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小南村(2 / 2)

岑清伊會聊些有意思的事,或是國家惠農政策,老兩口笑盈盈,聽科普似的,“那開春我們多種點麥子。”

江知意小口吃著麵條,全身暖融融的,整個人都有些愜意。

這是江知意喜歡的畫麵,電視開著,當做背景音,陳伯坐在炕邊的板凳上,聽著她們聊天,偶爾插幾句。

陳母滿臉堆笑地望著岑清伊,似乎看她吃得開心也是種幸福。

陳母也會像所有的父母一樣,念叨岑清伊要注意身體,同時不忘搭話江知意。

江知意話不多,不過有問必答,陳母拿捏著分寸,不問過分的。

岑清伊心頭的顧慮消失了,江知意和他們相處毫無生澀感,甚至比她還熱絡。

陳母笑著感慨,“這可是伊伊第一次帶人回來過元旦,”陳母抬手輕輕拍岑清伊的後背,“你和江醫生關係不錯啊?”

“嗯……”

豈止是不錯呢,是兩口子。

“江醫生有對象沒呢?”陳母笑嗬嗬地問,江知意抿唇望了眼岑清伊,笑了笑沒做聲。

岑清伊咳嗽兩聲,接過話卻是轉移話題,“我還要麵條。”

一旦陳母問起兩人關係,岑清伊就打岔,兩次之後,陳母也就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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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陳伯泡了家裡珍藏的茶葉,“娃,你嘗嘗,你二叔送我的,說貴著呢,叫啥大紅袍。”

“好,那可真是好茶。”岑清伊應聲,捧著茶杯,問江知意:“你要不要喝白開水,喝茶影響睡眠。”

“你喝什麼?”江知意看著陳伯,特彆像是疼愛孩子的家長,什麼東西都不舍得用,得等孩子回來才拿出來。

“我待會跟老爺子喝茶嘗個鮮,”岑清伊放下茶杯,笑著說:你睡眠淺,喝水吧。”

江知意嗯了一聲,陳伯起身要去廚房,岑清伊叫住他,“伯父,我去洗碗。”

江知意要下地,岑清伊抬起她的腿往炕上放,“地上涼,你在炕上待著,想活動就在炕上。”

農村這點好,空間大,足夠施展。

陳伯出去喂牲口,岑清伊幫著洗碗,陳母小聲問:“伊伊啊,江醫生到底是你什麼人啊?”

陳母猜測兩人關係肯定不錯,江知意幫她肯定有岑清伊的關係,但岑清伊剛才的態度有點含糊不清,她不免想歪,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她啊,”岑清伊抿抿唇,措辭道:“她是我姐姐。”

“啊?”陳母愣了愣,“親的?”

“您看著像親的?”

“我看吃飯時,江醫生老看你,你也總看她……”不是親的,就路邊認了個姐姐,人家也不能對岑清伊身邊的人這麼上心,這明顯是愛屋及烏;

再者元旦是家裡團圓的日子,岑清伊頭一次帶人,穿這麼正式,選擇在元旦,這關係怎麼想都不一般。

岑清伊哭笑不得,用了幾分鐘時間向陳母說明,現在很多關係好的人,也是會稱呼姐姐的。

陳母語重心長:“伊伊,叫啥都是其次,你要是稀罕人家,你得好好對人家,真要處對象了,就得光明正大的,不能這邊暗地裡和她處對象,又不敢告訴彆人,這樣偷偷摸摸的,對人家江醫生不公平,我看江醫生可是個好姑娘。”

岑清伊也納悶,初見陳家老兩口就對江知意很親切,現在說話都護著她,“我知道的。”

誰都想好事,但是好事不能垂青每個人。

岑清伊曾經活在暗地裡,所以她很不願,但是現實總是喜歡逆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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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母收拾好隔壁的房間,“你們在這邊睡,剛收拾好的,炕也暖和。”

陳母鋪好的被子,一個在炕頭,一個在炕梢。

岑清伊剛回來,老兩口興奮,江知意第一次到農村來,加之今天特彆的領證日,她也興奮得睡不著。

倒是岑清伊一路折騰,給江知意打來洗腳水坐在旁邊揉揉迷瞪眼,打了個嗬欠,江知意泡著腳,小聲道:“寶貝,我想看星星。”

“恩,我讓伯母給你找件厚衣服。”岑清伊去外屋,不一會拎著厚重的棉襖回來,把江知意包裹的嚴實。

“寶貝,知道的我是看星星,不知道我以為要去北極。”江知意可憐巴巴地抱怨,岑清伊忍俊不禁,穿起早上就被放在後座的外套,“這個暖和,走吧。”

陳伯也要湊熱鬨,陳母拉住他使眼色,意思是彆給人家小年輕的添亂。

陳伯明了,嗬嗬笑回屋了。

岑清伊攬著江知意的肩頭,左手插兜裡,終於摸到一整天都沒來得及碰的小硬盒,裡麵放的是……戒指。

江知意靠在岑清伊懷裡,仰頭望著深藍色的夜空,乾淨的有些刺眼。

岑清伊仰頭,輕聲道:“好看嗎?”

“恩。”

兩人特意挑了個避風的角落,偶有寒風兜繞,江知意縮進岑清伊懷裡。

靜默片刻,岑清伊攥緊手裡的小盒子,輕聲叫道:“江醫生。”

“江醫生不在,隻有姐姐。”

岑清伊輕笑,“姐姐。”

“誒~”

“我……”岑清伊遲疑,江知意偏頭蹭蹭岑清伊的下巴,“恩。”

岑清伊抿唇,那句你要不要戒指在喉間繞了個圈又咽進肚子裡,江知意鼻尖翕動,“這裡的空氣都是新鮮的。”

“恩,雪後的空氣本來就會乾淨的。”一陣風卷著雪花撲過來,岑清伊抬手擋了下,“看會就回去吧,彆凍著你。”

“你看天邊的浮雲,感覺今晚還有雪。”江知意呼口氣,白霧繚繞,岑清伊抱緊她,“嗯,如果今晚下雪,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小南村的夜,靜悄悄,兩人心頭此刻都是難得的沉靜。

“以後我們也在郊區買個房子吧。”江知意像是在自言自語,“這裡的夜晚,讓人靜心。”

岑清伊的下巴墊在江知意的腦瓜頂,“你心不靜啊?”

“身在俗世,難免的。”

“那都煩心什麼?”

“你沒有煩心事嗎?”

岑清伊嗬嗬笑,“也有。”

“和我有關嗎?”江知意微微仰頭,額頭蹭了蹭微涼的臉頰,輕聲說:“寶貝,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可以問,但我不一定會回答,但我回答就一定是真的。”婚後的岑清伊,態度少有的明朗,江知意轉過身,麵對麵而戰,望著黑曜石似的雙眸,“你今天和我父親都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