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招魂曲(我們算是因禍得福...)(2 / 2)

而如此強大的五行誅邪陣,到底是誰布成,在鎮壓著什麼,眾人根本無法想象。

此時此刻,這些衝出來的“人”橫在他們身前,個個都是身著金甲手持各式武器全副武裝的,同先前那隨意穿著各式長袍,長得也十分模糊,連臉都瞧不見的守城者,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這些人全部都有臉,雖然每一個人的麵上都沒有表情,但是他們的模樣真真切切地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被這些人的長相驚得愣住,在所有的戲文話本,包括他們連年對戰的妖魔獸作為參照,所有邪魔之人全部都是醜陋不堪的,即便是有人會偽裝,卻也隻是表麵畫皮,內裡還是爛的。

但是這些身著金甲滿麵肅殺地攔在他們前麵的守城者,有一個算一個,男子個頂個的風姿絕塵龍章鳳姿,女子個頂個羞花閉月落雁沉魚。

每個人的表情雖然一樣,但是氣質卻全然不同,這絕不是邪物能夠模仿出來的風骨。

這些人站在你的麵前,你絕不會認為他們是什麼鬼祟邪魔,相反的,溫蓉蓉他們倒像是不知死活的闖入者。

“師……師祖?”公山b對著身著金甲的守城者其中一個,失聲喊道。

但是那個人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分明一副遠山春日般的相貌,卻麵上毫無生氣,對於公山b的叫喊也沒有反應。

這片刻的遲疑工夫,金甲守城者便已經朝著眾人襲來。

南榮元奚巫烏鉤琴在身前一橫,驅魂曲疾風驟雨般的從他指尖傾瀉而出,對麵的那些金甲守城者的動作一頓。

他們的麵上紛紛浮現出了痛苦的模樣,幾十上百人同時張開了嘴,在哀嚎,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眾人迅速與他們正麵交戰,南榮慎人在最前,自然首當其衝,他本來恨不得一整天都將溫蓉蓉摟在懷裡,此刻卻不得不抱著溫蓉蓉將她甩向身後,給斷後的紅煙和林仙看顧。

溫蓉蓉又拿出了靈器嘗試,這一次依舊不管用,在這個金疊陣之中,靈氣是被壓製的,所有人都要以自身的武力生扛,而這些金甲守城者,很明顯同之前他們遇到的那些完全不同。

他們要更加地強悍和真實,他們除了不說話之外,簡直像是真人。

而南榮元奚的驅魂曲,起到的作用也並沒有之前那樣有用了,刀兵相撞錚錚入耳,溫蓉蓉被化為原形的林仙抱在懷中護著,林仙一身鱗甲,在這樣的純靠硬拚氣勁的對戰之中,倒是十分的強悍。

她抱著溫蓉蓉直接以碩大的本體,團成一個堪稱無堅不摧的大球,朝著金甲守城者的中間撞去,活生生地為眾人撕裂開一個口子。

再加上南榮元奚的琴音,還有嵇若放出的幾個惡鬼,他們一時間竟然能險險的抵抗住。

不遠處的鎖鏈聲和迎春的嬌喝越來越清晰,很快她便扯著鎖鏈出現在了長街之上,“你奶奶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邪物!”

迎春一邊掄圓了鎖鏈同一個身著金甲的男子纏鬥,一邊還忍不住罵罵咧咧。

這邊的打鬥聲音吸引了她的視線,迎春飛快側頭看一眼,然後對著纏鬥不休的眾人喊道,“都跟我來!進那個最高的宅子!”

南榮元奚手上的力度太重了,指尖已然被琴弦割破,眾人身上都帶上了不同程度的傷,實在是這些金甲守城者太厲害了,哪怕受到驅魂曲的牽製,個個痛苦的麵容猙獰,卻依舊戰鬥力非凡。

眾人狼狽地朝著迎春說的方向且戰且退,迎春也終於在半路之上同他們會合,果然如迎春說的,他們越是距離那個宅邸近,追在他們身後的金甲守城者便速度越發地慢下來了。

有的人已經停下,距離南榮元奚的驅魂曲遠了,他們痛苦的表情也恢複了茫然。

迎春瘋狂拍著雕梁朱漆的大門喊,“齊滿月,給我開門!”

很快隆隆聲音響起,大門應聲而開,但是就在眾人要跑進門內的時候,幾乎放棄追逐他們的金甲守城者的其中一個女子,突然暴起,將斷後的燕容肖給騎上了。

是真的騎,這女子穿著一身金甲,身量也柔軟得不可思議,她騎在了燕容肖的脖子上,抱著他的腦袋就弓起腰低頭啃他的腦門。

燕容肖簡直要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旁人打不過,最多被砍上幾道傷口,他不光要被砍,還要像這樣被吸。

這個守城者在他腦袋上吸了一下,燕容肖頓時覺得自己的腦漿都被她嘬出來了,腦子嗡的一聲,手中禪杖登時朝著身上的人側頸命門處砸去――

金甲守城者忙著吸燕容肖,並沒有防備著,被他結結實實砸了個正著。

頓時從他的脖頸之上跌落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脖子。

這時候林仙恢複了人形,扯過披風長袍裹住自己,圈著溫蓉蓉朝著大門裡麵跑。

溫蓉蓉一路被林仙滾地滾得頭昏腦漲,幾乎張嘴就能吐出來,這感覺實在是難受極了,她沒忍住乾嘔了一聲,然後稍微遲了片刻進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還有沒有人追來。

“小姐快,我們得馬上進去,我抱你。”

說著溫蓉蓉就被她給扛起來了。

溫蓉蓉扶住了林仙的肩膀,正好頭衝著後麵,她看到了被燕容肖以禪杖打在地上的那個女子,她頭上的頭盔掉了,如墨般的長發散落了一地。

她躺在那裡,按著自己被重擊豁開了一個口子卻沒有流出血的脖頸,側頭看向了溫蓉蓉這邊。

這一瞬間,她的表情從迷茫恢複了片刻的神采,更加像一個“活人”,沒了之前的悍不畏死,透露出一種脆弱之感,美的驚心動魄。

她看著即將進入大門的溫蓉蓉,然後動了動嘴唇,開口說了一句話。

這金疊陣裡麵的守城者,都是不會說話的,連痛苦都是無聲的哀嚎。

他們並不是人,並不能發出人才能發出的聲音。

但是大門關閉的那一刻,溫蓉蓉發誓她真的聽到了那個金甲守城者說的話。

“她說快跑,跳下去!”

溫蓉蓉被林仙一抱進來,就對眾人說了那個金甲守城者說的話,眾人聞言神色各異,這話太沒頭沒尾,誰也不知道從哪裡跳下去。

這院子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方形池子,裡麵是流動的活水,正是血靈脈。

眾人都圍在了池子邊,池子裡泡著蛇女和點翠。

溫蓉蓉跑到點翠的身邊,看著她在血靈脈裡麵泡著,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蛇形,閉著眼小臉慘白,無意識地昏死著,身上數不清猙獰可怖,外翻見骨的傷處,頓時心疼得不行。

同樣被砍得遍體鱗傷,癱在池邊的齊滿月說,“這一次,多虧了她們,否則我和迎春都要死在外麵那些人的刀下。”

迎春聞言十分鄭重的對著溫蓉蓉和南榮元奚抱拳,“二位的妖奴救命之恩不言謝,這恩情我記下了,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她們沒事,已經恢複了很多,應該快醒了。”

溫蓉蓉沒吭聲,眾人雖然身上都有傷,但是好歹至此所有活著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處。

眾人坐在一起,根據已知的一切來推斷目前的形勢,公山b開口,“我們算是因禍得福。”

他說著,看了一眼溫蓉蓉,“因為溫樓主把驅魂曲吹成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這個金疊陣的疊境,現在已經坍塌到了一處,也就是我們現在待著的這一處。”

“是招魂曲。”南榮元奚說著,看向溫蓉蓉,十分不解的問,“你怎麼會招魂曲?”你一個未曾修煉鬼術的凡人,怎麼可能吹的出招魂曲?

他沒有把下一句質問的話問出口,在場除了嵇若,也沒有人知道不曾專門修習鬼術,並且修為強大,根本不可能吹得出招魂曲。

驅魂曲隻是鬼修入門曲,用處是禦鬼一旦失效,至少要能趕走鬼魂,這是鬼修保命最基本的技能,因此南榮元奚一學就會。

但是招魂曲,乃是比禦鬼之術,還要厲害的引萬鬼出洞的高階術法,現如今是不可能有人能吹奏出的。

南榮元奚問出這句話,所有人都看向溫蓉蓉,溫蓉蓉撓了撓頭,看著南榮元奚說,“大哥你忘了,在我們收到了仙羽令,一同來海潮國路上,雲無常曾經在半夜將我引出去過一次。”

溫蓉蓉說,“他那時候就是用兩片樹葉吹的這個調子,我那時候……學的。”

其實不是。

她那時候不會,夢裡也不會,直到在她把這金疊陣吹得山崩地裂之前,她都不會招魂曲。

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吹出來的。

“又是雲無常,難道他從那麼早就開始布局了?雲無常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殺鴻達至尊殺得居然那麼輕而易舉,”

迎春說,“當時那些堆積成山的妖魔獸,估計也是他殺的,他把我們弄到這裡,到底有什麼陰謀?想要殺了鴻達至尊借陣殺了我們,然後稱霸天下?”

“若那些妖魔獸是他所殺,那他的實力足以像殺了鴻達至尊那樣輕而易舉殺了我們,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將我們弄進陣法。”

南榮慎說,“我說過,當日那些妖魔獸的屍體裡,有九境妖魔獸,那是我們聯合都打不過的,他卻輕鬆就殺了兩隻。”

眾人短暫沉默,但也毫無頭緒,他們麵前迷霧重重,眼前伸手不見五指,他們隻能被動朝前走。

“至少我們誤打誤撞讓金疊陣塌成了現在這樣,”

公山b說,“五行誅邪陣是我宗門昔年鎮派陣法,我很確定,這裡便是金疊陣的陣眼,我們在這裡絕對的安全,那些身著金甲的守陣者一開始沒有進來,就絕對不會進來。”

“這裡一定有牽製他們的東西,也有讓他們畏懼的東西。”

公山b一路上都因為武力值不太夠,實在狼狽不堪,這會兒說起了他擅長的,總算恢複了奕奕神采。

“我們先休整療傷,等到大家都休整好了,我們找到牽製這些守陣者的東西,說不定能尋到一條活路。”

公山b之前悲觀地覺得他們出不去了,雖然現在情況也不怎麼樂觀,但是他們至少有了方向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