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連聲反對都無效,隻得看向水未瀾:“說一說,你是怎麼湊齊這麼多好東西的?”
冷知暖、錢三鐸以及其他師兄弟見蕭遙在大陣中,起碼有三個月不會掉修為,都鬆了口氣,聽了蕭遙的問話,齊齊看向水未瀾——這孩子太能乾了,興許下次的固魂之物,也可以讓他收集!
水未瀾在冷知暖幾個布陣時,便抓緊時間療傷了,此時傷勢略略好轉,聽到問自己,連忙坐直了身體:
“其實我這次出去,隻找到紫葉陽。其他七件至寶,都是未竟師弟交給我的。師父,各位師伯,未竟心係師父,絕不是害師父之人。他給師父融魂,一定是有苦衷的。”
錢三鐸冷哼一聲:“焉知不是苦肉計?”
水未瀾忙道:“我當時見到未竟師弟時,他渾身是傷,氣息弱得恍若沒有了,顯然是為了找固魂之物而身受重傷,差點死去。試問,他若要害師父,如何肯做到這種地步呢?”
葉未央上前道:“未竟是師父救的,也是師父養大的,他跟師父情同母子,如何會害師父呢?”
冷知暖冷冷地道:“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師妹是他用融魂才神魂不穩的。”
水未瀾還待再說,忽聽錢三鐸冷哼一聲道:“不必多說,樂未竟是我們逍遙門的敵人,這是不變的!即使他良心發現後悔了,師妹總歸是被他害成這樣的,這一點不變,我們對他的態度,也就永遠不會變。”
蕭遙沒有說話,她此時也不知,她神魂不穩是不是樂未竟有意為之。
司徒永辰又被揍了一頓,他又氣又恨,滿心都是複仇,但由於他的修為不高,打不過二師兄,隻能被動挨打,半點打臉的可能都沒有。
天亮之後,他稍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便出發前往越峰。
經過接連幾日的被毆打,他已經確定,自己崛起,隻能靠越峰竹林下埋著的秘寶,所以,他一定要拿到那批秘寶!
他來到越峰,正好見小玉提著一個籃子從竹林轉出來,便迎上前去:“小玉,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以小玉如今的修為,哪裡還需要像凡人一樣拿著籃子提東西?
小玉抬頭,見是司徒永辰,便笑道:“是師祖用過之物,還有些靈性,我要拿去加持越峰的護山大陣。”
“用過了還有靈性,那定然是很了不起之物。”司徒永辰說完,目光掃了一眼小玉的籃子,隨後,他的目光定格了。
小玉見司徒永辰看著自己手中的籃子不說話,便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
司徒永辰死死地盯著籃子裡的七寶妙樹枝丫和九葉靈芝,還有鎮魂鼎,呼吸急促起來,他一字一頓艱難地問道:“這些,都是師祖用過之物麼?”
小玉點點頭:“是啊。這些物件都是至寶,我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湊齊的。”說完見司徒永辰臉色難看,便又問,“你怎麼了,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司徒永辰控製不住自己了,他轉身就走。
小玉連忙叫住他:“哎,你怎麼啦?你不是來找我的麼?”叫完,發現司徒永辰理也不理自己,跑得更快了,心知有異,若此番追上去,說不定能弄清楚司徒永辰想在竹林裡找什麼,因此忙跟了上去。
司徒永辰心中恨得幾乎要爆|炸了,但是他知道,不能表現出來,因此一路疾馳,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小玉追到,悄悄在屋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裡麵有什麼動靜,想了想,便現身出來,上前敲門:“永辰,司徒永辰,你在裡頭麼?你怎麼啦?”
司徒永辰將恨意壓下,回道:“我沒事,我隻想歇歇。”之後,任憑小玉說什麼,他都不理會了,為了不讓小玉潛進來,他扔了一個陣法防打擾和窺探。
因為小玉是越峰蕭遙門下的弟子,他連小玉都恨上了。
見陣法生效,司徒永辰一拳打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道:“蕭遙,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你一個炮灰路人甲,有什麼資格搶走我的機緣?”
他先前看到的,小玉提著的籃子裡的七寶妙樹枝丫和九葉靈芝,還有鎮魂鼎,都是屬於他的機緣!
若挖到這些,他就能崛起,根本就不怕其他師兄弟!
可恨蕭遙竟搶走了屬於他的機緣!
司徒永業恨得飯都沒吃,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他才起身,去廚房隨便找了些吃的,隨後拿著一把鏟子,直奔越峰。
七寶妙樹的枝丫、九葉靈芝和鎮魂鼎雖然都是重寶,但並不是最有價值的,埋在竹林裡最有價值之物,是一個上古寶塤!
那上古寶塤對所有修士來說,都是罕見的至寶。
因為上古寶塤,能夠加強和穩住一個閉關之人的神魂,讓這個閉關的修者不論遭遇什麼,都不會身死道消——即使修煉出了岔子,壞了道心,損了道基,會身死道消之人,有了這上古寶塤的護持,都能活下來,重新修煉!
世人都說,這上古寶塤是上三千界最厲害的至寶。
原主從竹林中挖出這上古寶塤,多次都靠著它修煉有成,越級打臉。
後來有人知道原主擁有這上古寶塤,幾乎發瘋一樣,想將這寶塤搶到手,可想而知,這寶塤有多貴重。
沒有辦法,上三千界所有修士想要修煉有成,都得閉關修煉,而這種閉關修煉是自行摸索的,最容易走了岔路,最終身死道消。
有了這上古寶塤,所有閉關修煉的修者從此都能一片坦途,不用擔心修煉出錯,不用擔心心魔,什麼都不用擔心。
可以說,這是一件保送成仙的仙器!
司徒永辰麵目猙獰,眼神滿是堅定——他一定要拿到上古寶塤,一定要拿到!
隻是,走到越峰的山腳下,他停下了腳步。
雖然很想馬上拿到上古寶塤,但是如果就這樣上山,隻怕還沒到山腰,就被越峰的人發現了。
退一萬步,他能混進去,那在竹林挖掘時,都會驚動柳未舒幾個。
該怎麼辦呢?
司徒永辰經過劇烈的掙紮,最終還是決定先放棄挖掘上古寶塤。
得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可以挖的機會。
做下這個決定時,司徒永辰的心在滴血。
因為他忽然想到,柳未舒他們既然能挖出鎮魂鼎等給蕭遙用,說不定已經發現上古寶塤了!
也就是說,屬於他的至寶,都沒了!
可是,他沒法求證!
司徒永辰抱著滿心的遺憾和不甘,回到自己的小屋,布下陣法之後,握著拳頭發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上古寶塤!”
樂未竟握著手上的豆莢,看著裡頭已經變粗並且失去了光澤的沙子,久久不曾說話。
林木見了,萬分愧疚,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仙君,對不起。”
樂未竟慢慢回神,丹鳳眼看看手中已經用過的時之沙,隨後緩緩轉向林木,見了他臉上的愧疚,他緩緩開口:“不關你的事……這時之沙,應該是一百多年前就用過了的。”
林木聽著樂未竟沙啞且顫抖的聲音,心裡如同塞滿了棉花,他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樂未竟也沒有說話,他重新低頭,看著手中已經被用過的時之沙,不再說話。
世上,一共隻有三件時之沙。
蕭遙第一次用固魂大陣時,用了一件,他找到一件,讓她第二次固魂。
他原打算,去找第三件,湊齊第三次固魂大陣所需之物,萬萬沒想到,時之沙找到了,卻是已經被用過了的。
這也就意味著,蕭遙沒有第三次固魂的機會了。
要麼,他找到九葉蓮瓣之心,徹底穩固蕭遙的神魂,要麼,蕭遙神魂持續不穩,修為持續下跌。
樂未竟雙目赤紅。
終究,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嗎?
過了不知多久,樂未竟扭頭看向林木,緩緩開口:“繼續搜集九葉蓮瓣之心的消息,但凡有任何線索,都第一時間通知我。”
林木連忙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地問:“仙君,你可是要去找千葉蓮?”
樂未竟搖頭:“沒有了時之沙,找到千葉蓮也沒用。”
林木聽了,忙道:“既如此,仙君不如跟我回不老山養傷?”
樂未竟又搖了搖頭:“我有些事要辦。”說完,便離開了。
曲紅綃靠在瀚海仙君懷中,看寶船窗外的美麗景色,嘴上柔聲說道:“真沒想到,此處也有如此美景。”
瀚海仙君哈哈笑了起來:“上三千界到處都是美景,你從前定是極少出門,以至於沒見過多少美景的。”
曲紅綃歎息一聲:“仙君英明,我從前的確極少出門。”說完,沉默了片刻,柔聲道:“仙君,此次去找流雲仙君,不如由我先出去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再乘機出手?”
瀚海仙君俊臉一板:“老夫不慣偷襲。”
曲紅綃勸道:“我知道仙君素來光明磊落,是個大丈夫。可是仙君難道就不怕,同流雲仙君激戰之後,會被其他大乘期高手偷襲麼?須知兩個大乘期高手的大戰,產生的聲浪是非常大的。”
瀚海仙君一聽,心裡馬上認同了曲紅綃的想法,但是卻不好馬上改口,因此跟曲紅綃討論了起來。
正當兩人討論得沉浸其中時,正在飛行的寶船忽然炸開來。
曲紅綃重傷未愈,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飛了出去,瞬間出氣多入氣少了。
瀚海仙君勃然大怒,手上握著武器七弦琴,厲聲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偷襲?”
回應他的,是一個閃爍著亮起來的陣法。
瀚海仙君見狀,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因為在他反應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陷入了陣法之中。
因擔心被其他大乘期高手偷襲,瀚海仙君馬上開始破陣。
陣法外,曲紅綃倒在燦爛的花海裡,氣若柔絲。
閒情仙子在她腦海裡尖叫:“我說過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個沒用的東西,為何一心跟瀚海那個老家夥說話?”
曲紅綃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前方空氣浮動之處。
那處,空氣浮動之中,漸漸露出一張異常英俊的臉。
曲紅綃擠出笑容:“你若殺我,你師父中的融魂永遠無法解開。”
樂未竟伸出修長的手指,精準地掐住了曲紅綃的脖子,手指漸漸收緊:“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如何解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