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鈺將盛了湯的碗放下,眉梢動了動,“南部富庶,少有荒災,這一兩年也沒聽說有聚眾為匪的,應是從彆的地方來的。”
聽他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寧莞輕笑,心下了然。
這是起了些興致呢。
說起來,往些年遊曆江湖,他可端了不少土匪窩。
思緒作罷,寧莞便說道“左右也要四處走,要不然,咱們就先去葦連山好了。”她指了指隔壁虞家,“可不好受呢。”
裴中鈺眸光定定,“嗯。”
小裴用力點頭,也沒有異議。
這事兒便這麼說定了。
第二日天色一亮,他們先到重新修葺圍建的裴家祖墳告拜,才回來收拾了行禮離開。
南江裴家的大門再重重合上,隻留下幾個丫鬟小廝,執著掃帚觀望。
裴中鈺本就是端土匪窩的行家,再有一個為了遊曆江湖,精心研究了各色蒙汗藥,一下半步倒的媳婦兒。
雖小裴暫時還出不上力,但一切都相當順利。
他們中午上了土匪寨,不過幾刻鐘的時間,就牽著一溜如喪家之犬的匪賊到了近處的縣尉府裡。
一截繩子拴著一個,場麵甚是壯觀。
那縣尉正在府衙後院兒吃飯,一眼看過去,嚇得差點把碗都摔了。
寧莞與裴中鈺並未在此久留,騎馬出了南江地界,經鶴城到了南羅。
他們從不急著趕路,走走停停,或行醫或助人,到一處好地方也會歇一歇。
既然到了南羅,免不得去密林的原洛家之處一趟。
在密林裡,寧莞見到了仍然在南羅皇室假扮身份的白家姐弟,和真正的南羅第一蠱師,中風在床身形乾瘦的席非意。
即便並不相識,但畢竟同出一脈,比起她,對方才是她師父洛玉妃正兒八經的後輩傳人。
無論如何,於情於理也不該袖手旁觀的。
一家三口便在密林的小竹樓住下,寧莞取針熬藥,幫她做看病診療。
七葉到了故鄉,鑽進青蒼蒼的林葉裡,撒腿兒到處亂跑,每天晚上回來,小肚子都是圓鼓鼓的。
小裴除了跟著七葉玩兒,和每日固定的一個時辰讀書習字外,最多的就是跟著他爹在林中學功夫打基礎。
他們在南羅密林待了一個多月,席非意這中風隔了好幾年拖得太久,難以恢複如初,但一番針藥折騰下來,也能說上話,活動兩隻手了,不至於整天乾挺挺躺著。
隻要後續休養照看得好,過個幾月說不定還能將就著下地走兩步呢。
離開南羅密林時,寧莞再一次帶著裴中鈺和小裴父子去了洛玉妃的墳地祭拜,叩頭跪謝師恩。
從南羅一路出來,途徑齊州。齊州是師家祖籍,當年師翡翡病逝,由師正這個義子兼徒弟一路扶棺南下,將人葬在城郊陵墓裡。
寧莞從未瞞過裴中鈺這些事情,一家子路過,他們便在城中做了停留。
備了香燭紙錢,前去祭拜。
出了齊州,又去了躺盛州城,幾年前郗家一門在城中的勢力被興平帝連根拔起,及至今整個盛州城也不敢高談一個“郗”字。
寧家老宅子沒人敢往裡住,一直空著,寧莞也沒過去,到寧家陵園去了一趟,又特意到晏家墓地去見過師妹,就徑直上了蒼露山。
在晏商陸墓前,小裴跟著作揖,嘴裡叫著太師父的時候,一臉懵懂,他娘怎麼那麼多的師父啊。
他們家親戚好多的樣子。
而且,而且……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寧莞笑著拿起放在地上的萬霜劍遞給裴中鈺,指尖點了點他的臉,說道“說起來,這個也是你太師父呢。”
小裴歪頭,看向裴中鈺,茫然道“太師父?”
裴中鈺聽見這個稱呼,瞥他一眼“……叫爹。”
小裴“……爹。”
裴中鈺“嗯。”
小裴“哎唔……”
寧莞看他們一本正經地說話,樂得笑出聲,裴中鈺半環著人,父子倆一臉奇怪地齊齊看向她。
七葉甩著尾巴率先走在前麵,向他們呼呼叫了兩聲,再不下山天就要黑啦。
……
一個挨著一個去祭拜了,但當年的半月穀如今卻是魔教恒月的地盤,他們暫時也不方便沒往那處去,便直接轉道北上。
他們這麼過去,許是正好能趕上北岐以北天凝地閉,萬裡飄雪的冬日風光呢。
路上裴中鈺與小裴同乘一騎,寧莞拽著韁繩與他們並行,轉眸看過去,這一大一小是越長越像了,連神態表情有些時候也如出一轍。
寧莞伸手去捏捏小裴的臉,說道“儘學你爹呢。”
小裴覺得自己爹很厲害,但聽娘這樣說,又微有遲疑“娘,爹不好嗎?”
寧莞一笑,“當然好啊。”
裴中鈺上抿起唇角,眉峰間也染上了落日餘暉的暖色,他輕聲道“裴夫人也好的。”
迎著斜陽倒影,長道秋風。
小裴在馬蹄聲聲中捂了捂眼睛。
哎呀,他不該問的。
不是早就知道的嘛,爹和娘天天互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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