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綱想了想,“還沒決定。”
所謂初詣,是指在新年時第一次去寺廟或神社進行參拜,祈求神明賜福,送走煩惱的過去一年,迎來充滿希望與美好的新的一年。
日本神道教盛行,全國上下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供奉著各路神佛的神社和寺廟。
每一年的12月31日晚上到次年的1月1日淩晨,神社和寺廟中都會擠滿前來進行初詣的人群。
雖說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新年傳統,但在深冬的夜晚頂著寒風出門就為了進行一場新年參拜,阿綱多少是不太願意的。
“我想就窩在被爐裡,和服部叔一起看紅白歌會直到淩晨,之後兩個人互道晚安,一夜好眠,在正日(新年第一天)的早上邊一起吃著正月料理,邊討論正日一整天的電視節目觀看安排……”
“……你這也算年輕人嗎!”工藤新一實在沒能忍住吐槽的衝動,“感覺服部叔都比你更有活力啊!”
阿綱向後一個躺平,整個人都癱倒在了被爐裡——
“新一你不懂。這是最樸素也最平凡的幸福。”
工藤新一睨他:
“我看你就是懶得在冬天出門。”
——不愧是(未來的)平成/令和年代的福爾摩斯!一語就道破了真相!
阿綱懶洋洋地側身打了個滾兒。
“雖然但是。新一你一定要去的話,我陪你一起也不是不行……”
畢竟是他到這個世界以後經曆的第一個新年,如果小夥伴需要,阿綱當然願意配合。
“不過我能再邀請一個人嗎?”
“誰?夏油傑?”
“哇——不愧是新一!”
“……真的想奉承我的話,就彆用這種毫無感情的棒讀語氣啊!”
“怎麼是奉承呢,明明是我發自內心的……”
“好了可以了,阿綱你住口。”
工藤新一在毛利蘭的偷笑聲中額角爆出大大青筋,在被爐下輕輕踢了阿綱一下。
阿綱順勢止住了玩笑。
不過……
新年初詣啊……
不知道傑會不會接受他的邀請。
應該會的吧?
畢竟是新年嘛。
阿綱這樣想著,在和工藤新一約定好了大晦日當天晚上的集合時間和地點以後,發郵件去邀請夏油傑。
很快,他收到了對方的回複:
【新年初詣?好啊!一起去吧!我這段時間也有很多新的收獲,隻是一直沒時間聯絡阿綱你。等見麵以後,再來和你分享。】
阿綱:?
他盯著手機上的回複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夏油傑口中的“新的收獲”,讓人感覺怪怪的……
……
……
很快到了大晦日,也就是12月31日當天。
這天一大早,阿綱和服部叔兩個人就配合著開始了新年大掃除。
先是將家裡包括空置的客房在內,所有房間的床單被罩全部拆下來進行更換和清洗。
接著服部叔在院子裡搭起了兩個曬被架,將他和阿綱兩人的厚被子搭了上去。
阿綱身上穿著厚厚的夾棉外卦,手上拿著藤拍,慢慢拍打在被子上,看服部叔在他的玻璃暖棚裡忙來忙去。
他本來也想一起幫忙的,結果就被服部叔硬塞了個藤拍,將他推到這裡,讓他隻要負責將被子拍打到柔軟蓬鬆就好。
這天的陽光很好。
冬日上午的暖陽照得人昏昏欲睡。
阿綱連續打了好幾個嗬欠,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架子上的棉被。
等服部叔整理好了他小小的玻璃王國,才又叫上阿綱一起,出門進行采購。
大晦日晚上和三賀日——也就是每年的1月1日到1月3日的這三天——需要用到的東西服部叔之前就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這一次兩人出門,是為了購買一些較難保存的新鮮食材。
等兩人提著大包小裹回到家裡,時間已經接近正午,服部叔拎著食材直接進了廚房,阿綱則又窩進了客廳的被爐裡,邊看電視邊等著吃午飯。
午飯過後,下午是分工合作,對全屋進行仔仔細細的打掃。
阿綱在服部叔無奈的笑容中搶了掃地拖地的活兒——雖說有了現代科技的輔助,這些活乾起來並沒有從前那麼累人,但服部叔就算再萬能,也已經是個老爺爺啦,阿綱可不想因為大掃除累到他。
再說他在家裡的時候也經常會和媽媽一起做家務,現在再做起來也算是輕車熟路。
終於在下午三點的時候,麵對著煥然一新的家,服部叔麵帶笑容地宣布了新年掃除的結束,順便為了犒勞出了大力的阿綱,為他準備了超級好喝的紅豆年糕湯——年糕不限量的那種。
阿綱吃得頭也不抬。
時間慢慢走到了晚上八點。
一老一小一人捧著一大碗蕎麥麵,準時坐在了電視機前,開始觀看今年的紅白歌會。
雖說換了個世界,電視裡的藝人都是阿綱不熟悉的麵孔,但無論在哪裡,紅白好像都是那個紅白。
阿綱和服部叔一起看歌會看到快十點,便在服部叔的提醒下起身去換衣服準備出門了。
他和工藤新一約好的時間是十點整,在工藤家門口碰麵。
之後兩人會一起前往五丁目的毛利偵探事務所,去接毛利蘭。
“這個時間淺草那邊估計早已經人滿為患……你和夏油約的是幾點?”
前往五丁目的路上,工藤新一問著阿綱。
“十一點。在電車站出口碰麵。”
“明智的選擇。”工藤新一對機智的小夥伴豎起一根大拇指,“大部分相約在淺草寺見麵的都會選雷門附近,也不想想新年參拜的人那麼多,大家都想約在雷門見麵的話,在洶湧的人潮裡要怎麼準確找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阿綱失笑。
他撞了撞工藤新一的肩膀。
“到時候人太多,我們又‘不小心’走散了的話,你隻管拉住小蘭,不用急著找我。等到完成參拜,我們再約地方會合——怎麼樣?夠意思吧?”
工藤新一哽了一下。
“我又不是為了這個才約你一起……”
“我知道。”阿綱朝他抿嘴一笑,“但你能和小蘭兩個人單獨進行新年參拜的機會不多吧?”
年紀小的時候要有父母帶著一起,等到足夠讓父母放心允許單獨深夜出行的時候,想必這種活動,鈴木園子絕對不會缺席。
被戳中真相的工藤新一:“…………”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他雖然有點彆扭,最終還是坦率接受了阿綱的這份好意。
“不客氣。”阿綱笑眯眯道。
兩個人從毛利偵探事務所接到了毛利蘭,頂著毛利小五郎無比犀利的視線,滿頭冷汗地“逃離”了五丁目。
“不愧是前刑警。毛利叔叔認真起來還挺能給人帶來壓迫感的……”阿綱心有餘悸。
上一個讓他有過類似感覺的,還是現役刑警的伊達航呢!
所以說毛利小五郎扮豬吃老虎說也不是沒可能成立?
還是說這隻是出自一個父親最單純的、對女兒的保護欲?
作為被毛利小五郎重點關照的對象,這方麵的感受隻會比阿綱更強烈的工藤新一也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內心默默吐槽——
真是的,那位大叔也就隻有這種時候才會顯得這麼“可靠”了。
有了阿綱之前的屢次提醒,這種話他是不會當著毛利蘭的麵講出來的。
尤其馬上就是新年了,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惹毛利蘭不痛快。
三人隨著人流走進了電車站。
明明是在深夜時分,電車卻幾乎接近滿員。
車上都是準備去進行初詣的人們,儘管車廂分外擁擠,也沒人抱怨什麼,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充滿期待的笑容,好像所有的正麵情緒都集中在了這一個晚上。
【這樣的話,咒術界那邊的壓力也會小很多吧……】
阿綱和係統說著悄悄話。
【新年的這段時間,大概是一年之中咒靈出現頻率最低的一個時段了。】
係統默默點頭。
它今天的擬態形象是隻Q版雄鷹,聽說是不想太擬態成迷你富士山,但又為了給自家宿主的初夢討個好彩頭,所以就擬態成了在初夢的幾個吉祥象征中排名第二的“鷹”。
【說起來,也不知道他和那群“小小老頭”相處得怎麼樣了……】係統輕聲說。
這個嘛……
阿綱回想了一下夏油傑之前發來的那封郵件。
【應該還挺不錯的吧。】他猜測。
畢竟夏油傑當時回複他的語氣十分輕快,感覺精神狀態應該很不錯。
這樣的想法,在阿綱見到提早到了一點,在電車站出口等待著自己的夏油傑的瞬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印證——
“晚上好,阿綱,工藤君,還有毛利同學。”
梳著丸子頭,留著奇妙的單側劉海的少年朝向自己走來的三人笑著揮手,臉上的笑容清爽又溫柔,整個人顯得明快極了。
阿綱:???
工藤新一:???
少年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