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時代導師18(2 / 2)

跳過了無謂的傷感寒暄,也沒有對他這些年經曆的好奇,更沒有問他為何直到現在才來看自己,好像對這背後的一切原因都不在乎,又好像早已洞察一切了然於心。

——輪椅上的青年隻是直直盯著他,像貓咪等待小魚乾投喂一樣等待著他的答案。

“你怎麼確定一定與車禍有關係?”白荊下意識反駁,“或許我回國隻是想探望你。”

“誒?這很難推斷嗎?”蘇贏表示不解,“當年我們年紀小,彼此又不熟,這些年更是一通電話都沒有過,看你的樣子也習慣了國外的生活,沒有什麼特彆的事,又怎麼會突然回國來找我呢?所以一定是事關你我,對我們兩個都很要緊的事吧。”

他攤了攤手:“除了當年的車禍,我暫時想不到還有彆的事情需要找我哦。”

白荊不得不承認:“好吧,你是對的。”

的確,要不是意外,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踏上這片留給他灰暗回憶的土地。

過去的這些年,他的生活談不上平順。父母離世,遠走異鄉,寄人籬下,還要麵對環境的變化,語言的不通,家庭的落差,乃至膚色不同而遭受的校園暴力……太多太多或大或小的問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專注於學業提升自我。對於遠在國內衣食無憂的外甥,白荊實在很少想起。

這人世如苦海,每個人唯有自渡而已。

或許他唯一的執念就是那場導致他家破人亡的車禍——隻要想到殺人凶手的妹妹卻光明正大取代了姐姐的位置,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心平氣和地接受,每每回想,總覺得其中有著濃重的陰謀。

即便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即便他已經開展了新的生活,即便所謂的陰謀很可能隻是出自他個人主觀的臆想,他也從未放下過。

所以才會在這幾年事業有成之後就委托人展開調查,發現一點端倪便忍不住重返故土。

說到這裡,白荊看向蘇贏。

“我猜的果然沒錯嘛。”蘇贏的身體忍不住向前大幅度傾斜,雙眼中的光芒更亮了,“所以究竟是什麼發現?告訴我嘛告訴我嘛~”他繼續直勾勾看著白荊。

“……”白荊忍不住沉默了一秒。外甥的反應真的不太對勁,難道就像新聞裡說的那樣,因為長期被pua洗腦思維和一般人不一樣了?都怪喪心病狂的楚天成和薛露!

不過蘇贏的反應倒是令白荊鬆了一口氣,沒有抱怨,沒有指責,直入正題,好像這麼多年不見的生疏都不存在一樣,也讓他原本的一些糾結情緒不複存在。

他沉吟著開口:“還記得當年車禍發生的詳細情況嗎?不,你應該不記得了……”

他話沒說完,蘇贏已經踴躍舉手:“——我知道!是A市回老家的小路上,在野外沒監控,當年也沒有行車記錄儀,要不是司機主動自首,查起來還沒那麼容易。”

白荊沒想到他知道得這麼清楚,隻能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件事你不清楚,當年我太小父母也沒跟我說車禍的詳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初車禍發生的時候,薛大山並不是一個人。”

“他車上還帶著一個人,那就是薛露。”

本來這沒什麼,肇事的人是薛大山,哪怕薛露是對方的妹妹,剛好坐在他車上,這件事也和她沒有關係。薛大山肇事之後又沒有逃逸,還主動打了110120,全程配合,自然就更沒有薛露的事了。

當時的他們沒有想到,薛大山入獄之後,她會打著照顧補償楚燈的名義到醫院去,哪怕被拒絕也不放棄,風雨無阻堅持了一個星期,楚天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答應了她。在那之後不久,他們兩個就好上了。

稍一回想,白荊就忍不住目露厭惡。

“當時爸媽已經病重,知道的時候太遲了,她肚子都大了。但爸媽托人百般調查,薛露事發前幾天才從山裡到A市來打工,楚天成本人也指天發誓保證,他之前和薛露絕對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兩人保證一定好好照顧你,事情也隻能算了。”

到這裡,一切隻能說陰差陽錯。雖說楚天成那麼快就移情彆戀,還找殺人凶手的妹妹來撫慰喪妻之痛,很惡心人就是了。

正是因為楚天成如此不講究,白荊每每回想當年的事,總懷疑這兩人會不會早就好上了,姐姐的死亡,究竟是簡單的意外,還是一場陰謀?

“我一直有托人調查,雖然沒查出那起車禍有什麼問題,也沒發現楚天成和薛露早有相識的跡象……但前不久,一個私家偵探找到了薛露的老家,從當地人口中打聽到一樁陳年往事。”

“——薛露和薛大山根本就不是親兄妹。”

“——她從小被收養,其實身份是薛大山的童養媳。當初一直呆在山裡的薛露之所以突然到A市來,就是婚期將近來找未婚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