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1 / 2)

相國寺?

魏仲達看著漸漸消失在長街儘頭的身影,摸了摸下巴。

柳小姐和淮安縣主就是在相國寺遇害的,再加上前幾日的一個老婦人和今早在寺廟後山發現的一個小混子,共有四人死在相國寺地界兒。

依此看來,就算不是那群和尚大師做的,怕也跟裡頭有些牽連。

確實該往那兒去查查看。

不過……

魏仲達感慨中略帶不解:“侯爺不是一向不喜歡摻和這些事嗎?今日怎麼想起主動跟陛下請纓了?”

這兩年邊疆沒有戰事,宣平侯除了管著軍營諸事外,陛下還給他掛了個太子少傅的虛職,以示榮恩。平日裡這位除了去東宮坐一坐,也幾乎不理彆的事兒,今天這樣積極的,還真是頭一遭。

大理寺少卿王大人接話道:“誰曉得,你可彆說,真把我嚇了一跳。”

想到這一段時間要和宣平侯共同辦案,王大人不僅心頭發苦,還拔涼拔涼的。

這位侯爺不大愛說話,脾性也還好,生的清冷湛然,表情也總是淡淡的,一點兒也沒有尋常武將的粗獷,怎麼看都是個光風霽月的人物,但偏偏就是莫名的嚇人。

大抵是因為一手劍術已經練得登峰造極,氣勢縹緲淡無到了極致,愈發叫外人琢不透,摸不著,探不到底,由此而產生的一種忌憚??

難道是練劍比較能練氣勢?

不知道幾百年前的江湖人站在素有九州劍客之稱的裴中鈺麵前,是不是也跟他站在宣平侯麵前一個感覺。

王大人步子有些沉重,上馬往相國寺去的路上都神情恍惚,要不然他不練鐧了,也改練劍去?

楚郢可不知道王大人心中腹誹,與齊錚諸人駕馬趕往相國寺。

午後長街人不多,寥寥可數,他坐在馬背上,很容易就看見了從合淓齋買了糕點出來的寧莞。

這是他回來之後頭一次正麵碰見。

青色繡滴翠竹枝的廣袖交襟裙,簡單輕巧的發髻,髻邊的朵朵雪色梨花應是從院子裡的那株梨花樹上新折下來的,素雅清新如葉間繁露,和後來身穿黑紗裙坐在相輝樓的國師相比少了幾分威嚴。

楚郢勒緊了手中韁繩,駿馬停蹄。

寧莞一手提藥箱,一手拎糕點,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她,偏了偏頭,果見三尺遠處棗紅色的馬上坐著一人。

雪緞長袍,霜色大氅,極雅致的顏色。

玉冠束墨發,清冷玉有神。

單手握劍,衣袂逐風,頗有清骨嶒峻雪山劍客的風姿。

寧莞記得這張臉,她穿過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

宣平侯楚郢。

看清楚了是誰,寧莞也沒什感覺,瞥了一眼便彆過頭去,從右側離開。管他是誰,反正和她沒關係。

楚郢沒動,前頭的齊錚又掉頭回來,疑惑道:“侯爺?”

“你們先走,我隨後過來。”

楚郢回了一句,也不待他們回答,旋即下馬牽著韁繩,拐道走向了另一條街。

齊錚循著他去的方向展眼一望,看到寧莞不禁皺緊了眉頭,再想起繁葉跟他說過的話,眉間褶痕更深了幾許。

搞不懂,搞不懂……

侯爺這性子太難搞了。

既然挺中意的樣子,當初何故叫他們把人扔出來呢,直接順手推舟,水到渠成,不是挺好的嗎??被人扔出來,多丟臉啊,弄成現在這樣,彆說像表小姐那樣心思狹隘的惡毒小人,就是他齊錚這樣心胸廣闊的也給不出好臉色來。

不過說起來,他實在沒想到,侯爺原來喜歡表麵清新內裡蛇蠍的兩麵派美人……

齊錚長籲短歎,楚勝:“你在搖頭晃腦的做什麼?還不走?”

齊錚:“來了來了。”

…………

楚郢沒有跟上去,他隻是牽著馬在那條街口上站了一會兒,目送著人遠去了才動了動闐黑的眸子,重新翻身上馬。

寧莞亦有所覺,隔一段回頭看一眼,心中古怪愈深,這宣平侯想乾什麼?

寧莞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待回到十四巷掩上門扉,總覺得心裡頭不踏實。

不成,她還是得去雇幾個人來看家護院,那人不像是安好心的樣子。

這個念頭一升起,寧莞也沒耽擱,先去看了一轉工匠做活兒,多提了兩句要求,再回後房跟芸枝說了一聲就又出門去了,直奔城中悅來館。

在裡頭選雇了六個身高八尺功夫也不錯的護院,付足銀子,並簽下雇期半年的契書。

芸枝每日洗衣服做飯還要照看寧沛寧暖,這幾天還有工匠諸事,一天到晚實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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