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彌一字一句地再次重複:“我才不聽你的。”
這一次的語氣裡沒有之前撒嬌般的賭氣,反而是肉眼可見的認真。
琴酒看著她,誰也不知道他在此刻想了什麼,他隻是發出意味不明的哼笑,轉身離開。
在關上房間門的時候,黑澤彌聽到琴酒的最後一句話:“那就試試,霓虹的明珠小姐。”
黑澤彌把手裡變涼的水杯放回床頭櫃,鬱悶地把自己塞回被子裡。
乾嘛要叫那個羞恥的稱號,不叫妹妹叫聲名字也行啊,這樣自己也會叫他哥哥的啊。
本想就這樣睡過去,但黑澤彌發現自己身上有些臟的衣服,才意識到她這幾天甚至還沒有好好洗個澡。
記憶片段裡和現實的時間流速不同,她現在是才從出院來著。
黑澤彌捂著臉,可惡,難道她剛才就是頂著幾天沒收拾的樣子見琴酒的嗎,她頭發不油吧?
內心奔潰一番的黑澤彌,一下竄下床,衝進衛生間裡,見鏡子裡的自己隻是有些麵容疲憊,才稍稍放心。
等黑澤彌收拾好自己,把自己摔到床上,蓋好被子時,反而睡不著覺了。
她在醫院睡了太久,再加上剛身體也算昏睡過去半小時。
黑澤彌打開床頭的檸檬形狀的夜燈,盯著天花板開始思考之前沒繼續想下去的事。
她在大腦裡翻了翻,從未處理的區域裡翻出在昏迷前沒得出結果的那個狙擊手。
雖然說有最大可能是那個渡邊朔,但黑澤彌覺得或許是黑衣組織的人,再詳細點,那就是琴酒。
那一槍是放了水的,反射在警車上的痕跡,是隻有她的角度才能看到,而仔細一想那一槍的方向也並不是衝著她命來的。
如果打中了,她雖然不會死,但重傷也是免不了的,到時候昏迷在醫院什麼也做不了。
黑澤彌眼眸裡滿是冷淡,她對這樣的舉動覺得乏味無趣。
黑衣組織,烏鴉,黑澤彌在心裡默念著,這一槍絕對和組織有關係,不過在沒有更多信息的情況下,黑澤彌也不能憑空想象。
不過更大的收獲是那個渡邊朔,迷惑了小林春和做出那一切的男人。
但黑澤彌對此倒是不著急,她不覺得那把火能燒死那個男人,也不認為他不會再出現。
隻是之後需要留下的計劃和後手要準備更多了,黑澤彌麵無表情摩挲著手腕上的銀環。
這一次實驗室藥物的事件大概也跟以前的自己是有些關係的,畢竟在最開始的時候,黑澤彌有去見過小林美奈的屍體。
她並不是小林春和,卻是有一定關係的,或者是有些血緣關係。
既然如此,那麼他們知道【月桂冠】這個代號也不奇怪,或者說也正是知道,才會想著綁架她來搞定黑衣組織。
既然記憶片段展現的姓氏是讓現在的她回到過去,那麼她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太多了。
“係統。”
黑澤彌突然出聲,呼喚了從最初綁定後就沒主動叫過的係統。
[我在的,宿主。]
雌雄莫辨的機械聲在她腦袋路響起,黑澤彌莫名從中聽出些許興奮。
黑澤彌眨巴下眼,她同樣在心裡溫和地問:“我記得那張協議裡並沒有關於記憶片段會突兀結束的條款,這侵犯了我的權益。”
她說的平和,話語卻一針見血,那張協議她可是從頭到尾都仔細看過的,裡麵確實沒有相關內容。
係統沒有說話,黑澤彌輕歎一聲,她像是被欺負還不知道反手的人一樣,輕聲繼續說:“啊,我知道,是我自己沒有仔細看那張協議吧,但我確實有些粗心,是不是該反饋下改進下功能呢。”
她像是理解係統說出一番知心話,實際上卻是把係統逐步敷衍的話給堵住。
而係統也確實不能把這些小動作擺在明麵上,甚至黑澤彌已經打開係統在論壇上給官方寫反饋信。
[係統已收到宿主反饋,於下次記憶片段中改進相關程序,感謝宿主的反饋。]
這一次係統的話後麵沒有加上那個笑臉符號,不過黑澤彌對它露出個笑,明明看著溫和,莫名有些嘲諷。
“哎呀,那就太感謝了。”黑澤彌笑盈盈說著,把散發著熒光的論壇關閉,“那我今晚大概能睡個好覺。”
她沒有管係統在想什麼,自顧自地蓋好被子,把自己縮進被子裡,舒適地閉上眼。
不管怎樣都要保持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這樣才有益於身體健康,她才懶得管小心思多的機器人。
黑澤彌陷入淺眠,沒注意到放在床頭櫃上靜音的手機亮起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