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兒,彆誘惑我!(1 / 2)

為了談成這筆生意,周豫跟了沈以臻兩天。

他看到他從醫院哄著喬雅出來,又把人迷昏了,塞進後車廂,甚至看到他從農藥店出來,準備玩著殉情的戲碼。

實話說,他覺得有趣。

年僅十八歲的少年,心智不成熟的時刻,愛上了一個病弱垂死的女人,在與父親決裂之後,帶著她離家出走、逃命天涯,多麼需要一個救世主!

他自覺是個救世主,所以,臉上是那種救世主的慈悲:“三少,為我畫一幅畫。三千萬。”

他語氣輕飄飄的,仿佛三千萬隻是個數字。

沈以臻從他的談吐就看出他是個頗有資產的人,但也沒料到他會這麼有錢。但可惜,他不缺錢,也沒什麼興趣。他的老師達恩斯先生一幅畫才堪堪到了千萬價碼,他何德何能?他站起來,委婉拒絕了:“周先生,你高看我了。”

他可畫不出那麼天價的畫。

周豫卻是篤信地笑說:“三少,不要謙虛,這幅畫隻有你能畫出來。”

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不能說畫,而是臨摹。”

最後兩個字落下時,沈以臻眼眸驟然淩厲了:“你是——”

千周畫廊的幕後老板。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虧了達恩斯先生教過他一段時間的繪畫,他才知道這家畫廊背後的秘密。看似是展覽藝術品的地方,聯係畫家與買家的中間商,但背地裡給畫家洗腦,讓他們高仿國際名畫,在黑市交易,牟取暴利。

周豫,千周畫廊的幕後Boss,聞名國際的藝術品收藏家,遊走在黑暗邊緣的不法商人。

達恩斯便是成了他利益的俘虜,哪怕成名了,發達了,也背著汙點,為他所控製。

沈以臻不想跟這種危險分子打交道,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絕的太明顯,更不能展露出他知道千周畫廊秘密的樣子。他現在沒有精力跟他周旋,惹上他會倒黴。他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可真有趣,什麼畫這麼高的臨摹費用?”

周豫淡笑著說了個畫名:“《亞威農少女》”

天才畫家畢加索的代表作之一。

現藏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沈以臻目光一沉,不覺得他會有原版。

周豫像是看穿他的想法,笑道:“畢加索在畫這幅畫時,畫了上百幅草稿,總有幾幅拿得上台麵。”

以他的成就和名氣,哪怕是草稿也是上千萬的價碼。

而能拿來讓他臨摹的,也絕不會低於三千萬了。

沈以臻覺得事情很棘手,也不想跟他閒扯,乾脆直接要底牌了。

“如果我不臨摹呢?”

他知道,周豫能找到他,又是那麼篤定的語氣,便是知道他的畫工了。而他還跟到了這裡,想來也有了說服他、甚至威脅他的砝碼。

他們都是聰明人。

周豫笑著說:“我是誠意十足的。不然,這會兒三少就該進警局喝茶了。”

他綁架喬雅的事,他一清二楚。

沈以臻冷笑:“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誠意了。”

明明是威脅的話,他還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老臉也是夠厚了。

他握起拳,忍耐著戾氣,問他:“為什麼是我?”

他經營著畫廊,手上知名畫家如雲,怎麼就選中了他?

“三少真的太謙虛了。”

周豫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笑得眼睛帶光:“你對我來說,是一個寶藏。”

沈以臻並不想做他的寶藏,揮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兩個黑衣保鏢邁步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回頭,看到周豫揮揮手,保鏢對著他躬身致歉,然後默契地讓開了。

沈以臻冷著臉繼續往外走,心裡一陣惱火,但隻能生生壓製住。周豫有人脈,有資源,有財富,有地位,跟他一比,他就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識趣的人就該趁著他禮遇的時候,跟他友好合作,不然,他能把他玩死。

真可笑!

枉他覺得自己脫離了沈琮的掌控,不想又被個神經病盯上了。

沈以臻走出用餐區,正好老板娘端了早餐出來。他接過了,道了謝,往樓上走。他開門,走進去,看一眼床上,沒有人。逃了?他心一驚,把托盤放到桌子上,掃了一圈,待看到窗戶大開著,床單捋成繩掛在窗戶上時,猛然躥過去。窗戶下早沒了人,落了一隻帆布鞋,是喬雅的!她跑了!竟敢跑了!

這麼高的地方她竟敢跳下去!

他低估了她的身體素質,看來比他想的好啊!

不!

她還沒衣服,衣不蔽體的,竟然也敢跑出去!

沈以臻臉色發白,手發抖,心裡又憤怒,又恐慌。這種恐慌不是來源於她逃出去會報警,他可能要被抓進警局,而是來源於她逃出去了!他要失去她了!她是他的希望啊!

他越想越怕,踉踉蹌蹌地奔出去,剛好撞上走上樓的周豫及兩個保鏢。他這下顧不得跟他狼狽為奸的後果,他向他求助,語氣帶著急切,眼神卻暗藏著狠勁:“幫幫我,找到她,找到她,我就幫你畫。”

周豫點頭,目光帶著安撫,溫聲說:“三少,不要慌,立刻去調監控,她跑不遠的。”

他說著,看了眼兩個保鏢,吩咐道:“立刻去幫三少找喬小姐。”

“是。先生。”

兩個保鏢異口同聲,跟著沈以臻奔下了樓。

周豫沒跟著去,而是走進了沈以臻他們住的房間,裡麵很大,寬敞,地上是發餿的排骨以及破碎的盤子,床上一片淩亂,被子翻開垂下來一半,床單不見了,捋成繩子掛在窗戶上,跟著窗簾颯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