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極為怨恨先皇, 他放縱自己於聲色犬馬中時,一直堅信,是因為先皇, 他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 一切都是先皇的錯,所以此時聽到蕭遙說他像先皇, 更是暴跳如雷:“你閉嘴, 閉嘴!蕭遙, 你再敢多說一句, 朕便廢後!”
他氣極了,將桌上的東西都扔到地上,又將矮幾凳子等挨個踢翻,踢完了扔下一句“皇後今晚侍寢”便拂袖而去。
在皇帝走遠之後,千秀才進來, 紅著眼圈說道:“娘娘何苦和皇上爭執這個?他一貫不聽的。你不如彆管, 由著禦史參他,你好好做你的皇後。”
蕭遙沒有說話, 坐下來,思索今晚侍寢的事。
也不知, 她之前對付先皇那些釘子的攝魂術是否有效,前些日子她與皇帝起爭執, 想讓皇帝不要再對侍寢的女子施|虐, 便曾用過, 但是不湊巧——皇帝不能人道,興許對這個格外堅持,以至於成了執念。
當晚,皇帝剛用完晚膳, 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坤寧宮。
成國公說得對,天下都是他的,天下的女人,便也都是他的。
他想哪個侍寢便點哪個,根本不必委屈自己,那些老酸儒若話多,他不介意讓他們滾遠點。
而今晚,大熙朝最美麗的女人,他的皇後,也將屬於他。
他這些日子以來,得到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可他總不滿足,興許是因為,一直不曾得到他最喜歡的皇後。
到了坤寧宮,皇帝第一時間看向蕭遙。
這一看,眼前陡然一亮。
她本就生得絕美,此時在燈下,更是美得動人心魄,瑩白如玉的肌膚,如同櫻桃的朱唇,瀲灩的眼波,這些組合在一起,能讓所有男人瘋狂。
皇帝看著這樣的蕭遙,心中甚至覺得,即使為了她去死,他也無怨無悔。
他止不住地後悔自己白日裡的憤怒,後悔白日裡對她的咆哮。
皇帝深吸一口氣,柔聲道:“阿遙,你用過晚膳了麼?”
蕭遙冷冷地道:“皇上為何而來,我們一清二楚,此時又何必惺惺作態?”
皇帝聽了,心頭火起,但還是壓下怒氣,柔聲說道:“阿遙,我們本是恩愛夫妻,這些日子以來吵架,都是因為外人。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麼?在你心中,朕還是最重要的人。在朕心目中,你也是朕最愛的人。”
蕭遙看向他:“那麼,你可願聽我一句勸,從此專心朝政,遠離女色?”
皇帝覺得蕭遙不可理喻,再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說道:“阿遙,男子親近女色是理所當然,朕乃天下之主,擁有很多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你莫要再與朕吵這個了,好不好?”
蕭遙正色道:“皇上有女人,我不反對。但是,我希望皇上不要再對不樂意的女人動手。”
皇帝惱羞成怒,用陰鷙的目光盯著蕭遙:“蕭遙,你是非要和朕作對了,是不是?”
他根本就不能人道,再也體會不到男女之間的極樂,他隻能通過那樣的方式快樂,皇後讓他不再動手,這與剝奪他的快樂有何不同?
蕭遙看向皇帝:“皇上,前些日子選進宮的宮女都是樂意的,皇上想玩,跟她們玩便是,何必要勉強不樂意的宮女?”
皇帝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那都是朕的女人,朕為何不能玩?”說到這裡,他已經不耐煩了,道,“皇後既然不樂意我傷害她們,那麼,不如皇後以身代之?”
一麵說,一麵走近蕭遙,目光則緊緊地盯著蕭遙的眼睛,他要讓她知道,什麼事害怕,省得她一再說自己不愛聽的話。
蕭遙也看向皇帝的眼睛,湧上了攝魂術,也就是她腦海裡的催眠術。
她知道,要讓皇帝不近女色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次催眠,並非催眠讓皇帝遠離女色,而是讓皇帝產生幻覺,將彆的東西當成她。
當看到皇帝的眼神已經不再和原先那般清明,蕭遙便將千秀特地縫製的枕頭塞到皇帝手中。
皇帝抱著手中的枕頭,如癡似醉,叫道:“阿遙——”
蕭遙走了出去,在外間坐下,拿出畫紙開始埋頭作畫,將一切聲音屏蔽。
千秀一邊給蕭遙磨墨,一邊凝神聽裡頭的動靜。
次日,天色還未亮,蕭遙收好畫紙畫筆,看向千秀。
千秀目中露出濃濃的怒意,低聲道:“幸好裡頭的不是娘娘,不然以娘娘的嬌嫩肌膚,還不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子呢。”
蕭遙點了點頭,道:“上妝罷。”也是她想左了,皇帝都已經習慣於將施虐當成樂趣了,又如何會對她例外呢?
所以昨日皇帝說的話,一句都不可信。
千秀點頭,上前和蕭遙一起,在蕭遙身上畫出鞭傷、蠟燭的燙傷以及手腕的捆綁痕跡。
窗外冬雪簌簌落下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寧靜,蕭遙和千秀默默地動作著,都沒有說話,這也讓這樣的冬夜顯得格外淒冷。
皇帝醒過來後,心情極好,他一邊側身一邊說道:“阿遙,天氣寒冷,你又在朕身側,朕不去早朝了。”說完,才發現,床上並沒有蕭遙的身影。
他有些詫異,連忙翻身坐起來,嘴上叫道:“阿遙?皇後——”
很快,王長生和千秀一起快步走來,兩人剛走近便行禮和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看向兩人:“皇後呢?”
千秀紅著雙眼說道:“皇後娘娘身體有些不適,在屏風後的軟塌上休息。”
皇帝聽了,沉默片刻,說道:“朕去瞧瞧皇後——”
在王長生和千秀侍候他更衣之後,他起身,直奔軟塌,去看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的蕭遙。
此時蕭遙翻了個身,一雙皓腕便露在被麵上,上頭兩圈捆綁的痕跡在雪白的手腕上,顯得觸目驚心。
皇帝見了,心裡有些愧疚,回頭對千秀道:“好好侍候皇後,皇後要什麼,隻管要去——”
皇帝離開後,蕭遙睜開雙眼看了看四周,對千秀道:“不管何人前來,都說本宮在歇息,另外,再遣人去通知各宮,今日不必來請安。”說完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午時,蕭遙是餓醒的,她起來洗漱畢,便埋頭用午膳。
千秀過來稟告:“皇上回去後,讓王公公送了好些珍玩布匹來,有一對玉如意……”她開始念賞賜的單子。
蕭遙打斷她:“不必念了,收好罷。”
千秀便停了下來,道:“鎮國公夫人、安國公世子夫人都遞了帖子進來,想向娘娘請安。”
蕭遙聽了,略微思忖片刻,問道:“儲秀宮裡,好像有個專愛打罵小宮女的,好像叫做詠詩還是什麼的——”
“對,就是詠詩。”千秀點頭,又問,“娘娘可是要找她?”
蕭遙頷首:“想個法子,讓她下午去禦花園,激怒本宮。”
千秀連忙點頭應了。
下午約莫巳時,蕭遙帶鎮國公夫人、安國公世子夫人去禦花園賞昨夜開的臘梅。
皇帝得知鎮國公夫人和安國公世子夫人進宮向蕭遙請安,有些擔心——他擔心蕭遙故意向兩人表露出孱弱的一麵,讓兩人懷疑,進而影響他的聲譽,便命人去看蕭遙精神如何,得知蕭遙精神尚可,看不出有任何不妥,心中很是滿意。
遂對王長生道:“方才不是送來了好些皮子麼?你去挑一些好的,送去給皇後。”
禦花園內,蕭遙正坐在圍起來的小亭子裡,和兩位夫人一邊吃酒一邊賞花,江詠詩和同住儲秀宮的幾個女子聯袂而來,含笑過來給蕭遙請安,然後主動跟兩位夫人搭話。
鎮國公夫人和安國公世子夫人看了一眼幾人的打扮,便知道她們是什麼身份,哪裡肯跟她們說話,當即隻做沒看見幾人,含笑和蕭遙說話。
蕭遙和鎮國公夫人和安國公世子夫人說了兩句,便看向江詠詩幾個:“這裡不用你們侍候,天氣寒冷得很,你們且回去吃鍋子罷。千秀,帶她們回去,再去禦膳房命人送兩隻羊過去。”
千秀聽命,含笑走向江詠詩幾個:“幾位小主,走罷。”
江詠詩幾個得了皇帝的吩咐,不許去惹蕭遙,心裡早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見蕭遙一聲不吭便要攆她們走,更加生氣,便說了幾句酸話,故意刺激蕭遙。
蕭遙眉頭都沒動一下,跟沒聽到一般,繼續和鎮國公夫人說話。
江詠詩忍無可忍,退下前假裝行禮,起來是腳下一個踉蹌,撞了蕭遙一下。
蕭遙驟然被撞,身體一歪,差點摔倒。
坐在旁邊的安國公世子夫人見狀,連忙伸手出來扶住蕭遙,嘴上驚叫道:“小心——”
她扶住了蕭遙,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看到蕭遙手腕上露出來的勒痕,差點沒忍住倒抽一口氣。
“娘娘沒事罷?”千秀連忙也過來扶住蕭遙。
蕭遙一邊穩住身體一邊快速扯好衣衫,目光則看向安國公世子夫人:“可是嚇著了?怎地臉色有些發白?”
安國公世子夫人忙搖頭:“沒有什麼大礙,方才以為扶不住娘娘,有些嚇著了。”
蕭遙聽了,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有些不自然地道:“天色也不早了,本宮便不留你們了,你們且去罷。”
鎮國公夫人和安國公世子夫人聽了,連忙站起身跪安,然後由著宮人帶出去。
兩人剛走出沒多遠,便聽到蕭遙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幾個不是不願意走麼?那麼,便在此跪上半個時辰罷。來人,看著她們幾個,不到時間,不許任何人起來。”
鎮國公夫人和安國公世子夫人聽到這話,相視一眼,忙都加快了腳步。
離開皇宮,鎮國公夫人對安國公世子夫人說道:“你帕子上的花樣子很是彆致,老身瞧著很是喜歡,不知道世子夫人可樂意跟老身談一談?”
安國公世子夫人有些心神不寧,但聽到鎮國公夫人開口要花樣子,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惑和震驚,點點頭,上了鎮國公夫人的馬車。
馬車啟動了,鎮國公夫人低聲問道:“世子夫人方才可曾看見皇後身上的傷痕?”
“這……”安國公世子夫人願不想與鎮國公夫人說的,但是聽到鎮國公夫人提起,不由得有些好奇,便低聲問道,“夫人也看見了麼?”
鎮國公夫人眸色幽深,麵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看來,老身並不曾看錯。”遂又低聲道,“老身瞧見的,是皇後後肩上露出鞭痕。你瞧見了什麼?”
安國公世子夫人的身體抖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瞧見皇後手上有勒痕,仿佛被捆綁過。另外,江詠詩那幾個女人的手腕處,亦有這痕跡,隻是深淺不一。”
“這……”鎮國公夫人目光中露出異色,身體也跟著抖起來。
兩人相視,同時倒抽一口氣。
千秀低聲問蕭遙:“娘娘,鎮國公夫人和安國公世子夫人,當真會將看到的說出去麼?”
蕭遙點頭:“安國公世子夫人未必,鎮國公夫人一定會說的。”鎮國公夫人是個嘴碎的老太太,最是喜歡談論這些事。
以皇帝如今在朝堂上的聲譽,想必沒多少人忌憚他的,談論他後宮的風流韻事,鎮國公夫人絕不會懼怕。
千秀很是不解:“這麼一來,娘娘的聲譽便沒了。娘娘何苦如此?”
蕭遙道:“我自有計較。”
皇帝雖然很荒唐,但是在這個男權為主的社會,他即便是荒唐,還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天子。
她得讓世人知道,皇帝到底荒唐到什麼程度,並一點一點地毀掉皇帝的聲譽。
這麼一來,她將來行事時,勝算才會大。
此外,她當初將虎符給了安國公,安國公並未歸還——她也沒有借口讓安國公歸還,至於再讓姬長夜去偷,現在的時機,也不適合偷,所以若皇帝出事,手上有虎符的安國公說不得會率領北軍坐鎮。
她得讓安國公夫婦知道,是皇上多行不義,也讓他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皇帝一出事,便率領北軍來威迫,即使他們要威迫,對象也不能是她。
天色即將擦黑時,安國公夫婦進宮。
其中,安國公去了禦書房找皇帝,安國公夫人則來找蕭遙。
蕭遙將安國公夫人領進來,又命人上茶,這才含笑看向安國公夫人:“天色有些晚了,地上又滑,夫人有什麼事,使人進宮說也是一樣的,不必親自進來。”
安國公夫人沒說話,拉過蕭遙的手,將袖子捋上去。
蕭遙躲閃不及,被她看了個正著,嚇得忙縮回手。
安國公夫人已經看見了,她歎息一聲:“娘娘,你受苦了。老身便是怎麼想,也想不到,皇上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遙垂下頭,沒有說話。
安國公夫人又道:“老身已經讓國公爺去找皇上了,希望皇上能聽國公爺一句勸。他怎地如此荒唐啊,你是他的發妻,是一國之後,如何能像普通姑娘那般作踐呢。”
蕭遙忙抬起頭:“夫人,絕不能讓國公爺去跟皇上說,皇上如今喜怒無常,說不得會埋怨國公爺。”
安國公夫人拍了拍蕭遙的肩膀:“娘娘莫擔心,我們好歹是他的外祖父外祖母,想必,還有些情分在的。”說到這裡歎息一聲,“最難的,隻怕便是娘娘了。娘娘身為中宮皇後,需要規勸皇上,一規勸,便會惹怒了皇上。”
蕭遙搖搖頭:“惹怒了皇上不要緊,本宮隻怕勸不住,以至於皇上的聲譽越來越差。”
安國公夫人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愁苦之色:“皇上的聲譽隻怕保不住了,鎮國公夫人是個嘴碎的,唉……”她說完,看向蕭遙,“娘娘,你跟老身說句實話,這宮裡,是不是很多嬪妃和宮女,都被皇上折騰過?”
蕭遙點了點頭:“很多,雖然本宮極力周旋,也竭力安撫了她們,她們表麵上都不再說什麼,但是,豈知她們會不會懷恨在心?”
安國公夫人聽得倒抽一口氣,忙問:“不如將她們放出宮?”
蕭遙苦笑:“若放她們出宮,宮中便無人可用了。如今寒冬臘月的,便是想選宮女進宮也不能,隻能等開春。可這宮中總不能少了人侍候罷?本宮身邊幾個宮女便夠了,可是其他宮呢?容妃和豬兒那兒呢?最後,想必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安國公夫人道:“老身去說一說罷。”說完又跟蕭遙說了些關心的話,這才離去。
安國公夫人去了沒一會兒便回來,臉色有些不好看:“皇上的確不願意將宮女放出宮,這宮裡,勞煩娘娘辛苦些了。”
蕭遙連忙點頭應了。
安國公夫人又道:“說起來,是我們對不住你。國公爺勸皇上,皇上想是疑娘娘故意告狀,有些生氣。老身與國公爺竭力撇清和娘娘無關,也不知皇上信不信,娘娘萬事小心些。”
蕭遙再次點頭答應。
安國公夫人有滿腔的話,但是想到皇帝的荒唐,最終還是沒有再說,安撫了蕭遙幾句,便離宮了。
沒過多久,皇帝果然怒氣衝衝地跑來找蕭遙興師問罪。
蕭遙和皇帝大吵一場,並叫來人證,證明不是自己做的,是江詠詩那個蠢女人故意撞到自己,才被鎮國公夫人瞧見的。
有了人證,皇帝有些心虛,連忙柔聲道:“好阿遙,是朕誤會了你,你莫氣。”
蕭遙冷冷地道:“皇上來興師問罪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蕭遙見她雙眸因憤怒而格外明亮,雙頰更是因為惱怒而帶著暈紅,比花還要璀璨明麗,不由得癡了,想起昨夜的銷魂,便伸手去抱蕭遙,嘴上說道:“下次朕定會問清楚。阿遙,天色不早了,我們安歇罷。”
蕭遙一扭身,躲開了皇帝,嘴上喝道:“彆碰我!”
皇帝見蕭遙避自己如蛇蠍,臉上有些過不去,但想著到底是自己理虧,便柔聲道:“好阿遙,你莫生氣了,朕跟你賠不是,你乖乖的彆動,讓朕來疼你——”說完又去抱蕭遙。
蕭遙一把躲開,臉上露出濃濃的厭惡之色:“不要碰我——”
皇帝精準地看到蕭遙臉上的厭惡之色,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冷聲說道:“你敢反抗朕?”
蕭遙快步跑向桌邊,一把將桌上的茶壺推倒在地,然後撿起一塊碎片抵住自己的喉嚨,憤怒地看向皇帝:“你若要逼迫,我唯有一死!”
皇帝氣得眼前發黑,幾乎沒厥過去:“你、你……”
他有心要讓宮女來按著蕭遙,但又怕鬨大了傳到外頭,惹來禦史死諫,惹來定國公夫婦進宮絮絮叨叨地勸說,最後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皇帝走後,千秀憂心忡忡:“娘娘,若皇上當真惱怒了你,該如何是好?”
蕭遙擺了擺手:“不必過於擔憂。”她是故意惹怒皇帝的,這是她的計劃之一。
第二天,皇帝明著寵愛儲秀宮幾個女人,還給江詠詩進位為麗妃,並讓王長生去問蕭遙,肯不肯認錯。
蕭遙冷笑:“本宮何錯之有?”
皇帝聽完王長生的轉述,臉色十分陰沉,在第二日,便要找宮務上的錯處為借口斥責蕭遙,哪知找了一圈都沒找著,隻得以“皇後頂撞朕”為由,斥責蕭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