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雖然不知道樂未竟要找什麼,但見他一副不會改變主意的樣子,隻得點頭,嘴上道:“需要如何準備,仙君隻管吩咐,在我等準備時,仙君好生去療傷罷。”
這回樂未竟沒有拒絕,他列出一張長長的表,說明需要準備什麼,需要多少人,到時結成什麼陣,進入秘境中去哪裡,該怎麼走,在何處布防,全都說得一清二楚,做完這些,他便療傷去了。
林木初時不知這資料如此詳細清楚,待看完之後,大吃一驚,等做好準備喚醒樂未竟後,忍不住問:“仙君曾去過塑月秘境麼?難不成,那個受了傷的大乘期後期高手,便是仙君?”
樂未竟似乎陷入了回憶,道:“去過。”
林木了然地點點頭。
難怪仙君對裡頭那麼熟悉,就連危險的猛獸和植物在何處有什麼弱點都一清二楚。
進入塑月秘境,樂未竟看著前方,怔怔地出神。
林木道:“此處瞧著,和當年一樣。”說完看向樂未竟,“仙君也曾來此曆練罷?”
樂未竟回神,點了點頭:“來過。當時出了岔子,是我師父來帶我出去的。”說完不等林木再問,便率先走了進去。
林木幾個連忙跟上。
雖然一切準備妥當,但是隨著進入,林木等還是變了臉色。
不說隨處可見的猛獸和食人花,單是那恐怖的氣機,便叫他們心生恐懼和退縮之感——這是被恐怖氣機壓製出來的,和他們的理智無關。
林木咽了咽口水,低聲吩咐身後的人:“雖然隻是外圍,但依然危險非常,勢必有一場猛仗要打,都提起精神來。”
跟在林木身後的人齊齊點頭,他們被氣機壓製得渾身發抖,不用林木說,也知道這裡危險。
眾人都以為,必然要在這裡進行血戰,屆時辦完事撤離這個秘境時,不知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會身受重傷,修為不穩。
哪知按照樂未竟的安排,一切居然十分順利!
本來他們以為的死傷過半沒有出現,本來他們以為的要在這裡糾纏個十天半個月,依然沒有出現!
在進入塑月秘境的第二日,樂未竟便帶隊撤出來了!
除了一個人手賤,貪一株仙草以至於種了食人花的陷阱受了傷,其他人毫無傷亡。
離開秘境之後,林木吃驚地看向樂未竟:“真沒想到,仙君對秘境裡頭竟如此熟悉。雖然是當初試煉的外圍,但遍布猛獸毒草,絕不是當初可比。”
樂未竟聽了這話,思緒有些飄遠,漸漸陷入了回憶之中,嘴上道:“曾來過。”
林木並不在意樂未竟說什麼,他隻是忍不住抒發自己的吃驚而已,此時聽了便又問:“仙君想要的東西,拿到了麼?”
樂未竟點頭:“拿到了。”頓了頓又道,“你們先去歇一歇,然後儘快幫我收集各種秘籍劄記。”
林木點頭,很快聽令離開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樂未竟從納戒中掏出一隻陶塤,輕輕地摩挲起來。
陶塤瞧著有些拙劣,上麵畫的線條更拙劣,但是於拙劣之中,又帶著彆樣的韻味。
樂未竟摩挲了陶塤一會兒,便將之收進了納戒之中。
若師父的修為會一直跌,跌落金丹時便身死,那就讓她再去一趟三千界閉關煉心罷。
到時他將此物給她,定能護她不死!
蕭遙發現自己的三個徒弟總是缺員,猜測他們是要出去找第三份固魂之物,因此讓柳未舒告知另外兩個,她有要事委托三人,讓他們第二天一齊到她這裡來。
聽到是有要事委托他們辦,柳未舒不敢拖延,第二日就將水未瀾和葉未央叫了過來,齊齊站到蕭遙跟前。
蕭遙看著人中龍鳳的三個徒弟,腦海裡下意識想起最小的徒弟,意識到自己想什麼之後,她掐滅思緒,看向三個徒弟:“我最近修煉,需要和修煉有關的秘法,還有飛升成仙之人留下的手劄和隨筆,你們帶上弟子,出門幫我找來罷。”
水未瀾聽了,忙問:“師父是想自行修煉,破了融魂帶來的神魂不穩麼?這太冒險了,還是我們收集固魂之物更好。”
柳未舒和葉未央同時點頭附和。
若能根治,他們自然支持蕭遙自己修煉,但是那麼恐怖的頑疾,在短時間內修煉,怎麼可能根除所有影響呢?
和這個法子比起來,收集固魂之物更靠譜。
蕭遙看向幾個弟子,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之前所有人都瘋狂為她收集固魂之物,她便是拒絕,說自己另選一條路,隻怕他們都會斬釘截鐵地拒絕。
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月了,收集固魂之物的難度大家也知道了,她再提出換一種方法,大家會容易接受很多。
水未瀾幾個聽了,心裡雖然認同,但還是擔心蕭遙,因此都沒說話。
蕭遙沉聲道:“這是命令。你們還當我是你們的師父,便聽話,乖乖幫我去收集秘笈、手劄和隨筆。”
聽到蕭遙說這麼嚴重的話,水未瀾幾個忙點頭應是。
眾人出去,將更多精力用來找各種秘籍、手劄和隨筆。
冷知暖和錢三鐸見三人找固魂之物不像原先那麼積極,都有些惱怒,叫了三人過來問話,得知蕭遙的意思,兩人便揮退三人。
待柳未舒三人出去後,冷知暖看向錢三鐸:“錢師兄以為蕭師妹這法子如何?”
錢三鐸苦笑著搖頭:“不容樂觀。”頓了頓臉上露出更加苦澀的神色,道,“隻是,我們如今對固魂的第三份寶物毫無把握,我們手上甚至連一件都沒有,所以可以讓師妹試一試。”
冷知暖急問:“若失敗了呢?”
錢三鐸道:“我們逍遙門仍以找固魂之物為重,其他秘籍隻是順帶找一找。”
冷知暖聽了這話,滿意了幾分,抬腳便去頒布這條命令了。
司徒永辰覺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從前,小師妹親近他,他挨打之餘,也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自得,可是現在,小師妹開始疏遠他了!
他不甘心,因此跑去主動追求小師妹,盼她能像從前那樣跟自己親近。
小師妹柳緋雲倒也沒如何,隻是在用飯之後,說道:“我並非疏遠司徒師兄,隻是最近忙著修煉,著實沒有功夫再做彆的了。師兄最近修為沒怎麼提高,表現也不夠好,也要專心修煉才是。”
司徒永辰聽到這話,覺得柳緋雲是在嫌棄自己修為比不上其他師兄弟,一張臉馬上成了醬紫色,覺得受到了羞辱,他目光陰沉地看著柳緋雲,指著她說道:
“柳師妹無非是看我修為不高,這才疏遠我。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柳緋雲被他這樣一說,眼圈瞬間紅了,馬上哽咽著說道:“我何嘗是這個意思?不過是看司徒師兄懶怠了修煉,修為不進,這才出言提醒罷了。師兄這般說我,何嘗是君子所為?”
司徒永辰冷笑一聲,一句話也不說,拂袖離開。
柳緋雲見了,眼淚終於滴了下來。
這時有師兄過來瞧見,忙問她為什麼哭。
柳緋雲搖搖頭:“沒什麼。”
幾個師兄想起方才所見的一幕,又問,“是不是司徒永辰欺負你了?真是豈有此理!他素來高傲,說話半點不客氣,總愛高高在上地俯視我們,修為卻不見長進,如今竟還來欺負你,著實過分!”
柳緋雲連忙搖頭:“和司徒師兄無關,是我聽到司徒師兄的話,想起我爹娘,心裡有些難過罷了。”生怕這些師兄去揍司徒永辰,又再三說和司徒永辰無關。
幾個師兄嘴上應了,但晚上,還是偷偷溜去揍司徒永辰。
其時小玉見司徒永辰舉止怪異,正好來打探,冷不防撞見司徒永辰被打,氣得柳眉倒豎,現身出來狠狠地揍了這些師弟一頓又將人趕走,轉而問司徒永辰:“他們打你,你怎麼從來不說?”
司徒永辰苦笑:“說了又有什麼用?我修為低下,便是有師長幫我出氣,也不能時時看著我罷?總有師長們注意不到的時候,到時,我肯定還要挨打。”
小玉看了看司徒永辰,又捏了捏他的筋骨,奇道:“你和他們入門時間差不多,怎麼會修為不如他們?你的天賦,可比他們高很多呢。說出來你怕是會驕傲,我們逍遙門中,你的天賦能排到前三。”
司徒永辰一聽這個問題,心裡頭的怨氣便幾乎有形化。
為什麼修為會不如那些小嘍囉?
還不是你那個本該死掉的師祖拿了屬於我的機緣嗎?
小玉見司徒永辰不說話,便又道:“按理說,你師父應該很看重你的啊,你那些師兄,怎地敢來打你?”
司徒永辰聽到這裡,怨氣更重了,說道:“師父半點不喜歡我,總是吩咐我做這個做哪個,給我的功課比其他人多許多,又日日叫我打根基,回頭又說我不努力,修為沒趕上去!”
小玉覺得不解,見司徒永辰滿腹怨氣的模樣,不好再勸,因此告辭之後,去找司徒永辰那些師兄弟。
那些師兄弟被她打過,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那小子修為低下,是因為不肯用功,天天不是這裡跑便是那裡跑,每天用來修煉的時間極少。”
“他修為那麼低,師父還偏疼他,讓他通過實景磨練來修煉,教他的時間極多。如此偏心,我等自然氣不順了!”
“他修為低,卻得柳緋雲師妹的青睞,好不容易師妹因他疲懶不再青睞於他了,他又來糾纏師妹,著實可恨!”
小玉聽完,大致知道情況了,回頭便去找司徒永辰,勸他用功修煉,不要怕苦怕累。
司徒永辰紅了眼睛:“連你也要被他們所惑,瞧不起我,疏遠我了麼?”
小玉瞠目結舌,覺得這司徒永辰就是個說不通的棒槌,她想了想,說道:“你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該好好修煉,等修為比他們高了,他們哪個敢欺負你?”
司徒永辰冷笑:“你錯了,練功固然需要,但法寶更重要。”可恨那些法寶卻被你那個該死的師祖給半路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