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拉入了懷中(彆怕,我不怎麼樣……...)(1 / 2)

有些時候有些話, 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解釋起來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溫蓉蓉最後沒泡舒坦,借口先爬出去,叫小圓和二雙伺候南榮慎接著泡。

她一走, 一直緊繃的南榮慎總算是放鬆下來, 累得渾身上下哪都疼, 連心臟都因為狂跳發酸似的, 癱在沐浴池邊的石板上喘粗氣。

溫蓉蓉覺得自己實在是失策,她為什麼要把兩個靈脈池給打通呢?

這麼想不開想跟南榮慎當個哥們兒處著,好讓他不那麼陰鬱,可是這辦法好像行不通。

她能和二哥亂說話, 對大哥摟摟抱抱, 對兩個哥哥都撒嬌耍賴,但是南榮慎不行, 大概是因為他們還不熟。

她得重新再給她自己開鑿一個池子……

折騰了一天實在是累得慌, 溫蓉蓉洗漱好頭發都沒乾好,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洞房花燭夜, 溫蓉蓉和南榮慎各自睡在各自的屋子裡麵,明明誰也沒有敬酒待客,但是一起吃了個飯泡了個澡,就累得一覺到天明。

婚後第一次在太阿堂一起吃飯, 氣氛怪怪的。

南榮慎在溫蓉蓉麵前的樣子已經算是放鬆了,在溫正玉和柯靈雁的麵前,那簡直就是一截鐵杵,還是燒紅的,看一眼都燙眼睛那種。

一頓飯吃得活像是墳頭上供, 柯靈雁這把年紀了,溫蓉蓉實在不舍得讓她連吃個飯都要戰戰兢兢的。

哪怕溫蓉蓉了解南榮慎, 知道他不是故意冷著臉殺氣外放,但是屍山血海爬出來的人,總有那麼一股子說不出的氣勢,讓尋常人覺得不舒服。

溫正玉接觸這類人多了,沒有什麼感覺,溫蓉蓉也是整天接觸妖奴,倒也還好,可是柯靈雁這兩年整日遊湖賞花上香聚會,根本過的就是尋常貴夫人的日子,哪裡接觸到這種煞神,倒不至於害怕,就是不舒服。

於是第二天開始,溫蓉蓉便令蘭庭院的小廚房做了,和南榮慎在蘭庭院吃。

溫家不搞什麼敬茶請安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無須入贅的南榮慎更名改姓,更沒有任何下人膽敢苛待他,一切糟心的事情都跟南榮慎不沾邊。

他仿佛就真的隻是換了個地方生活,他和溫蓉蓉不憋在一個屋子也就沒有諸多尷尬,日子過得水般順滑。

在溫蓉蓉各種刻意的交代下,南榮慎簡直比在德明宗過得還要輕鬆自在。

每日好吃好喝,好藥喂著,靈脈泡著,溫蓉蓉從妖奴山莊回來通常是傍晚,還會親自推著南榮慎在虛羅門山莊遛彎。

有時候兩個人甚至會溜達到最近的街上,在外麵隨便吃點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熱熱鬨鬨的麵條包子之類的,帶著南榮慎出去,十次有五次店家都非要免單。

溫蓉蓉算是徹底了解了南榮慎在百姓心中的分量,縱使他凶名在外,縱使他自身乃是對百姓來說高高在上的仙門人物。

溫蓉蓉漸漸了解,他是百姓口口相傳中的,最照顧人族士兵,甚至是低賤的奴隸的軍將。

他永遠在戰場上衝在最前麵,永遠不需要士兵斷後,他救過的人數不勝數,他自己卻根本記不住。

溫蓉蓉陪著他出去幾次,在市井之中聽著百姓口中的德明宗少將軍,簡直又重新認識了南榮慎一次。

怨不得他身殘歸朝那日,百姓夾道相迎。怨不得他會為士兵引走高境魔獸,自己則是被困魔獸領地,折在裡麵半條命。

而每次百姓們說起哪段南榮慎救了他們家誰誰誰的恩情,南榮慎總是一臉迷茫,尷尬地想走。

每到這時候,溫蓉蓉總是聽得格外起勁兒,還會真的帶著南榮慎到處吃白食。

今天倆人又吃了免費的餛飩,南榮慎每次都很不讚同,溫蓉蓉推著他慢慢朝回走,天快黑了,光線漸漸暗下去。

溫蓉蓉打著飽嗝兒,說,“你何必抗拒,他們除了這樣報答你,也沒有能力做彆的,你不妨收下這些好意,這是你應得的。”

南榮慎頓了頓,偏頭看了眼溫蓉蓉每次吃了白食就眉開眼笑的樣子,心裡無奈。

接觸的時間越久,南榮慎越發現,她身為十宮樓樓主,這天下錢財斂去不知凡幾,可她居然總是個貪小便宜的市井嘴臉。

買點什麼東西擼著袖子同人砍價的樣子,讓南榮慎震驚且覺得好笑。

兩個人披著夕陽回家,保護的魔族軍隱匿在兩個人不遠處,紅煙和竹葉也遠遠地跟著,感歎地看著自家小姐和姑爺,居然覺得說不出的般配。

“落魄的英雄和斤斤計較的美人,”紅煙笑著說,“確實有點配,”

“我聽說你追求二公子,進展如何了?”紅煙側頭問竹葉。

竹葉有點苦惱,“二公子見了我就跑,我把他捆上他就威脅要讓小姐整治我,我又不敢太過分,沒什麼進展,他還是滿腦子都是那條魚。”

紅煙拍了拍竹葉的肩膀,“你努力……你是真的喜歡二公子嗎?”

“你不喜歡嗎?”

竹葉說,“誰不喜歡二公子,溫潤如玉,心有七竅,又從不苛待下人,我老早便喜歡他,那不是之前想也不敢想麼,自從小姐變了,似乎一切都好了。”

“哎,你說小姐她會不會是……”竹葉話說了一半,紅煙立刻肅起了臉色,“休要胡說!”

竹葉便立刻捂住嘴,不吭聲了。

紅煙看向已經推著南榮慎進門的溫蓉蓉,心中想著溫蓉蓉三年多前性情大變……勾了勾唇角,帶著些嘲諷。

不是又如何,他們愛的都是這個小姐,這就夠了。

而溫蓉蓉推著南榮慎進門,有一搭無一搭地跟他說著燭龍穀現如今的戰事,都是溫澤陽留影後傳回來的,溫蓉蓉專門讓他多說一些關於戰事的。

溫澤陽一直都不讚成溫蓉蓉和南榮慎的婚事,但是既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過得舒心。

於是每一次出戰,都會將留影石帶在身上,時不時地也會說兩句局勢和推測,算是遠隔天邊地和南榮慎討論戰局。

不得不說,溫蓉蓉這招以毒攻毒,十分地奏效,她不讓南榮慎刻意地去回避傷痛,甚至專門帶著南榮慎去聽那些百姓們對他的心聲。

也讓她大哥給他帶來燭龍穀的第一戰事,青絕鳥之前要一晝夜飛回,現如今大批量地進境,一夜便能從海潮國飛回。

南榮慎果真還是對這些最感興趣,他每天不再坐在輪椅之中發愣,而是清早起來便開始看溫澤陽頭天送回來的留影。

他曾經隻身在魔獸領地待了四個多月,遭遇過很多難以想象的境遇,但是那些本來一輩子也捂不好的傷痛,現如今正在用另一種方式飛速痊愈著。

南榮慎在根據自己的求生的經驗,和溫澤陽來回傳信,告知他到哪個地方,需要警惕哪種魔獸。

哪些魔獸會配合,那些新型的高境混種,他們的弱點都在哪裡。

南榮慎甚至記得哪裡的山水地勢能夠藏人不被發現,可用於休整休息。

他簡直是一個活體地圖。

他的消息也讓溫澤陽出師必捷,相隔幾千裡,南榮慎像個指點江山的軍師,失去了一條腿,無法直立,卻依舊有人因為他提供的消息在戰場上替他所向披靡。

而他整個人的狀態,也漸漸開始好起來,揮之不散的陰鬱變成了某種寧靜的沉澱,幾次同溫蓉蓉回德明宗,都讓南榮元奚震驚於他的改變。

同時南榮元奚也更加的信任溫蓉蓉,來自燭龍穀的,各國勢力的,還有那血河之下血靈脈的一切消息,都在毫無保留的同溫蓉蓉分享。

最一開始,溫蓉蓉在南榮元奚的眼中,隻是個能夠利用的女人,恰好這個女人喜歡他,他便順水推舟,讓她對自己毫無保留。

可自從那一夜他不曾赴約,讓他弟弟去了護城河邊,她因此移情彆戀之後……到如今,南榮元奚已經徹底把溫蓉蓉當成了合作夥伴。

甚至是家人。

他沒有南榮慎那麼純直的性子,他生來就是狡詐多疑的妖族,他能夠對一個人族信任至此,全賴溫蓉蓉的所作所為和性情始終如一。

她乍一看很蠢,會做很多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她又懂得揚長避短,從不對妖奴們多加束縛,給他們足夠的自由甚至是放縱。

隻提供一個舒適無比的巢穴,讓這些在這個世界全無歸宿的妖奴們,無論在外飛得多野,天已黑,終會倦鳥歸巢。

而她的十宮樓,幾乎都是妖奴自發地在發展,她甚至不曾去親自選分樓的樓主,都是那些大妖毛遂自薦。

南榮元奚眼睜睜看著溫蓉蓉做著天下最輕鬆愜意的一宗之主,那是他殫精竭慮步步為營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她居然到如今,還保持著那一份最初的莽撞和天真,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和靠近。

連南榮元奚也喜歡在疲憊不堪的繁雜瑣事中,偶爾抽出時間將南榮慎和溫蓉蓉召到家裡,看他們兩個明明已經彼此喜歡,卻全然不知情愛為何物,懵懵懂懂又無比甜美的笑鬨。

好像這樣他也就能從中獲得片刻的安寧和幸福。

這樣的日子,飛速的堪比青絕鳥的羽翅。

轉眼七月,正是繁花似錦的盛夏。

燭龍穀的戰事終於停止,獸潮褪去,高境的妖魔獸也不再試圖突破防線,隻是總有些在防線之外盤旋不去。

各國休整士兵,也開始休養生息。

距離溫蓉蓉在這個世界醒過來,已經過去了四年之久,今天陰雨綿綿,她卻在蘭庭院內弄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你哥去海潮國了,托我給你送來了生辰禮物,”溫蓉蓉說,“是一塊極品血靈石,現如今血河之下的血靈脈極難提煉,都與魔氣摻雜在一起了,提煉這麼大一塊,得是他手下一個月的努力,就這麼給你,他可真是大手筆。”

溫蓉蓉打開木盒,見錢眼開的她,看著盒子裡腦袋那麼大塊兒的血靈石,眼睛快要粘上挪不下來了。

“你喜歡就送你。”南榮慎看她那樣子,敲了敲盒子說。

溫蓉蓉扭頭看他,“真的嗎?就送我了?”

她抱著盒子說,“我可要當真的!”

南榮慎勾了下唇,低沉“嗯”了一聲。

他的嗓子恢複了不少,身上的魔氣也褪去了許多,聲音因此也趨於正常聲線,偏低一些,很好聽嗎,像大提琴。

溫蓉蓉合上了蓋子,“那我不客氣了。”

她說著,推著南榮慎在桌邊坐下,“你生辰還真是特殊,我也是最近才聽你哥哥提起,七月十五鬼門大開,看你這命硬的。”

溫蓉蓉說著,坐在南榮慎對麵,拿起燙好的酒,給南榮慎倒了一杯,周遭伺候得婢女們都離得很遠,溫蓉蓉和南榮慎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通常他們都自發地走遠。

“說起來……當初是你在護城河給我撈起來的,”溫蓉蓉笑著說,“你聽外麵,那天晚上那場雨,下得和今晚一樣大。”

“我當初約的是你哥哥,為什麼來的是你。”

溫蓉蓉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果茶,她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的尿性,今天給南榮慎準備的酒很烈,她喝一口就得上頭撒瘋,所以她索性不碰。

南榮慎也側耳聽了聽窗外,他幾個月壯了不少,吃得好睡得好,而且兩個月前,就又已經開始練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