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第 953 章(1 / 2)

李維抿了抿薄唇, 道:“太子妃尚且能以一介女流之身救星兒,何況維乎?”

這般寒冷的冬夜,又是結冰的湖水, 驟然有人墜湖,尋常女子見了,嚇暈過去也是有的, 如二皇子妃者, 但太子妃卻敢下水救人,其勇氣膽識, 著實過人,也著實令人……欽佩。

太子拍了拍李維的肩膀,道:“你三哥給太子妃送來謝禮孤也收了, 孤給你的謝禮你也得收。”說完看了看天色,道,“似乎還要下雪,你且回去罷。”

李維剛離了東宮準備出宮回去,就見趙貴妃的內侍胥樂迎麵走來,當下停下腳步,等胥樂走到跟前時問:“可是母妃有事?”

內侍胥樂行了禮,這才說道:“貴妃娘娘得知殿下進宮, 命奴婢請殿下走一趟。”

李維點頭:“既如此, 走罷。”

趙貴妃見了李維,雖口中斥責他不愛惜身體, 但手上卻不停,暖手袋湯婆子塞過去,補身體的參湯也直往李維手中塞,在李維喝完湯, 捂著湯婆子捂得雙手暖和起來,這才屏退左右,沉下臉道:

“你昨兒也下了水受了涼,原該在家好生養病,怎地這般不愛惜身體,竟跑去東宮了?”

李維忙道:“父皇命兒臣徹查此事,兒臣不敢怠慢。”

趙貴妃卻仍舊看著他,目光十分銳利:“當真隻是礙於皇命?”

李維看向趙貴妃:“兒臣不明白母妃的意思。”

趙貴妃直直地看著李維,似乎要看進他心裡去:“太子妃姝麗無雙,有傾國傾城貌,不僅闖兒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就連太子也對她不同一般,可見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兒——”

李維打斷了趙貴妃的話,正色道:“母妃說這些話,是要羞死兒臣麼?兒臣奉旨辦差,例行問話,問心無愧,也不知怎麼便招了母妃這般猜測,是哪個宮人在母妃跟前多話?”

趙貴妃見李維發怒,便歎了口氣,柔聲說道:“母妃也隻是擔心我兒,我兒沒有心思最好。”說完拉住李維的手,“你昨兒不顧危險下水,可知母妃有多害怕?後來你明明凍得手腳冰冷,卻還去關心太子妃,母妃自然害怕啊。”

李維道:“母妃,太子妃不顧危險下水救人,定深得父皇太後喜歡,若維若沒有任何表現,隻怕父皇會認為維心性冷漠。”

趙貴妃凝視著李維,在他說完後道:“那是母妃想左了。雖說要查案,但你才落水,還是以休養為主,知道麼?”

李維點點頭:“母妃放心,維知道該怎麼做的。”

趙貴妃欣慰地點點頭:“你由來知道如何照顧自己,母妃不擔心。”頓了頓又道,“將軍府知道你昨兒落水,將軍夫人今早進宮給太後請安,來母妃宮裡走了一趟,對你很是關心,說不得將軍府的兩位小將軍下午會去你府上,你早些回去罷。”

李維點點頭,很快辭彆趙貴妃,出宮回府。

他原本還想查清楚,為何太子妃疑心宮人策劃一切是針對她的——太子妃救星兒上岸,他前去幫忙,但太子妃似乎不信他死死抓住星兒,或者說太子妃不信任何人,隻信任太子,可見她是疑心有人針對她或者說東宮的。

如今看來,此事乾係重大,在宮中能以皇孫的命設局,絕不是普通人,查太過難免惹禍上身,所以還是莫要深查的好。

李維想得出神,馬車瞬間停了下來,他從沉思中回神,問道:“何故停車?”

話音剛落,一股寒風猛地從前方灌進來,原來是有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隻聽來人一邊進來一邊道:“我說思全兄,你在想什麼,我在外頭喚你,你卻一聲不吭。”

李維抬頭見是外人,重新倚回馬車上,道:“大冷的天,你不在家中抱著暖爐取暖,出來做什麼?”

來人是成國公家的世子雲逸,他在馬車上坐下來,翹起一條腿:“這不是聽說你昨兒掉進禦花園的池子裡,特地來關心你麼。我說你是怎麼回事,不是吃家宴麼?大冷的天怎地掉池子裡了?”

說完探頭過來,低聲問道,“那個,聽聞太子妃有傾國傾城貌,可是真的?”

李維聽畢,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閉上你的嘴,彆什麼都問,小心禍從口出。”說完又強調,“太子妃不是普通的皇子妃與貴婦,她的身份認真說來,比宮妃還高,豈容你拿來打趣?”

“我不就是好奇嘛。”雲逸一攤手,“你不肯說便算了,我才幫著護送太後回來,在外頭沒甚趣味,今兒來找你喝酒。”

李維道:“我今兒恐怕沒空,改日再喝罷。”

雲逸懷疑地看向他:“你能有什麼事?你不說清楚我可不下車。”

李維抱著湯婆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徐將軍府的兩位小將軍今日會上門,我要回去待客。”

雲逸的目光瞬間亮了:“將軍府?豈不是徐大姑娘家?也就是你未來泰山大人的家?”見李維不說話,便知道自己猜得沒錯,頓時高興道,“我與他們認識,也同你去見一見。”

兩人回到六皇子府,將軍府的兩位小將軍已經來了,正在前院比劃手腳,兩人身旁,一個小廝正隨著兩位小將軍的動作比劃著,從他比劃的動作看去,似乎功夫還不錯。

昨夜下了薄薄的小雪,院中雖已經掃過雪,但邊上還殘留著一堆堆的雪沫,那矮個小廝比劃得起勁,一雙腳將雪沫踢得到處都是。

李維皺起眉頭,但轉念想到自己麵對的是兩位小將軍,若皺眉,未免有不歡迎之嫌,便舒展了眉頭,笑著迎上去。

隻是他剛走出幾步,那小廝似乎比劃得不耐煩了,一個箭步竄上去,嘴上叫道:“我說你們打個架怎地也如此磨磨唧唧?方才大哥一拳過來,二哥隻需側身避過,抬腳踢大哥章門穴,豈不是結束比鬥了麼?”

李維的腳步馬上頓住,驚疑不定地看向那小廝。

雲逸也是不解,與李維一般,停下了腳步。

隻見正在比鬥的兩位徐小將軍如遭雷擊,齊齊雙雙住手,然後有誌一同看向小廝:“妹妹?”

那小廝似乎才想起什麼,道:“哎呀,竟暴露了。”說完也不見半分害怕,反而笑著上前,搖動著小腦袋,俏皮地問:“大哥二哥,你們沒想到是我罷?”

“你怎麼敢的,你可真是,回頭我定要告娘去,讓娘來訓你。”徐大公子說道。

徐二公子正要說什麼,忽然想起這是六皇子府,他們是六皇子府的客人,連忙看向四周,這一看,看到不遠處的李維和雲逸兩個,人便呆住了,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徐大公子和徐大姑娘見了徐二公子這模樣,也發現不妥了,忙回頭去看,待看見六皇子李維,也是目瞪口呆。

李維含笑上前:“維不知兩位小將軍帶著府上大姑娘上門,勞煩三位久等了,請入屋一敘。”

徐大公子回過神來,漲紅了臉:“舍妹不懂事,讓六殿下見笑了。”

李維笑著說道:“徐大姑娘性格爽朗大氣,為人古靈精怪,有彆於一般閨秀,何來見笑一說?”

雲逸笑著點頭附和:“是極是極,徐大姑娘這般天真爛漫,可比那些忸怩閨秀好得多,比那些滿嘴禮教的,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李維聽了這話,腦海裡下意識想起一本正經,被人譽為行走的女戒的蕭遙。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他忙收攝心神,將腦海中的雜念拋到一邊,含笑招呼眾人進屋。

徐大姑娘原有些擔心他會覺得自己不夠淑女,聽了這話,大為高興,眼波一轉,瞥見李維那張英俊含笑的臉,雙頰瞬間燒了起來,心臟砰砰直跳,她嚇得忙低下頭,緊張地揪自己的袖子,這一揪,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她今日穿的,並非平日的錦衣華服,而是極其普通甚至說得上是醜陋的小廝裝扮!

徐大公子往前走幾步,沒看到徐大姑娘跟上來,便回頭:“怎麼不進來?”

李維和雲逸也回頭,看向徐大姑娘。

徐大姑娘感覺到李維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幾乎羞憤欲死,恨不得有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她想,他見了自己如此模樣,必不會喜歡自己的,想到這裡眼圈瞬間模糊了,轉身便往外跑,嘴上道:“我、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先回去了。”

徐大公子和徐二公子見她突然便跑了,嚇了一跳,徐二公子急匆匆地對李維說道:“殿下,我先去送送舍妹,回頭再跟殿下道歉。”又對徐大公子道,“大哥,你好好跟殿下道歉——”說完急匆匆地跑了。

徐大公子尷尬得再次漲紅了一張臉,看向李維,撓撓頭說道:“六殿下,舍妹和舍弟不懂事,失禮了。”

李維擺擺手:“令妹興許有事,徐大公子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雲逸再次點頭附和:“令妹天真爛漫,如何能說不懂事呢?思全,你說是吧?”

李維點了點頭:“沒錯。”又看向徐大公子,“徐大公子不必無需掛懷。”隨後招呼徐大公子坐下說話,說了一會子,大家來了雅興,乾脆命人在外頭亭中設一個小酒宴,三人坐在亭中,一邊溫酒一邊說話,端的雅興無雙。

將喝得儘興的徐大公子送出門,雲逸醉醺醺的,伸手攔住李維的肩膀,說道:“你小子運氣不錯啊,未來皇子妃是這麼有趣的一個姑娘,以後絕不用擔心後宅無趣了。”

李維將雲逸的手拉下來,道:“你喝多了,去躺著罷。你原先住那房子一直收拾得很是乾淨,你且去罷。”

雲逸忙道:“你催什麼,我還沒說完呢。我是說真心話,這徐將軍府是真的好啊,未來小舅子性格爽朗,最重要的是,兩位小將軍都是將帥之才。”

李維揪著他的肩膀:“也罷,我送你回去躺著。”

雲逸忙站定,掙脫李維的手,笑得一臉神秘:“你急什麼嘛,我今日來找你的主要目的都還沒說呢。來來來,春|宮|圖的巔峰之作,江南妙欲君的名畫,保你看了立刻就想結婚生子!”

他一邊說話一邊從懷中掏出一軸卷在一起的刺繡,拉著李維去欣賞。

李維上次也在二皇子那裡看過江南妙欲君的刺繡畫,覺得雖然是春|宮|圖,但十分難得的是露而不俗,豔與媚之間,不見絲毫下流,反而像是關於房|事的藝術珍品,有那麼幾分逍遙客畫作的神韻,是起了收藏的心思的,可惜他想買,卻已經買不到了,後來也沒顧得上這個,便一直不曾買。

此時聽雲逸說手中有江南妙欲君的刺繡畫,便也不推拒,跟著去看。

逼真又寫意的人體,精美的線條,男女之間那種又純又欲的氛圍,衣服掩映中透出的含蓄與大膽,令人下意識地口乾舌燥,卻又覺得一切無限美好。

雲逸急促地喘息著,聲音沙啞地說道:“你說,江南妙欲君到底是怎樣一個奇才呢?他的畫,怎地如此大膽,又如此脫俗呢?”

李維急喘著,一把拉開窗,讓窗外的寒風吹進來,吹掉自己腦海裡的遐思,嘴上則說道:“你管人家是誰,看畫便看畫,可彆真的陷了進去,隨便欺負我這裡的宮女。”

雲逸怒道:“我又不是周二那貨,我能做這些事嗎?李六,我算看錯了你了,竟這般想我這般的大好人。”

李維翻了個白眼,道:“雲大善人,先將你你的口水收一收再說。”

雲逸被寒風這麼一吹,醉意馬上消了不少,他生怕自己再看江南妙欲君的畫當真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欺負好友府上的丫鬟,忙將刺繡畫一收,轉移話題:

“話說你那表兄趙闖是怎麼回事?我今晨送我小弟去國子監,見了趙闖,差點認不出人來。他人看著不僅瘦,還神思不屬的,聽說春闈即將開始了,他這麼個樣子,如何能有好名次?”

李維垂下眸子:“他是心亂了。”

“怎麼突然便心亂了?”雲逸問道,“是有了心儀的姑娘?”說完抬頭看向李維,終於看出李維的不妥,連忙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是不是?你倒是告訴我啊。”

李維看了他一眼,一臉不以為意:“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幫得上忙?”說完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你要麼在我這裡歇著,用完晚膳再回去,要麼便趕緊回去,不然怕是要下雪了。”

雲逸正了正臉色,看向李維:“怎麼,當真不能說?是有什麼忌諱麼?我說,如果可以,還是想想法子罷,趙闖那才華,若好好參加春闈,絕對位列三甲的,如今這般,著實浪費啊。”

李維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他走到廊下,看著鉛雲密布的天空,久久無言。

蕭遙在東宮養病,卻養得並不安心。

皇帝在家宴那日不惜以一個小皇孫的命來設計她,可想而知有多想除掉她,那麼在她養病的這些日子裡,皇帝絕不可能什麼也不做的。

她如今病著,著實沒力氣起來,自然也就沒法子親自做什麼防備,隻能讓青衣、粉衣和千秀注意著,有什麼都來向她稟告。

除此之外,她特地讓青衣多多關注宋良媛的院子——宋良媛肚子裡懷著太子目前唯一的子嗣,是最容易被人下手的地方。

不過也不好隻偏宋良媛一個偏得太過分,故蕭遙又讓千秀叫來管事,讓管事給各個院子再發些炭。

管著炭敬的管事王亮家的點頭應了,又遲疑著說道:“太子妃,如今府中存炭不多,今冬還不知何時結束,怕是要多買些炭了。”

蕭遙點點頭:“去賬房支銀子去買,多備一些。”說完看向千秀。

千秀將支取銀子的簽拿出來,遞給王亮家的。

王亮家的得了令,急急忙忙地去了。

關良娣主仆幾個,因為炭用完了,俱是冷得發抖,不得不圍坐在燒水的爐子前,就著那星星點點的火光和暖意取暖。

很快,爐子裡那點子柴火,徹底燒完了。

關良娣站起身,道:“我這裡不用侍候了,都去歇著罷。”如此天氣,隻適合窩在床上,蓋著被子發抖,彆的什麼都乾不了。

那幾個丫鬟聽了,微微福了福身便一塊兒出去了。

初心冷眼看著那幾個丫鬟出去,自己則扶了關良娣進裡間,一邊掀開被子讓關良娣上床,一邊道:“良娣,得想想法子才是,如今這般遭人冷遇,那些小蹄子都不將良娣放在眼內了。”

關良娣搖搖頭:“我又有什麼法子可想呢。”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初心道:“不如良娣手書一封,我幫良娣悄悄送回去,讓夫人和老爺幫著想法子?老爺在朝中為官,定有法子的。”

關良娣搖了搖頭:“此舉隻怕會惹了太子生氣。”說完閉上了眼睛。

初心急得不行,還要勸說,卻聽外頭傳來了拍門聲,旋即一個婆子的聲音響了起來:“人都哪兒去了?初心姑娘可在?”

初心聽到這婆子的聲音,頓時一喜,忙道:“我在的,陳媽媽,你且等著。”又對關良娣道,“良娣,陳媽媽來了,我們有炭啦。”

關良娣睜開了眼睛,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見半點歡快之色。

初心出去,很快便喜滋滋地回來:“良娣,陳媽媽果然是來送炭的。”

關良娣點了點頭,披衣起來,嘴上說道:“我有些渴了,你去給我倒杯茶罷。”見初心應聲出去,自己便也跟著出去,直奔初心放在小庫房裡的那一簍炭。

她盯著一簍子炭看了看,很快從其中一塊炭的中部翻出一個小紙條,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去床上躺著。

初心端著茶,有些訝異地看向關良娣:“良娣哪兒去了?”

關良娣道:“去看看送來的炭有多少,也好安排。”

初心瞬間紅了眼眶:“他們委實欺人太甚。還有太子殿下,從前與良娣說過多少山盟海誓,可是頭到來,卻對良娣如此無情,著實可恨。”說到這裡語氣和緩了一些,

“我適才問過王媽媽了,這次送炭,是太子妃吩咐的,怪道都說太子妃是個厚道人。”隨後又絮絮叨叨地給關良娣出主意,讓關良娣去跟太子妃交好,托太子妃幫她解除禁足令。

關良娣滿腦子都是手中的紙條,隻是偶爾聽進去幾個字,聽完了,便閉上雙眼,說道:“我乏了,先歇一陣子,你也歇一會子罷。”

初心見了,便住了嘴,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起桌上的繡帕,就著窗外瑩瑩的雪光,低頭繡了起來。

關良娣又閉著雙眼躺了一會子,徹底聽不見初心的聲音了,這才睜開雙眼,將手中的字條打開,低頭看了起來。

看完了,她渾身顫抖了起來,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無力地翻身起來,將字條放進自己秘密收藏的竹筒裡,隨後又上了床躺下。

隻是躺了一陣,她便將被子掀開。

嚴寒很快侵蝕而來,如同一隻貪婪的怪獸,將她一口吞沒。

關良娣冷得渾身發抖,先前烤爐子以及蓋被子獲得的一點子溫暖,瞬間消失殆儘。

可是她就這樣忍著,沒有蓋被子。

她的嘴唇慢慢變成了紫色,慢慢地蠕動起來:“這點冷,這點痛,算得了什麼?”若能在這般的寒冷中死去,興許還是一件幸事。

隻是恍惚中,她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自己的兄弟,身體忽然一震,馬上伸手扯過被子,蓋在了身上。

蕭遙當晚便收到關良娣感染風寒的消息,她一麵命人請太醫,一麵讓千秀去送些人參藥材等。

千秀很快回來,道:“說是足有兩日短了炭,都是靠著燒水的爐子取暖的,今兒太子妃命人給各個院子送炭,他們才收到還來不及燒,關良娣便病了。太子妃你是不知道,那個院子裡的宮女丫頭們,怕是以為關良娣沒有翻身機會了,一個個都十分憊懶,根本使喚不動。”

蕭遙聽了就道:“按照規矩來辦,該罰便罰,隻是一樣,如今天氣嚴寒,打得輕些,彆弄出了人命。這次罰她們,最主要是震懾作用,不是真要打死人。”又問,

“關良娣那裡,禦寒的被子衣物什麼的,可都夠了?”

千秀點頭:“我特地查看過,確是夠了的。隻是如今這天氣,隻有衣物被子還不夠,炭絕不能少燒。”說完壓低聲音說道,“我原先打聽到,是殿下命人少給關良娣銀絲炭的,太子妃不如和太子通通氣?”

蕭遙當晚就跟太子通氣,說關良娣犯了錯已經受了懲罰,實在不必減少她的炭敬來讓她難受,再者,關良娣的父親是朝廷命官,太子該給關良娣之父留幾分顏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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