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挺有些惶然,“那怎麼辦?”
“柴紹還好對付,一個瘸子而已!”李建成哼了聲,“但李懷仁……若是事變,他不在長安內,倒是有些難以對付。”
裴世矩微微眯眼,柴紹還好對付……這句話李建成說話的語氣頗為輕鬆,看來已經有所準備。
“不錯,若是在長安,將其誘出府,不過數十刀斧手。”韋挺嘖嘖道:“但若是在莊子裡,李懷仁身邊親衛頗為勇猛,當日擊楊文乾,據說片刻即大勝。”
李建成目光閃爍不定,這場奪嫡演變到如今的局勢,如今他最恨的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李淵,而是李善。
不光是當年李善與秦王聯手籌謀山東大捷,擒殺劉黑闥,給自己臉上左一記右一記的耳光,也不僅僅是天台山、仁智宮的兩次救駕,更是因為這些年,李懷仁幾乎是將自己耍著玩!
這樣的羞辱,讓李建成恨之入骨!
“裴公,不論你與李善有何仇怨!”李建成一字一句道:“隻要事成,李懷仁任由你處置!”
王珪微微皺眉,李善與裴世矩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突然想起,似乎正是李善從山東回京之後,雖然擔任太子詹事的裴世矩突然與東宮走得近了。
終於挑動了太子的怒意,這是自己當年計劃的非常重要的一步,不過裴世矩沒什麼喜色,到如今的局勢,太子如何發怒,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裴世矩的消息很靈通,今日李懷仁去長樂坡送行後進了長安城,拜訪了平陽公主,然後立即回了莊子,而且日月潭外戒備森嚴……這明顯是在防著自己下黑手呢!
一旁的徐師謨提議道:“殿下,不如遣派個宮人傳召其入宮覲見,然後在半途……”
李建成猶豫了下,“但最近數次父親傳召,都是讓殿中監蘇製親自去的……”
“蘇製,河東並州人氏,不過其父乃是絳州
夏縣人,後遷居太原。”裴世矩笑吟吟道:“臣與其父早年有些舊交,或能勸之。”
李建成大喜過望,“果真如此?”
“且容老臣一試。”裴世矩捋須道:“當有五六成把握。”
王珪突然問道:“其父在夏縣……”
裴世矩微微頷首,示意王珪猜的沒錯,蘇製的父親在武德二年死於唐軍屠城中,這件事極少有人知曉。
王珪不再問了,隻是心想裴世矩隻怕謀劃已久,前一任殿中監在天台山陣亡之後,可能的繼任者可不止是蘇製一人,但最終卻是蘇製成功的成為了李淵身邊如今最信任的近侍。
“那就好辦了。”韋挺笑道:“明日召其入宮覲見……”
“不可。”
“不可!”
前一句是李建成,後一句是裴世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