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聽到忙道:“我去, 初語跟著娘娘罷。”又向蕭遙解釋,“你先前讓我們保護皇帝和聖母皇太後,我們便派了人在他們身邊, 想必不會有事的。”
蕭遙頷首, 催促道:“那快去罷。”說完也自己也急匆匆往外走。
千秀扶著蕭遙, 看了一眼跟在蕭遙另一側的初語,心中很是自豪。
從前初言初語雖然也會保護蕭遙,但絕不會像這次這樣細致,態度這樣好。
現在改變態度, 一定是因為娘娘表現優秀,獲得了她們的認可。
蕭遙早幾日便察覺初言初語對自己比從前更恭敬,也早猜到是因為什麼, 因此在此事上思緒根本上沒什麼波動, 反而更關心小皇帝和宋惜容的安危。
她一邊疾步走一邊思索成國公府讓吳佩玉對小皇帝下手的盤算, 越想一雙眸子越冷。
沒想到,她隱藏自己雷厲風行的作風避免朝臣猜忌,竟逼得成國公鋌而走險。
宋惜容哄睡了豬兒,自己也昏昏欲睡, 但因著很快便到晚膳時候, 她便挺著不肯睡,拿了本書低頭慢慢翻看著。
她雖然從小便學琴棋書畫, 在這方麵相當拿得出手,但見過蕭遙遊刃有餘地處理朝堂上的事, 她便更趨向於像蕭遙那樣,懂得多,遇到很多事,都知道如何應對, 並能想到法子解決。
從前那些身似飄萍無可憑依、身不由己的日子,帶給她的不安和憂患,實在太深刻了,所以她不想做個有才華卻無法把握自己命運的女子,而是想像太子妃那樣有本事,不僅可以把握自己命運也可以翻雲覆雨。
雖然一些太妃和宮女都說,母後皇太後被前朝的老家夥們挾製,隻能吃癟,可是她相信不是這樣的,因為她看得真切,蕭遙聽政至今,未曾吃過虧,反倒讓承恩公和建安侯出頭了。
這樣有本事又低調、深藏不露的,才是她迫切向往的。
可惜,她著實沒本事得很,一看見前朝那些老臣便打從心底害怕,總擔心說錯一句話,他們便將她的跟腳一一說來,讓天下人都知道她不配。
宋惜容歎了口氣,將書放下。
這時宮女銀月過來倒茶,柔聲說道:“娘娘,用些茶水罷。”
宋惜容點頭,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又怔怔地出神。
銀月見狀,將在旁候著的宮女趕出去,重新回到宋惜容身旁坐下,低聲說道:“娘娘,如今世人隻知有母後皇太後,不知道有聖母皇太後,娘娘該有些警惕心才是。”
宋惜容回神,聽到這些話,老大不滿意,便道:“你切莫再多嘴了,不然,本宮便留不住你了。”
銀月有些不滿地道:“娘娘難道不怕東宮太後坐大,再容不下娘娘麼?”
宋惜容道:“太後不是那樣的人。”她是在妓|院長大的,雖然還來不及迎來送往,但也算見慣了人性,所以她始終堅信,在她難產時肯施以援手救她,而不是讓她死掉,順理成章將豬兒抱養的蕭遙,絕不會是個壞人,也絕不會害她性命!
銀月聽了這話,氣得直跺腳:“合著在娘娘眼中,這世上便沒有壞人了。”
宋惜容瞬間想起負心薄幸的孫世子,的麵容冷了幾分,說道:“世上自然有許多壞人的。”但不包括蕭遙。
銀月聽了,剛要再說,便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道尖利恐懼的女聲響了起來:“我要見宋惜容,快帶我去見宋惜容……不許阻我,聖母皇太後厭煩宋惜容一直聽宮女的慫恿猜忌於她,命我前來給皇上下藥,讓宋惜容顧不上她。”
宋惜容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問:“皇上如何了?快去找皇上!”一邊說,一邊急急地往外走。
這時原先被銀月從房中趕出去的宮女一邊上前攔住急急趕來的吳佩玉,一邊道:“娘娘莫要出來!”
銀月一把推開她:“我們娘娘是要去見皇上,你阻撓什麼?一邊去,仔細我回頭剝你的皮!”
甘露本來就急,再被銀月這樣粗暴地退開,頓時大怒,剛要一把將銀月扔出去,驀地想起此處是深宮之中,並不是自己待慣那個江湖,隻得忍住,說道:“我這是為娘娘好,你最好莫要阻攔。”
宋惜容此刻滿心都是自己兒子,哪裡聽得進甘露的話?
她沉下俏臉,冷冷地道:“讓開——”一邊說一邊退開甘露往前走。
甘露急了,忙又要去攔下宋惜容,卻再次被銀月一推。
銀月冷著一張俏臉:“你一再阻止娘娘出去,是藏了什麼禍心?彆打量著我不知道,你且等著,等確定皇上安全,我定要剝了你的皮!”
甘露沒料到,這個宮女如此礙事,氣得再次忍不住一巴掌把人拍飛,但是她得照看宋惜容,所以一邊推開隱約一邊扭頭去追宋惜容。
此時宋惜容已經走到吳佩玉跟前了,她急急地問:“吳太嬪,皇上怎麼了?”
吳佩玉見宋惜容近在咫尺,馬上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拿出來,對著宋惜容心臟之處狠狠地捅了過去。
宋惜容心中隻有自己兒子的安危,根本沒有防備吳佩玉,所以被捅|了個正著。
她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看向吳佩玉,但是下一刻,還是艱難地問:“皇上、皇上她怎麼了?”
吳佩玉不答話,她狀若瘋狂地看向宋惜容,將匕首□□,再一次用力|捅|向宋惜容,一臉猙獰地低語:“就憑你這樣卑賤的出身,有什麼資格騎到我頭上?”
四周的宮女太監終於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了,他們放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