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陽看見了,揮動馬鞭:“走,我們上去看看,看是何方神聖。據我所知,今日騎馬的,除了我們幾個,就是拉力杯的圍棋手了。”
兩人策馬追了過去,追到湖邊看到先前騎馬奔跑的人正策馬站在湖邊,似乎在賞景。
趙易陽一邊騎馬過去一邊高聲叫道:“嘿,哥們兒,馬術不錯啊。”
白禦深跟了上去。
湖邊賞景的人聽到趙易陽的叫聲,策馬轉過身來。
此時趙易陽和白禦深已經騎馬駛近了那人,見那人轉過身來,俱是一怔,呆呆地盯著人看,忘了說話。
那是一張美到極致的芙蓉臉,唇紅齒白,鬢邊微微見了汗,雙頰暈紅,顯得嬌豔無端,此刻她身後是湛藍的天空以及湛藍得如同藍寶石一般的湖,她在這樣豔的藍的映襯下,仿佛是雪山上的雪蓮一般,叫人見之忘俗。
直到兩匹馬跑近湖邊雙雙停下,趙易陽和白禦深才回過神來。
蕭遙含笑看了兩人一眼:“你們馬術也不錯。”
趙易陽回神,神色有些複雜:“蕭、蕭小姐,你好。”
蕭遙衝趙易陽和白禦深微微頷首:“你們也好。”
白禦深仿佛才反應過來似的,聲音乾澀地道:“你好。”
趙易陽聽了,看了白禦深一眼,隨後問蕭遙:“蕭小姐對拉力杯有信心嗎?”
蕭遙笑道:“自然有。”說完看向趙易陽,“我感覺你認識我,不是看電視看比賽認識那種……你是趙家的人?”
趙易陽沒料到蕭遙猜中了,他笑道:“從前聽說下圍棋的腦子都很好,現在看來果然是啊,我都沒做過任何提示,您就猜到我的根腳了。”
蕭遙聳聳肩:“我在這世界上認識的人不多。”說完,策馬轉過身去,重新看湖光山色。
趙易陽和白禦深聽到蕭遙那話,心裡同時微微抽痛。
興許她說的是實話,可是他們聽著,卻不由自主地為她難過,甚至能看見她的孤獨。
這的確不是蕭遙的時代,她的時代她的親人,都湮滅在時光中了。
白禦深抿了抿薄唇,輕聲說道:“蕭小姐在這個世界上多待一些時光,就會有很多朋友的了。”
蕭遙笑著說道:“是啊。”之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又過了一陣,林羽彤周現等才騎著馬趕過來,興高采烈地提出拍照。
蕭遙笑著跟他們拍了照片,便騎上馬,跟趙易陽和白禦深告辭,準備回去。
正在這時,白太太、白禦婉、蔣小姐以及朱小姐也趕到了。
白太太看到蕭遙居然也在,眉頭微不可查得皺了皺,很快便笑著寒暄說話。
蕭遙看得出白太太似乎不願意看到自己,不過也沒在意,應酬兩句,剛要離開,便看見了朱小姐。
她拉住韁繩,看向朱小姐:“這位是?”
朱小姐看著蕭遙,臉上一片紅,嘴巴動了又動,卻都不曾說出話來,顯然羞澀至極。
蔣小姐見朱小姐連話都說不出來,心裡有些不滿,麵上卻不顯,隻是笑著說道:“她姓朱,是我的傭人。”
蕭遙笑著看向朱小姐:“原來是朱小姐啊,你好。”
“你、你好——”朱小姐結結巴巴地說完,又低下頭去。
蕭遙又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蔣小姐:“蔣小姐這傭人挺有趣的,是從哪裡雇傭來的啊?”
“就是普通的家政中心,你若要,我到時給你介紹一個。”蔣小姐覺得蕭遙故意拿朱小姐來嘲諷自己,因此語氣有些不好。
蕭遙笑道:“我已經聘了四個,再聘不起啦。”說完看向朱小姐,“朱小姐是哪裡人?”
朱小姐似乎很緊張,但是見蕭遙看著自己,又不能不答,隻得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是直隸人。”
“原來是北京人啊,怎麼還用這麼古老的稱呼呀。”林羽彤笑著說道。
朱小姐有些懊惱,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蕭遙此時已經心裡有數了,便跟白太太等人告辭,帶著林羽彤幾個離開了。
蔣小姐見趙易陽和白禦深都怔怔地看著蕭遙的背影,便笑著說道:“這蕭小姐著實有些奇怪,好像對朱小姐很有興趣似的,問了她好些問題呢。”
趙易陽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垂著頭的朱小姐:“興許是覺得朱小姐羞澀得太過了吧。”
正在跟著蕭遙離去的林羽彤也好奇地問蕭遙:“您似乎對那朱小姐很感興趣。”
蕭遙笑道:“我隻是覺得,她膽子很小。”
朱小姐的一舉一動,都像原主那個時代驟然遇見富人的小家碧玉,局促不安、羞澀。
此外,朱小姐看她的眼神,半點都不陌生,有好奇、向往以及鄙夷等十分複雜的感情。
她當時便猜測朱小姐興許和原主來自同一個時代,而且正是馬陽和米本思他們召喚來的女人之一,因為在電視上見過她,又被洗腦她落魄去做戲子,所以才會對她露出鄙夷之色。
結果一問之下,朱小姐的“直隸”,基本肯定了她的猜測。
好端端的,馬陽和米本思他們為什麼突然放一個無法融入這個時代的女人出來呢?
難不成,她無法當反麵教材了,因此讓朱小姐當?
蕭遙一路策馬回去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回到下榻的酒店時,她已經決定,想辦法跟朱小姐獨處,並問一問她。
當日,蕭遙用晚餐時,特地放慢了速度。
她從張知憐那裡打聽到,拉力杯的主辦方負責人是趙易陽和白禦深,而蔣小姐和白禦深趙易陽等又是一塊活動的,她在餐廳碰上蔣小姐和朱小姐的可能性很高。
果然,在蕭遙即將吃完時,蔣小姐、白禦深一行人出現了。
朱小姐照例像個小媳婦似的,墜在最後麵,她似乎對身處這樣的環境相當的不安,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蕭遙正尋思著怎麼搭話,便見趙易陽和白禦深有誌一同地走向自己:“蕭小姐,真巧——”
“是很巧——”蕭遙笑著衝兩人打招呼,隨後看向兩人身後的白太太、白禦婉和蔣小姐,一一打招呼。
白太太笑著對蕭遙道:“的確巧。我剛才還說,可以同你拚桌呢,現在看來,你都快吃完了,我們倒不好浪費你的時間了。”
白禦深正是打算開口提拚桌的,聽到白太太的話,想到蕭遙要回去訓練,隻得咽下口中的話。
蕭遙笑著說道:“算不得浪費。後天就比賽了,我正打算放鬆放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拚個桌吧。”白禦深說著,拉開一張椅子,讓白太太坐下。
白太太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但白禦深已經做了決定,她不好當眾反對,隻得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