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豪不忸怩,真有幾分他們江湖兒女的爽快,水一程心裡也舒坦,笑了兩聲自我介紹道:“在下水家莊水一程,姑娘怎麼稱呼?”
水家莊?原是江湖中人。
寧莞停筷回道:“我姓寧。”
言罷,又微是好奇問道:“水公子到這牢裡來是個什麼罪名?”看獄使的做派,頗有幾分將人供著的意思。
水一程:“我本是奉祖父之命出來尋我那離家的小姑姑和表妹的,從酒樓邊兒上路過,跟一個飛賊撞了個正著,大理寺逮飛賊的時候錯把我給抓進來了。”
他當時多乖巧的一小夥子啊,給他們解釋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是一個路人,大理寺那群蠢蛋非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就這樣被抓進來。
“這群家夥把我逮進來關了半個月也沒找到證據,結果刑部那邊倒是抓住飛賊定案下獄了,大理寺一直要放了我來著,本公子偏不走,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左右這兒也不錯,包吃包喝包睡還啥事兒都不用乾,住著也還成,等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出去。”
至於小姑姑和表妹,不著急,反正還有堂哥他們在。
寧莞哦了一聲,笑道:“聽起來是倒黴的,不過水公子這獄中的日子也確實過得還不錯。”
水一程亦是笑道:“那可不,我可是無辜得很,要過得不好了,鬨出去,他們可也彆想好過。”
寧莞抿唇輕笑,水一程又道:“聽說最近出了個大案,由大理寺主辦,你和那位大師就因那案子進來的吧?”
寧莞點頭,“是啊,無妄之災。”
水一程打了個飽嗝,“你們案子我聽何雲柱說不得了,死了個縣主還有尚書府小姐,你和大師比我可倒黴多了。”
就在這時,牢外過道傳來腳步聲與說話聲,寧莞瞥見了王大人那一身緋色官袍以及左側手握長劍,身著霜色衣,發束白玉冠的宣平侯,岩岩如鬆,神若清風。
寧莞頓了頓,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吃過飯半癱著摸肚子的水一程驀地蹦了起來,指著楚郢說道:“我認得你,我認得你!傳說中九州一劍裴中鈺的後輩傳人,你手上拿的肯定就是萬霜劍!”
九州一劍裴中鈺啊,那可是幾百年前站在江湖武林雪山之巔的男人,雖然很可惜沒生在那個時代,無法與其一較高下,但沒關係,這不是還有他的傳人嗎,照樣可以來一場啊!
水一程摩拳擦掌,楚郢淡淡瞥了一眼,卻道:“不是。”
他隨口否認了,水一程卻不信,“江湖上都這麼說的,還能有假?”
王大人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隨即又悄悄看向寧莞,衝她擠眉弄眼,順帶瞄一瞄身邊的男人,斟酌出聲道:“侯爺?”
楚郢目光穿過牢門,落在裡間的人身上,定定一眼又慢慢收攏了回來看向鑒安大師,微微俯了俯身,點頭示意。
他將將在外停留了幾息,很快又轉了身,長袍廣袖拂風而去。
眼見著他走了,水一程急得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王大人雖然奇怪宣平侯跟他過來做什麼,但也還記得自己的事兒,一邊叫何雲柱麻利點兒掏鑰匙,一邊沒忍住衝水一程翻了個白眼。
寧莞從牢裡出來,七葉一躍到懷裡,她笑道:“多謝王大人了,我以為今晚真得在這兒過夜了。”
王大人尷尬地背過手,“對不住,對不住啊。”
寧莞笑了笑,“那我這便回家去了。”
“正好我也出去。”王大人乾笑兩聲,率先走在前頭。
寧莞看了一眼仍在打坐的鑒安大師,微微凝神,到底還是沒有多說多問些什麼,抱著七葉出了大理寺的牢房。
天色漸晚,王大人異常熱情地叫自己的馬車送了寧莞一程,目送著人走遠了,才重重舒出一口氣。
等王大人回到中堂,準備收拾收拾回家了,卻見宣平侯在上首,正襟危坐,慢條斯理地翻看鑒安大師的審訊卷宗。
王大人每次看見這位侯爺就莫名心驚膽戰,他咽了咽口水,緊緊抓住自己的長鐧,說道:“下官還以為侯爺回府了。”
楚郢抬眸,光色淺淡,“你們在相國寺之事齊錚已經與我細說了。”
聽他說起正色,王大人也擺正了臉上,幾步上前,說道:“是,我與齊兄都琢磨著那些玩意兒像是南域蠱術煉出來的,侯爺以為此事如何?”
楚郢合上卷宗,緩聲道:“南域蠱物,我知之甚少,與其問我,你還不若去找個真正知曉一二的人。”
王大人擰起眉,知曉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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