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帶你走。(1 / 2)

“你多慮了。”

沈以臻自然是要臨摹那幅畫的, 即便是證明自己,也要臨摹出來。不過, 臨摹的贗品也不一定非要以真畫出售, 當贗品達到了一定的藝術審美,當畫者達到了一定的地位,同樣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他心裡早有打算, 但也不便透露, 隻笑著道謝:“不過, 還是多謝葉醫生的提醒。”

葉南嶠不明他心中所想, 見他似要一意孤行,也就不再多說了。

個人都有個人的造化。

他強求不得。

沈以臻送彆了葉南嶠回了臥房。

喬雅在喝他那杯寧心安神茶, 見他回來了,遞出去:“再喝幾口,都快涼了。”

沈以臻沒拒絕她的好意, 接過來, 故意用她嘴唇碰過的位置喝水。

喬雅沒介意這點小事,而是想著那一小包藥。她趁著沈以臻去送葉南嶠的時候打開看了, 裡麵是兩粒白色藥丸, 紙包上留著一行小字:【迷藥, 待他睡了, 我來帶你走。】

這一行字簡直是來自上帝的福音。

喬雅心情澎湃, 激動難抑。她等他喝了幾口,又接過水杯,也故意用他喝水的位置喝水。這有點故意討好的他的意思, 但她似乎又忘記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這為她的逃離埋下了隱患。

兩人歡歡喜喜共飲一杯水後,喬雅陪著他畫畫。還是那幅《亞威農少女》,他畫了N遍,她也看了N遍。

“你以後會安心做個畫家嗎?”

喬雅等待著天黑,但時間還早,隻能隨意找話題:“剛剛葉醫生說的話,我也聽到了,阿臻,臨摹名畫不是造假嗎?這要是被發現了,是詐騙罪?會坐牢的。你這麼年輕,不能鋌而走險啊!”

沈以臻點頭,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他以為她是擔心他,便笑著安慰了:“你彆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你想怎麼做?”

“暫時沒準備做什麼,這畫還沒畫好,談那些有點遠了。但你儘管放心,我不會以身犯險的。”

喬雅見他不欲多談,又識趣地轉了話題:“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嗎?總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沈以臻也有這種感覺,點頭說:“我知道了。再住幾天。等你身體再好點,我們就離開。”

“那我們去哪裡?”

喬雅有點好奇他關乎未來的打算,又接著問:“你父親沒找過你嗎?我們還小,也需要上學的。”

原劇情裡,沈以臻跟在周豫身邊沒多久,就被沈琮找到了且強行帶回家了。

許是這次離家出走讓沈琮明白了兒子的重要性,他漸漸擺出了慈父的派頭。

他是愛沈以臻的母親的。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恨他。然而,恨是真,愛也是真。畢竟,他是她留下來唯一血脈。

是以,後麵沈家三位少爺激烈的繼承權之爭,沈琮放了不少水。

隻可惜,他早涼了沈以臻的心。沈以臻寧願去倒賣假畫,也不願意去繼承他的公司。即便最後繼承了,也是低價賣出了所有股權,讓沈氏帝國一夕間成了傳說。

可現在,沈琮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出現?

正想著,沈以臻出了聲:“所謂上學,多半是為了以後找個好工作,而找個好工作無非是想多掙點錢,過上不錯的生活。喬喬,我不缺錢,我的錢足夠我們無憂無慮吃穿一輩子了。”

他離家出走是預謀好久的。他早年跟隨達恩斯學畫,間或賣出幾幅不錯的作品。那筆錢以他的名義存了下來,這些年靠著利息也夠花銷了。更何況,他作為沈家三少,每年生活費都是上百萬的入賬。隻不過他從不動用那人的錢罷了。

此刻,談到未來生活,他眼裡都是幸福溫柔的笑:“等我們結婚生子,我就把我的錢都給你,你主內,我主外,好不好?我畫畫,你就陪著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美啊!”

他不會一輩子關著她,目前看管的嚴,主要是還不夠相信她。他有種預感,一旦他放鬆警惕,她就會逃得無影無蹤。

喬雅聽著他的安排,內心並沒什麼波瀾。她覺得沈以臻偶爾也單蠢的挺可憐。難道他以為經過了那麼多事,她還會喜歡他?她不是受虐狂!她其實分分鐘都受不了。她太想離開了。一想到今晚就要離開,她的精神就亢奮的不行。

“嗯,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喬雅敷衍地笑笑,看他一直溫柔看著她,有點煩,便伸手戳了下灰色的顏料,猛地塗抹到他臉上。

沈以臻竟也不躲,任她在他白淨的臉上塗鴉。

他臉上的傷痊愈了,皮膚白皙,眉眼精致,加上一副衣架子般的好身材,隨便一個動作,都是倜儻風流的人物。怪不得周思鸞那樣的丫頭對他一見傾心。如果他是個陽光溫柔的好少年,她或許會動點心。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喬雅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了,看著他臉上一道道灰色顏料,笑起來,像是個小醜,微微蹙眉:“這顏料抹在臉上舒服嗎?不會有腐蝕性嗎?”

“應該有點。”

“怎麼不躲開?”

“你不是喜歡玩嗎?”

沈以臻笑得眼眸閃亮:“你喜歡那就玩。我沒關係的。”

他語氣裡滿滿的寵溺味道。

喬雅一聽他的話,就沒興趣玩了。她站起來,拿了紙巾擦擦手,又去擦他臉上的顏料,有些擦不掉,便讓他去洗。她趁他去洗的時候,目光看向了窗外。

黃昏了,天色漸漸暗下來。

仆人來喊他們吃飯,過去時,周思鸞也在。她應該是被周豫教育過了,這一次,露出了點名門淑女的氣質,還主動道歉認錯了,但言語依舊是高傲的:“我那天說話多有冒犯,姐姐念在我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才好。”

她說著,瞥了眼身後的女仆:“我見姐姐衣裝打扮實在素雅,所以,便想著送件禮物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