過的血,付出過的汗水,即使多年後,仍然會被無數後輩銘記和尊敬!
很多人被唱得熱淚盈眶,在蕭遙唱完之後,抬頭看著在舞台上熠熠生輝的美貌少女,情不自禁地瘋狂鼓掌和大聲叫她的名字。
他們感謝她的演繹,感謝她給大家帶來如此震撼的聽覺享受。
錢碧君擦掉眼角的淚水,努力做出不以為然的樣子,道:“有點水平。”事實上,她的感覺有點不好,她居然在自己瞧不上的演唱會上,被感動得留下了淚水,這太叫人為難了。
然而,錢碧君很快便麻木了,因為這樣的敢動,進來來了一次又一次,直至蕭遙宣布,今晚的演唱會結束!
在被感動得麻木之後,錢碧君在看台上發光的蕭遙,心裡便多了一股自豪之情,忍不住自豪:“不愧是我的後代,藝術水平就是高。”
雲追是大提琴家,在國際樂團中公職,而蕭遙呢,她走流行樂路線,卻成為最頂尖的存在。
雲海嵐不是第一次聽蕭遙的演唱會了,雖然蕭遙這次表現更佳,但是她還是很快回神,然後推了推正自豪的錢碧君:“媽媽,我們去找蕭遙和雲追吧。雲追就在最前麵那一排,我們趕緊過去,肯定能攔下她。”
一語驚醒夢中人,錢碧君馬上回神,急急地去找雲追。
雲追還沒走,她還沉浸在蕭遙歌聲的餘韻中,故錢碧君很快逮住了她。
錢碧君生怕雲追又被保鏢護著離開,所以來到雲追跟前後,馬上道:“雲追,我有事要跟你說,很重要的事,你必須跟我談談。”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帶上了威脅,大有雲追不跟她談她便會報複的意思。
雲追收起臉上的笑意,點了點頭:“可以。”說完站起身,示意錢碧君和雲海嵐跟她走。
錢碧君見周離跟著雲追,覺得一起談更容易達成自己的想法,當下便點了點頭,拽著雲海嵐跟了上去。
蕭遙正在後台卸妝,看到雲追領著錢碧君和雲海嵐進來,便皺了皺眉,讓工作人員先離開,偌大個後台隻留下相關的幾個人。
雲追看向錢碧君:“你找我有什麼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