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聽明府指派。”
李善隨意發問,心裡還算滿意,遷移百姓,雖是弱敵之策,但更重要的是補足代縣人口……如今看來,效果斐然。
還真苦了馬周了……李善隻是規劃了個大概,後麵兩個月都常駐雁門關,具體的事務都是馬周在掌總。
不遠處,崔信正和幾個老者敘談,眼角餘光時不時掃向李善。
“明府授田予宅,又補發口糧,實是一縣父母。”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歎道:“聽聞秋收之際,明府親自下田搶收……”
一旁的老者歎道:“滿縣皆言,此生未見如此父母。”
崔信環顧左右,心生感慨,他雖然還是第一次來代州,但山東遭戰事十餘年,知曉民間之凋零散亂,而代州戰事頻繁更甚山東,卻見村落興旺,人煙繁多。
聊了一陣後,李善、崔信繼續東行,此時天色放晴,晚霞雲集,遠遠望去,絢爛生輝。
崔信手持馬鞭指著遠處,“此即霞市?”
李善笑著點頭,“不過民間戲稱。”
赴任代縣後,李善第一件事就是建磚窯,大量的紅磚妝點著整個代縣,後來籌建的北市更是全用紅磚砌成。
每每黃昏時,遠遠望去,猶如煙霞,與晚霞交相輝映,難分彼此,所以得了個“霞市”的彆稱。
一路趨馬抵達北市口,李善勒住韁繩,臉上笑意依舊,隻是眼中透出一陣清冷之色。
“恭祝明府得勝歸來。”
十餘個代縣勢族的主事人齊齊上前行禮,身後七八個被捆住手腳的漢子被丟在牆角處。
“以為某死在馬邑了?”李善雖未下馬,但口吻溫和,十餘人齊齊躬身,不敢直視。
“看來一個腦袋還不夠啊。”李善揮了揮馬鞭,如今的他在代州大勢已成,已經完全不用再忌憚這些代縣勢族了,“都讓開。”
都不用去琢磨,那些被捆住的家夥,八成是在自己消息斷絕的時候搞風搞雨……如今自己攜威勢而歸,這些勢族自然又心甘情願的低下頭了。
巡視了一遍北市,李善向崔信大致介紹了一遍,並細細說起分潤……主要是說自己這邊的收入。
呃,大致就是這個意思……我有錢,聘禮絕對不會讓崔小娘子丟了麵子。
離開北市的時候,賀婁善柱趕來了,李善也不廢話,隻留了一句話,“五個腦袋,讓他們自己挑。”
那七八個家夥,有的搶奪遷居者的宅院,有的散布李善身死的流言,更有甚者將手伸入了北市,甚至是酒坊,還膽大妄為到試圖插手馬引。
李善抵達代縣之後,多番施恩,多番分潤,而如今,以及日後,當多用威,而少施恩。
回到驛站後的宅子,李善親自安排崔信的住處,又舍下臉麵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
但等飯菜上桌,崔信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李善在親衛的指引下走到驛站的後門,默默聽著裡麵崔信和驛館下人的談話,然後默默的回去,坐在桌邊自斟自飲。
雖然經常腹誹崔信是寵女狂魔,但李善還真沒想到,這個時代的父親……特彆是崔信出身五姓七家,居然這麼寵愛女兒。
居然都要去打聽未來女婿在代縣有沒有沾花惹草,還要打聽未來女婿在代縣這邊有沒有搞大誰的肚子!
美妾俏婢在側,我有必要去采摘路邊野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