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招魂曲(我們算是因禍得福...)(1 / 2)

他們身處在一個龐大的, 根本無法估量的五行誅邪陣之中的疊陣。

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他們明明被蛇女和點翠兩個妖奴捆綁著一起墜落,被吸入這五行誅邪陣, 卻偏偏落在了不同的疊境。

他們落下的全都是那條街那座城, 但是他們卻根本感知不到, 也看不到彼此, 哪怕身形重合,也撞不到彼此身上。

唯一能夠讓他們相遇的,便是流血讓死城活起來,讓一群守城者對他們發起攻擊, 才能短暫地彙合到一處。

而身上帶著血汙, 會不斷地引起守城者的攻擊,守城者不是人, 是神魂衍生物, 沒有疲憊,不知死活, 哪怕用車輪戰,總能將帶著血氣的闖入者殺掉。

而這死城一旦活起來,所有超出正常範圍的修為,武器, 便全部都會被壓製,他們落在這裡,幾乎是死路一條。

破局之法,便是廝殺到城鎮儘頭的血靈脈,在那裡洗乾淨身上的血汙, 這座城感知不到血腥,會再度死去。

可再度死去之後, 彙合的人又會被分入不一樣的疊境,唯一能夠讓他們重聚的辦法,便是在這座城將“死”之時,用能夠被神魂聽到的聲音作為指引,他們才能走到一個疊境之中。

幸好此行有對陣法爛熟於心的公山b,鬼蠱雙修的嵇若,幸好嵇若會能夠驅散孤魂的驅魂曲,否則他們根本“對麵不相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破局。

而這,僅僅隻是公山b口中的五行誅邪陣的其中一行――金疊陣。

溫蓉蓉聽完之後,不太好描述自己的心情,劫後餘生讓她現在比燕容肖更加的四大皆空。

她並沒有對於現在危機形勢的憂心忡忡,溫蓉蓉性子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不好在她遠見不足,向來奉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的地方也是她的遠見不足,正因為沒有遠見,她隻想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很多事情,卻又都是從將眼前的事情做好開始的,所謂千裡之行始於足下,她但凡想多一點點,遲疑一點點,現在她便不會以十宮樓樓主的身份站在這裡。

在公山b的描述之中,因為五行誅邪陣的陣眼都是連著的,五行相生相克,彼此製衡,他們就算聚集了所有人,也根本沒有破壞這金疊陣出去的能力。

但溫蓉蓉卻並沒有很強烈的畏懼情緒,她隻希望點翠他們快些回來,希望他們能夠找到剩下幸存的人。

南榮元奚的驅魂曲一直在彈奏,是驅趕守城者,也是在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的人引路。

其他的眾人,有些人愁雲慘淡,例如公山b和他窮極闕僅存的兩個弟子。

但是其他人的狀態倒是還算好,都在休整和吃東西,這裡麵根本沒有任何能夠吃的東西,眾人吃的都是他們從外麵帶進來的。

當時鴻達至尊還專門估算了能夠帶領眾人出魔獸領地的時間,所以他們帶了一些乾糧和水,但卻並不足以支撐很久。

自從進入了魔獸領地,在小河邊上發生了被魔化之後的水蛭寄生的那件事之後,眾人就再也沒有嘗試過碰魔獸領地裡麵的水。

更何況他們現在從日輪陣又落入了其他的陣中,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這裡的水,他們更加不敢碰。

這就導致他們能喝的水十分有限,大部分人的水囊都已經癟了,隻敢潤個嘴唇。

溫蓉蓉和南榮慎分吃一個餅子,她本來還有很多餅,但是這個餅她是不會分給彆人的。

經曆了這麼多事兒,鴻達至尊死了,這些人之間的嫌隙也在生死邊緣黏合得差不多了,溫蓉蓉不擺架子,讓紅煙把乾坤袋裡麵帶著的其他食物和水定量分給眾人。

幸好她平時奢靡習慣了,被妖奴們給慣得嬌氣非常,這一趟出行,紅煙儲物袋裡麵沒有彆的東西,全都是食物和水。

但是這水也分為很多種,一種是用來給溫蓉蓉飲用的,摻了些許黃靈脈的水,用一個個水囊裝著,有幾百個。

另一種也是用大些的水囊裝著的,但是是加了黃靈脈和潤膚花露的洗澡水。

之前沒有找到溫蓉蓉,紅煙也給眾人分了些許水,食物是半點不肯拿出來的。

但是她往出分的水,都是給溫蓉蓉準備的洗澡水,自然洗澡水也不致死更沒有毒,那些花露雖然味道大,但是吃了也對身體無害。

就是喝著怪怪的。

不過在這裡,也就沒有人挑揀,但是溫蓉蓉聞到了熟悉花露的味道,看向紅煙麵色離奇。

紅煙那生得越發端莊溫婉的眉目,對著溫蓉蓉眨了下,然後用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邊,示意溫蓉蓉不要出聲管閒事。

溫蓉蓉就閉嘴老老實實吃餅。

紅煙好壞哦,其實分發不加花露的水也是夠用的……

但是溫蓉蓉沒吭聲,她身邊的人,向來隻要不是出格到把天捅塌了,或者有人犯了原則上的錯,乾什麼事情她都不管。

於是除了一直彈琴的南榮元奚,眾人就著味道香得詭異的水,吃著乾糧,倒是還挺和諧的。

這裡沒有日夜交替,不知時間的流動,溫蓉蓉在裝著雜物的乾坤袋,找出了一個沙漏用於計時。

整整三天,她每次睡醒吃飽就盯著沙漏看,一直看到連她的心都開始焦灼起來,點翠和蛇女他們還是沒有回來。

南榮元奚雖然是和嵇若輪換著吹奏驅魂曲,作為讓出去救人的人回來的引路曲,但是一直都沒有其他人再進入他們所在的這個疊境。

而嵇若的嘴吹腫了,南榮慎的手指幾乎彈到不能夠伸直,若不是怕出血,指尖用布包著,他估計已經彈到指尖血肉模糊。

這樣無望地等待和沒有日夜的煎熬裡,溫蓉蓉實在心如火灼。

弄了兩片在這死城裡麵找的,顏色灰撲撲的枯葉,坐在南榮元奚的身邊跟他學驅魂曲。

想著若是學會了也能幫上一些忙,起碼替換一會他或者嵇若,這幾天好多人都嘗試著學,但可惜的是一個個全都是音癡,癡呆的癡,誰也沒有學會。

溫蓉蓉自己知道自己不行,她唱歌堪稱鬼哭狼嚎,更遑論學曲子了。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學了,她是最後一個,也就硬著頭皮試試,她坐在那裡,把兩片殘破的葉子放在唇邊,卻無端想起了雲無常曾經說的話。

他說,她好像學一個什麼曲子,學了很久也沒有學會……然後溫蓉蓉吹出的第一個音,就讓南榮元奚直接勾斷了一根琴弦。

和驅魂曲乍一聽相同,但是比驅魂曲還要破碎哀傷的小調,噗嗤噗嗤從溫蓉蓉手中的葉子裡麵斷斷續續的噴出。

正躺在不遠處注視著溫蓉蓉的南榮慎坐了起來,其他人一臉果然失敗的表情,但是嵇若和南榮元奚,卻是麵色齊齊一變。

“快停下,你在吹什麼!”

溫蓉蓉迷茫地抬眼,頓時腦中閃過什麼,太快了她沒有能夠抓住,但是她吹出的這小調不是驅魂曲,而是招魂曲。

事情糟糕了!

南榮元奚一把抓住溫蓉蓉嘴邊的葉子,徒手將這樹葉扯碎,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周遭開始出現變化,這變化讓所有休息的人都警覺地跳起來,白虎發出了陣陣低吼。

這一切他們都很熟悉,正是這座城“活”過來的象征。

但是又同從前並不一樣,他們腳下震顫,轟隆隆的聲音,像是來自遠處天邊的陣陣雷鳴,而他們不遠處的牆壁,憑空在中間開裂。

緊接著他們的四周也開始在這震顫之中開裂坍塌,眾人連忙聚集到一處,南榮慎躍上白虎,將闖了大禍的溫蓉蓉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天塌地陷不過如此,眾人被這劇烈的顛簸震顫給摔在了地上不斷翻滾,開裂的大地之下,眾人管中窺豹一般短暫地看到了地裂之中居然有樹木狂海赤焱和黃沙。

但是就在眾人遠離了這地裂,遠遠退去到了尚且完好的地方,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這些開裂又轟然閉合。

而他們四周出現了比每一次血腥觸動的死城疊境,大了足足十幾倍的城,寬敞至極一望看不到底的街道連著山巒,而這一次活過來的城中,並沒有什麼“人間煙火”,也沒有那種看似欣欣向榮實則詭異無比的繁華。

整條過於寬敞的長街,是一片沉肅的寂靜。

眾人驚魂未定,所有人手持武器嚴陣以待,而很快,他們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老娘今個出不去,也要拖你們這些惡心的玩意陪葬!”

鎖鏈嘩啦啦地響著,就在不遠處!

“應該是迎春宮主!”公山b開口道。

眾人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朝著那邊迅速地狂奔而去,隨著死城“活”了。

他們的靈力再度被壓製,就在眾人要越過長街,朝著迎春喊的方向奔去的時候,本來空無一人的長街之上,突然從兩麵的建築之中,衝出了許許多多的人。

不,這裡麵的人決不能稱之為人,公山b說了,這裡所有的人,其實都隻是守陣者。

日輪陣需要血祭才能啟動,那些高境妖魔獸的屍身血肉,和鴻達至尊的血,都是日輪陣的祭品。

而五行誅邪陣,絕不是日輪陣那樣的邪陣,五行誅邪陣存在的本身,便是為了鎮守邪魔。

但修士們五人分彆對應五行的靈根結陣,絞殺邪魔消耗的是體內靈力。

但這個強大到連公山b這種整日沉浸在陣法和術法之中的衍宗宗主,都無法估量的五行誅邪陣,消耗個人的靈力,自然無法成陣。

這些守陣者,不是血祭陣法的生靈,卻都是這五行誅邪陣內用來成陣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