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璃月(1 / 2)

鐘離就著蒲從舟這個“什麼是通貨膨脹”的問題解釋了半個小時,引經據典,頗為有趣,但蒲從舟聽著聽著卻有點走神。

說到後半程,鐘離也發現蒲從舟沒有在聽,輕歎一聲,問:“你在想什麼?為何如此出神。”

蒲從舟絲毫沒有聽課不專心被抓的覺悟,理直氣壯地說:“我在想今年海燈節有什麼好玩的呀。”

鐘離看了蒲從舟一眼,唇角帶著點笑意,半揶揄半嚴肅地說:“既然如此,正好今年海燈節事宜缺乏人手,你可補上。”

“……彆!”蒲從舟大驚失色,“我我我我很忙的!”

“嗯?”鐘離微笑著問,“忙著些什麼呢?”

“呃……”

蒲從舟還沒來得及編一個合適的借口,就聽鐘離若有所思地說:“是去新月軒試吃最新的甜點,還是研究著書齋出了什麼新的話本?”

蒲從舟:……

如果我說都有你會拿我怎麼辦?

蒲從舟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小心湊到鐘離身邊,輕輕拽了下他的袖角,掐著嗓子撒嬌:“帝君啊,你看我這才處理了那麼多——璃月的史料。您就行行好,放我休息一個海燈節吧!”

鐘離無奈地搖搖頭,輕歎說:“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出門走動。”

“帝君你真的很偏心啊。”蒲從舟抗議說,“留雲真君天天在洞府裡沒見你拉她出來逛,還有理水疊山真君……”

鐘離看著蒲從舟,輕輕吹著手邊的一盞茶,眉眼帶著點笑,說:“他們可不會像你這般,無事時來璃月港借上千百隻水史萊姆,砸自己滿身水。”

蒲從舟又說不出話了,頭疼地說:“好好好,帝君,我知道錯了——這次就放過我嘛,下次不會了!”

看著蒲從舟快拽著他的手搖成龍舟槳了,鐘離無奈地搖頭,說:“也罷……這樣吧,我記得你曾抱怨輕策莊蚊蟲肆虐,是否確有其事?”

蒲從舟這才從遙遠的記憶力挖出了鐘離那句“或許是看錯了”,心裡先是覺得很尷尬,後來又想,難不成真的是鐘離看錯了?真的隻是蚊蟲叮咬?

不管怎樣,反正幻境已經就結束了,這一切也不重要了。

蒲從舟懶得和鐘離多說,隨口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嗯,對,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怎麼啦帝君?”

“我也曾同你說,留雲曾製作出了能驅逐蚊蟲之物,你可有去取來?”鐘離又問。

蒲從舟:“……”

停了一會,蒲從舟深吸一口氣,攢出一個笑來,對鐘離嘿嘿說:“呃,沒有耶,忘了。”

鐘離輕呷了一口茶,淡淡瞥了蒲從舟一眼,平緩地說:“那便麻煩你前去奧藏山取了——若有剩下的,還勞煩你分給璃月港一些。”

蒲從舟真的很討厭去見那隻一見麵就想讓她去背著石頭上山下山的大藍鳥,頭嗡嗡的疼……但如果她拒絕,八成鐘離會讓她去負責海燈節事宜,那可比見那隻留雲借風真君麻煩多了。

權衡利弊了幾分鐘,蒲從舟對鐘離點了點頭,生無可戀地說:“行,好,沒問題,我這就去一趟啊。”

鐘離頷首,溫聲說:“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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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藏山上仍然雲蒸霞蔚,映照著燦爛如夢的陽光,像是一場沉寂了千年的幻境。

蒲從舟順著長幡點綴的山間小路,緩緩往山上走去,靜靜看著這仙境的雲霧和清風的柔軟,心中漸漸有了些平靜。

反正也沒什麼彆的事,蒲從舟索性慢慢地走,繞了好幾圈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了留雲借風真君的洞府前麵。

“你終於來了。”留雲借風真君難得得化成了人型,墨色的長發束成了高馬尾,眼角的一點紅更顯得她淩厲剛勁,不耐煩地掃了蒲從舟一眼,“坐吧。等本仙手頭的事忙完,就來幫你檢查身子。”

“什麼檢查身子,我現在很好,很健康!”蒲從舟也沒好氣地說,“你快點把那什麼驅蚊香給我,我現在就去給帝君交差。”

“那叫‘仙霧驅蚊晨露’,放香爐內點燃才能發揮作用——什麼‘驅蚊香’,不準隨意稱呼,侮辱了仙家之物!”留雲借風真君厲聲道。

“好好好,我知道,我的錯,我的錯啦。”蒲從舟早就知道留雲借風真君這個性子,懶得和她爭,隨口敷衍說,“我管他——呃,我還是想知道它叫什麼的。現在能把那什麼什麼晨露給我了嗎?”

“什麼叫‘那什麼什麼晨露’?放肆!”留雲借風真君憤怒地一回頭,瞪著蒲從舟。

蒲從舟不知道今天是第幾回被留雲借風真君氣到說不出話了,哽了一下,火氣蹭蹭蹭冒了起來,雙手叉腰,冷笑著說:“你那勞什子‘仙霧驅蚊晨露’我才不稀罕,要不是帝君非要我來取,我才不上你這個逼仄的奧藏山!”

“你竟敢說奧藏山逼仄!你——”留雲借風真君也被氣得呼哧呼哧,狠狠地瞪了蒲從舟一眼,說,“要不是帝君擔憂你因水史萊姆受傷,知道我醫術好,特意委托我來照顧你,本仙才懶得見到你這張臉!”

聽到這話,蒲從舟心尖一動,聲音軟下去了,沒底氣地小聲問:“是帝君讓你來看看我的?”

“是!”留雲借風真君冷笑說。

“是帝君擔憂我受傷了,特意讓你來為我瞧瞧,順帶來取‘仙霧驅蚊晨露’?”蒲從舟心虛地問。

“沒錯。”留雲借風真君重重地哼了一聲。

蒲從舟徹底無奈了,小步小步跑著湊到留雲借風真君,對著這隻嘴硬心軟的仙鳥說:“留雲大人,您就原諒我吧,幫我看看我受傷了沒?”

留雲借風真君斜睨了蒲從舟一眼,冷冷地嘲諷說:“你這態度,是因為帝君關心你,還是因為本仙關心你?”

“都有,都有!”蒲從舟打著哈哈說。

蒲從舟這時徹底無奈,這種繞來繞去的關心……真的是讓人招架不住。

留雲借風真君也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見蒲從舟態度軟化下來,也隻

是重重地哼笑了幾聲,放下手中折騰的機關鳥,坐在石凳上,對蒲從舟抬了抬下巴,說:“坐下吧,把手腕給我,讓本仙給你把把脈。”

蒲從舟嘿嘿陪著笑,乖順地在留雲借風真君身側坐下,伸出了右手,順帶撩起了寬大的水袖。

留雲借風真君的指尖輕輕擱置在蒲從舟的手腕上,柔和地摩挲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

蒲從舟對自己身子倒是清楚,不過是被水史萊姆揍了一頓而已,出不了大事,帝君和留雲借風真君是白擔心了——但就在蒲從舟走著神的時候,餘光瞥見留雲借風真君的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來,神情也逐漸變得凝重。

“怎麼了?”蒲從舟警覺地問。

留雲借風真君搖搖頭,還是綁著一張臉,嚴肅地說:“換一隻手。”

被整個璃月最擅長醫術的留雲借風真君這樣一看,蒲從舟心裡也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匆匆抽回了右手,又把左手伸了過去,緊張地問:“到底怎麼了?留雲,你說一句話啊!”

“……安靜。”留雲借風真君閉上眼,皺著眉頭說。

蒲從舟瞬間閉嘴,眼睜睜看著留雲借風真君驅動了風元素力為她診斷,長風吹起了留雲借風真君身後的草綠色衣擺,獵獵而飛。

不知過了多久,留雲借風真君鬆開了蒲從舟的手,風也跟著停下。在蒲從舟有點緊張無措的目光下,留雲借風真君端正地坐好,從桌子上抱過一隻機關鳥,似是也很震驚,非常迅速地平複了下心情,才冷靜地看向蒲從舟,說:“是喜脈。”

“……你說什麼?”蒲從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留雲借風真君深吸一口氣,停了一會,才對蒲從舟說:“簡單來說,你懷孕了。”

時間似乎凝滯了一秒,風凝固了,樹葉的沙沙聲也消失不見,就連鳥叫聲也徹底消弭。

蒲從舟呆了一兩秒鐘,條件反射地“噌”地一跳而起,說:“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留雲借風,一定是你診斷錯誤了!”

“放肆!”留雲借風真君也站了起來,狠狠瞪著蒲從舟,厲聲嗬斥道,“本仙為璃月行醫上千年,無論是魔神戰爭還是坎瑞亞之戰,凡是經本仙之手,無一誤診之例子!你區區一不過百歲小童,竟膽敢質疑本仙醫術?你哪來的勇氣?依我看,你定是和不知從哪來的野小子苟合,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