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郢上抿了抿唇角,“我做的。”
寧莞:“……你手真巧。”
楚郢:“嗯。”
寧莞:“……”
馬車駛進皇城,停在宮城門口,今日休沐,官署中隻零零散散幾個人,有些冷清。
! 楚郢獨自撐傘下去入了正門,寧莞便獨自留在馬車裡,她看了看手裡點心,心中感慨。
楚郢到紫宸殿時,興平帝正高坐上首,聽著人回稟昨晚瑞王府楚側妃遇刺,雙眼被剜之事。
“所以,堂堂王府竟叫賊人來去自如?”興平帝眉心直跳,太陽穴抽抽的疼,拍案而起,大怒道:“王府的侍衛都是宮裡撥出去的,一個兩個的都是乾什麼吃的?今天能在王府要了側妃的眼睛,下一回是不是就得直接跑到宮裡來要了朕的命?一群混賬!”
殿中諸人哪敢說話,尤其是侍衛統領兩股戰戰頭冒冷汗,就是一旁的太子和苦主瑞王以及其他諸兄弟也都是齊齊埋頭,不敢多言。
瑞王忙道:“回父皇,太醫說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興平帝:“既然是你府裡的人,這事就交給你去辦,給朕狠狠地查,務必要將這為非作歹之人揪出來。”
他吩咐完事情又發了一通火氣,內侍硬著頭皮進來稟報,道是宣平侯在外有要事上奏,興平帝怒火暫歇,眼不見心不煩地衝諸人擺了擺手,“行了,都滾滾滾,太子留下。”
太子:“……”一點也不想留下。
“陛下,京都地界恐有地動。”
興平帝神色一凜,啪的一聲,將手中朱筆放下,厲聲道:“此話由何而知,從何說起?”
楚郢垂目答道:“能人異者,星象占卜。”
他言簡意賅,興平帝早就習慣了,隻是聞得此話,臉色不覺一沉,“你何時也信了這個。”他輕嗤一聲,卻也轉頭吩咐叫人,“去,讓欽天監正立馬過來見朕。”
欽天監雖然被興平帝邊緣化,但依然苦逼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輪班值守,欽天監正難得聽得傳召,喜形於色,一路連奔帶跑忙忙進殿來。
剛剛行完禮請完安,就聽上頭中氣十足,聲若洪鐘,“最近天象如何,可有異常?”
欽天監正束手恭聲回道:“回陛下的話,並無異常。”
興平帝嗬嗬,看向楚郢:“聽清楚了?”
楚郢搖搖頭,神色冷淡,“他不行。”
!欽天監正:“……?!!”放屁,你才不行呢!不要以為你位高權重就可以這麼侮辱我!
旁聽政事的太子看著欽天監正那張扭曲又震驚的臉,瞬間抖了抖肩膀彆過頭,控製不住笑出聲來,興平帝瞪了他一眼,旋即又直直看向楚郢,沒好氣道:“你找的人就行了,少聽那些坑蒙拐騙的術士胡說八道。”
楚郢卻不接此話,反而問道:“陛下,您可知明衷陛下為何回京?”
興平帝掀了掀眼皮子,斜斜睨著他,“為何?”
他頓了頓,又說道:“若非明衷陛下不在宮中,微臣是不會來找您的。”
你小子可真敢說,興平帝都快被氣笑了:“所以,今日你待如何?”
楚郢:“請陛下騰出人手,儘快安置百姓,今夜子時之後,京都城將地動山搖。”
他麵無異色,鎮定自若,言語亦是沉緩徐徐,興平帝先是眉梢一落,緊接著臉色一沉。
但若不屬實,費時費力還是小事,弄這麼大的動靜出來激起民憤才是大事。
興平帝騰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虎目圓瞪,厲聲道:“那朕問你,如子時之後京都無事,誰來擔責?你口中的江湖術士?他擔待得起嗎!”
楚郢挺直脊背,對上他淩厲的視線,眉目清冷,一字一頓道:“不,是臣來擔責。”
興平帝呼吸一滯,神色幾經變換,良久方才呼出一口氣,擺過手,抽出一本折子重重摔在禦案上,瞪向太子:“還愣著乾什麼,馬上叫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還有魏仲達給朕進宮來!”
太子:“……”父皇,你氣糊塗了吧,讓孤去傳話,你怕不是存心要嚇死他們吧?
………
寧莞在外待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楚郢才從裡頭出來,隨行的還有太子,夷安長公主的丈夫魏仲達和其他幾個身穿絳紅色官袍的麵生官員。
楚郢走到窗邊掀起簾子一角,“事已妥當,後麵安排,你且放心。”見寧莞點了點頭,他便與齊錚道:“你送表小姐一程。”
齊錚:“是。”
寧莞輕舒一口氣,彎了彎眼,衝他笑道:“多謝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