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郡公李高遷為首,燕郡王羅藝胞弟羅壽為副。”李建成顯然早就考慮好了,說到這兒忍不住心裡暗罵,李懷仁,李懷仁!
李高遷雖然資曆深,但能力很值得懷疑,如果這時候薛萬徹、馮立在的話,那就好辦多了……可恨李懷仁,先後將魏征、馮立、薛萬徹全都送走了,讓自己幾乎無人可用。
“此外不可不慮燕郡王。”徐師謨低聲說:“長安異動,京兆附近數州內,唯獨李孟嘗是秦王嫡係,殿下當即刻遣派親信為信使,請燕郡王率兵入關內。”
王珪忍不住反對道:“明日就要動手,長安至隴右河州至少兩日,燕郡王來得及嗎?”
“若是後日伏殺秦王得手,燕郡王率長林軍趕至京兆。”徐師謨提高了音量,再有寧州刺史韋雲起、延州道行軍總管李藥師來投,便能穩京兆,固關內。”
“若非如此,即使伏殺秦王得手,尉遲恭率三千精銳在京兆之內,如芒在背,太子殿下如何能安心?”
李建成心裡一動,掐著指頭算了算,“若是信使不眠不休連夜趕路,明日夜間便能抵達河州,若是燕郡王即刻起兵,偷襲大震關,輕騎迅速南下,十月初八就能入京兆。”
今天是十月初五,按照計劃明日十月初六伏殺李懷仁,十月初七伏殺秦王,十月初八天節軍入京兆,正好能派的上用場……就算是十月初九,東宮也隻要守住長安,抵擋尉遲恭一日即刻。
當然了,前提是要成功的擊殺李世民。
“你立即撰寫書信,稍後孤用印。”李建成下定決心,“即刻遣派人手趕往河州。”
“是。”
徐師謨有些興奮,而王珪卻有些黯然,一旁的裴世矩瞄了眼沒吭聲,他知道王珪在想什麼。
河東戰局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如何,但至少秦王回京,頂多是局勢不惡化,而今日靈州戰報,三日前張仲堅小勝了場,但已經三日了,突厥不會真的無法渡過黃河,頂多不是主力,一部偏師。
在這種情況下,燕郡王羅藝突然起兵入關中,無論如何,肯定會與身為秦王嫡係的隴州
總管李孟嘗開戰……如此一來,整個隴右道都要不穩了,淮安王李神通隻怕既驚且懼,若是突厥南下,很可能會一觸即潰。
換句話說,即使李建成成功的伏殺秦王,燕郡王羅藝也趕到了京兆擊敗尉遲恭,隴右道、關內道的西部,也會被打爛。
這是裴世矩希望看到的,如果沒能殺了李善,這就是他的後手。
這是李建成可以容忍的,一旦被廢,性命、子嗣、妻妾都保不住,更何況這些呢?
但卻是王珪非常不想看到的,這位從本質上來說,是希望能做個太平盛世的名臣,而不是使大唐分崩離析的罪臣。
李建成與幾個幕僚反反複複的討論各種細節,準備各種意外之後的補救手段,甚至是成功擊殺李世民之後如何善後,而裴世矩老神在在的隻是聽著,很少開口。
對這些裴世矩很無所謂,隻要明日乾掉李善就行,其他的事,你李建成和李世民兩兄弟打生打死,誰勝誰負都行,這些對我這個八十歲的老人來說,有什麼區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