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耳光(2 / 2)

“好好吃飯。”江知意注意到對麵的在溜號,“天大的事業比不過你身體。”

岑清伊嗯了一聲,見江知意還盯著她,她轉移話題主動問:“你後來和秦蓁……”

“沒什麼特彆的。”江知意挑了下眉頭,沒有明顯的不悅,不過語氣還是那種懶洋洋,似乎懶得提,“來,姐姐敬你一杯。”

岑清伊知趣不再問,碰杯仰頭喝了大半杯。

“慢點,容易上頭。”

“好喝。”岑清伊咂咂嘴兒,“甜的,不像我之前喝的,外麵那種苦。”

“喜歡喝,姐姐家裡多著呢,慢慢讓你品嘗。”江知意溫柔得不像話,岑清伊小心臟噗噗跳,咽了咽口水,又開始有點緊張了。

飯後夏冰和忍冬收拾殘局,岑清伊焦慮地搓搓手,琢磨著趁酒勁沒上來可以開始談話,再晚點怕是酒氣上湧,她腦子要不聽使喚了,她一不留神,剛剛有點貪杯,現在後悔也晚了。

不湊巧的是,江知意的手機這時候響了,她去書房接電話。

岑清伊以為很快,她坐在客廳等了會,等到潮水回落,高昂的心繃得太久都有點累了。

岑清伊攤開掌心,有些潮師,她起身去洗手,太沒出息了,居然手心出汗。

岑清伊站在鏡子前,鏡中人表情並沒有預想中的輕快,反而像是如臨大敵。

古言道:一鼓作氣勢如虎。

這一鼓作氣沒有在最恰當的時間沒有發揮,現在頗有再而衰三而竭的趨勢了。

岑清伊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或者不願去深想,她極力壓製住那些暗黑的念頭,想在被黑暗反噬之前,和江知意麵對麵地聊天,說說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太過於專注某一點,讓岑清伊高度緊張的大腦神經有點疼,她揉揉太陽穴,從兜裡翻出手機,刷刷新聞轉移下注意力吧。

這一刷新聞不得了,熱搜第一驚得岑清伊以為產生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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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被扇耳光#

岑清伊點進去,並不是幻覺,扇秦蓁耳光的不是彆人,正是說了那句“沒有什麼特彆”的江知意。

當眾扇巴掌……岑清伊這輩子都沒有想過,得是多生氣才會在公眾麵前去扇彆人耳光,而且那個彆人是秦蓁,是當下娛樂圈熱度最高的女明星。

岑清伊太震驚了,江知意甚至沒想過掩藏,整張臉都被拍到了。

岑清伊知道江知意的脾氣沒那麼好,但她並不像是會衝動的人啊。

粉絲們的節奏已經帶起來了,現在是新歡舊愛為了岑清伊大打出手,而渣A律師岑清伊卻像是縮頭烏龜躲在後麵。

現場也有照片證明,岑清伊之前是在場的,後來她離席,秦蓁和江知意才發生了矛盾,所以很難不去聯想這場奇異飯局與她有關。

岑清伊開始後悔,她當時不走就好了,她應該堅持讓江知意一起走。

隻不過,後悔是世間最無力的事了。

“看完了嗎?”身後突然傳來江知意淡淡的詢問聲。

岑清伊猛地回頭,臉上仍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你……”

“這一巴掌,是我和秦蓁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岑清伊蹙起眉頭,半晌沉重道:“再怎麼樣也不能當街扇彆人耳光啊,不考慮彆的,對你自己影響也不好啊,而且秦蓁身體還沒恢複,你這……”

“嗬。”江知意無所謂地哼笑一聲,反問道:“我打她還得挑個日子?”

岑清伊望著眼前的人,再次感受到了陌生,她對江知意,真的不了解。

江知意深吸口氣,認真道:“不是要跟我談話麼?不會是在洗手間裡談吧?”

岑清伊預想過的萬千話語猶如敗軍,節節後退,她微微咬著牙關,試圖控製下墜的情緒。

混沌的大腦突然竄出來一個念頭,岑清伊抬眸盯著江知意,“江醫生,你在調查秦蓁嗎?”

“如果查她過去的黑料算是調查,那就是了。”江知意的坦誠讓岑清伊愣了愣,她唇角動了動,垂眸半晌道:“不是說好了讓我處理,你為什麼還這樣呢?”

“我也說了,秦蓁不招惹我,我懶得理她。”

“她有惹你嗎?”岑清伊自認為她所了解的情況來看,秦蓁沒有故意做什麼去招惹江知意。

江知意哼笑道,“你又怎麼知道她沒惹我?”

“我……”岑清伊詞窮,確實,她確實不知道,她想問江知意卻又問不出口。

“更何況,我也隻是在調查,在這之前都沒有插手。”江知意說的也沒錯,岑清伊感覺酒精正在發力,她整個人頭腦有些不清晰,之前的自我演練開始混亂。

“單憑她今晚在你麵前詆毀我,我打她一巴掌算輕的。”

“你知道她今晚怎麼說你的?”

“我知道。”

岑清伊不相信,或許那隻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就像江知意說的,打人不挑日子,找了個理由都算看得起秦蓁,這高高在上的口吻。

“你騙人。”岑清伊呢喃,“你離我那麼遠,你根本不知道。”或者江知意用了什麼特彆方式錄音了?江知意不止一次私下采取措施,問題是那是彆人的餐廳,秦蓁到的那麼早,江知意怎麼有機會在那裡動手腳呢?

岑清伊的小腦瓜此刻不夠用了,酒精和她的理智糾纏不清,她有點迷糊。

“我就是知道。“江知意上前一步,牽起岑清伊的手,笑著說:“我們不說她了,說說你想聊的事。”

岑清伊心中那些想法,如絢爛的煙花,在短短的時間裡,歸於沉寂,她此刻腦子裡有點亂,“江醫生,改天吧,我現在……”

“你又開始逃避了。”江知意輕輕蹙起眉頭,“岑律師,習慣性的退縮,可不是什麼好事。”

確實不好,但退縮之後能讓岑清伊有時間捋順一切,她現在真的開口,怕是說到最後會語無倫次。

最為可怕的,是她要談的內容涉及到秦蓁,她和江知意很有可能為此吵架,她會把這一切都搞砸。

預想的問題猶如黑夜裡伺機而動的野獸,終於找準機會,猛地撲上前,一口舀住岑清伊的喉嚨,讓她無法發出聲音。

大腦也如海水乾涸,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似乎哪個開頭都不合適,最後詞窮滴索性閉嘴了。

江知意長舒口氣,像是在失望的歎氣,讓岑清伊的心往下墜,她抿抿唇開口說:“對不起。”

江知意眉頭皺的更深,“你為什麼道歉?”

“就……”岑清伊抿抿唇,她其實沒去細想為什麼,腦子裡有點亂,她還在想,今天的談話還要繼續嗎?要怎麼才能繼續下去?萬一吵起來怎麼辦?

“我打了秦蓁一巴掌你就受不了了?”江知意走到岑清伊跟前。

岑清伊倒退兩步,江知意步步緊逼,最後岑清伊靠在牆上,無路可退。

江知意雙手撐在岑清伊身體兩側,微微揚頭盯著她的眼睛,岑清伊彆過頭去,“抱歉,我現在頭疼,”她頓了頓,怕江知意不信,又說:“可能酒勁太大了,我們談話改日吧。”

“我不想改日。”江知意微微傾身,眸光追著尋到躲避的眸子,“岑清伊,我不想逼你,我一直在給你機會,等你主動,我今天等到你主動了,你卻因為我打了秦蓁一巴掌而亂了方寸,你……”江知意似是難忍,她舀了舀牙,怒氣有些藏不住了,“一涉及到秦蓁,你就亂了,彆說我今天打她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就算我沒有,我打她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你是她什麼人?你又憑什麼為她負責?你該她的?欠她的?我打她,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樣咄咄逼人的高姿態質問,讓岑清伊喉嚨發緊,她抿著唇沒說話,她不想說傷人的話,一點都不想。

“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現在不說,我真的會逼你。”江知意語氣冷然,抬手捏著岑清伊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岑清伊,記住我說的話,我讓你做的,從來都不是為了我,你和秦蓁的事,你比彆人都清楚,但不一定有我清楚,你被她拖了這麼久,還不疲倦嗎?”江知意深吸一口氣,“我最後問你一次,岑清伊,你到底是要主動,還是退縮。”

岑清伊的心現在就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螃蟹,它被逼著爬出賴以生存的蟹殼後,沒有了庇護。

內心慌亂得如冬天寒風刮過的荒原,岑清伊找不到一絲生機,連絕望都帶著寒徹入骨的涼意。

岑清伊用力握緊拳頭,才不至於讓自己發顫,那太丟人了。

岑清伊此刻腦子裡的想法是,她沒辦法和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在一起,沒辦法和一個怕到骨子裡的人保朝夕相對,她怕她無法取悅她,她無法取悅一個人一輩子……岑清伊悲戚地想,是啊,她現在想的都是取悅她,她從心裡認為,她們不是對等的。

岑清伊的靜默,在江知意看來無異於沉默的後退。

江知意像是預料到了,她微微搖頭,惋惜道:“看來,我就不該給你機會。”

江知意抬手捏著岑清伊的下巴,“從今以後,你在我這裡,真的沒有選擇權了,”岑清伊想彆過頭,江知意緊捏著她的下巴不放,“你不是想退縮嗎?那我就逼著你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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