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公平吧?(1 / 2)

初唐崢嶸 狂風徐徐 7009 字 6個月前

昨天的改過了,今天最後一天,明早啟程回。

雖然之前有經驗,但在十多天內吞下近萬民眾,這對代州、猩州官府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各級官府中官員、吏員的配置遠不如明清時代那麼明晰。

一直到明清時代,都有皇權不下鄉的說法,在隋唐這個習慣性以世家門閥來統治地方的時代,有的時候,皇權都未必能出得了縣城。

當然了,代州不同。

本就少世家門閥,不多幾個豪族又因為劉武周、苑君章引突厥入寇紛紛南遷,李善赴任以來,陸續幾番施恩,後又雷霆手段,將本地勢族收拾的非常乖巧,從而導致如今代州總管府的命令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實施。

李善的要求並不多,首先得讓遷居代州、猩州的人活下來,食宿如果不能自理,各地各級的官府都要承擔責任,為此李善將身邊親衛都遣散出去,明察暗訪……剛剛赴任兩個月的崞縣令被李善當眾大罵,便是因為此人處事不當,導致民亂,喪生十九人,傷百人。

李善不指望手下這些官員那麼聽話,但讓這些遷居而來的百姓活下來……他覺得這個條件並不高,而且那些糧食都是從軍糧中調撥而來的。

那位崞縣令……倒黴催的,七拐八拐和李世民的側妃燕氏有點親戚關係,算算看,北上赴任的將校官員中,李善斥責的基本都是秦王一脈的,從張公瑾到猩州總管房仁裕,從大將段誌玄到這位崞縣令。

李善也挺無語的,讓李善私下寫了封信給楊思誼,李世民的妾室燕氏是中書令楊恭仁的外甥女,自己也讓親衛帶了口信回去,讓李世民費費心,挑幾個能用的……曆史上幾年之後你就登基為唐太宗,夾帶裡不可能沒人用吧?

其二就是軍屯,其實不僅僅是軍屯,李善早在去年就開始設學堂授算學,去年末開始在代州清點田畝,幾個月前讓張公瑾正式接手,此次遷居來的民眾很快得到了授田,已經是二月底三月初了,雖然晚了點,但搶種一波,到秋收也能收獲……畢竟免除稅賦是李善早就許諾的,不繳納稅糧,足夠自家人湖口的了。

其實最早起意行軍屯,李善並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樣有意塞外……他開拓商路,吸納民眾,代州糧食肯定是有缺額的。

所以李善才先後折騰出玉壺春、馬引,基本上都是和糧食掛鉤的,要知道霞市邊的糧倉從名義上來說可不算朝中的公倉,這裡麵的糧食也很少外撥,但這次也不能不撥出去了。

看起來如今代州不缺糧,但遲早是要缺糧的,更彆說李善早就打定主意充盈人口……所以在活下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種地,不管是授田還是軍屯。

這裡麵問題還挺多,耕牛不夠,農具不夠,種子也不夠……張公瑾頭發都熬白了多少,李善派人去河東各府買,買不到就借,借不到就租。

在這種局勢下,幾乎所有屬官都忙得不可開交,後麵的李善幾乎是舉著鞭子把他們往前攆。

但在所有大小官吏中,隻有一個人無所事事,官居左武衛中郎將,但至今沒有得到正式授職的張士貴。

五台縣一處宅院內,張士貴的神情還算鎮定,其實自己被閒置也沒多少時間,如今代州、猩州兩地有多忙他也心裡有數。

最重要的是,張士貴雖然不知道李善授予的重任是什麼,但隱隱察覺到,應該是還沒準備好。

外麵腳步聲響起,滿頭大汗的張公瑾大步進來,連聲讓仆役拿來涼水,大口大口喝了兩碗這才坐下。

“又被邯鄲王訓斥了?”張士貴隨口問,他們這些天策府屬官口中的殿下向來隻有一個指向。

“光是軍屯就有五六千人,還不包括家屬,怎麼可能不出錯。”張公瑾雖然性情端謹,但也不禁埋怨,“邯鄲王今日……算了,說的也在理,隻是薛萬徹那廝今日挑釁!”

“他來作甚?”

“好像是軍中出了什麼事。”張公瑾隨口應付了句,“前幾日武安兄去崞縣,司馬那邊?”

“還算不錯。”張士貴點頭道:“當年在蒲州與爾朱仲珪相識,其人性情謙和,處事精細,料理折衝府無需某襄助。”

武德二年,張士貴隨李世民渡龍門入河東,在蒲州結識爾朱義琛……說起來也巧,那場戰役他最耀眼的功績就是擊潰了試圖反擊的何小董。

何小董潰敗北逃,殘部凋零,而沒有隨劉武周、宋金剛入河東的苑君章就此上位……

聽同僚提起爾朱義琛,張公瑾點頭讚同,同為僅次於代州總管的屬官,代州長史李善是實際的執掌者,自己這個代州彆駕主責軍屯,而同級彆中的代州司馬爾朱義琛幾乎看不到有什麼動作,如今率小股士卒駐守崞縣,主責折衝府。,

雖然說遷居代州、猩州的青壯名義上都是折衝府的府兵,但實際上這些年代州因為常受侵襲,向來是以常備軍禦邊的,若戰事慘烈,或難以抵擋突厥,朝中會北調河東道府兵……這也是李淵為什麼在河東南北兩地分設並州總管、代州總管的原因。

總的來說,北上赴任的將校中,除了第二批還沒有得到授職的張士貴,就屬於爾朱義琛最沒有實權……但今日張士貴細細觀察,似乎這位代州司馬並無不滿之處。

兩人閒聊了幾句,突然外間有聲響,親衛入內稟報,“邯鄲王相召。”

張公瑾起身,無奈的呻吟了聲,“又是哪兒……”

親衛提醒道:“還有中郎將。”

“還有我?”張士貴有些意外,李善這些天一直在代縣、五台縣、崞縣三地來回打轉,但至今還沒有召見過自己。

李善其實沒有入五台縣城,而是在軍屯的一處村落歇腳,就坐在村口的一處樹樁處,垂下的右手不自覺的摩挲著刀砍斧剁的痕跡……顯然,這是不久前才被砍斷的。

估摸著是遷居來的民眾砍下來搭建屋宅的,雖然磚廠那邊一次又一次的擴建,而且產量、質量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但李善早在年初就控製了出售量,年後遷居的民眾大都不能享受磚宅……不過以如今的氣候而言,半年內都沒什麼大問題。

隻是有點可惜了,李善低頭看了幾眼,看這年輪說不定是好幾百年的老樹……放在後世,那是得圈起來的。

“彆駕、中郎將來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