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我喜歡你(2 / 2)

可我偏要偏要 畫盞眠 9580 字 5個月前

沈言曦身形趔趄。

季禮猶疑著想去抱沈言曦,沈言曦後退一步,倔強地堅持:“解釋。”

季禮喉結伏動,嘴唇輕顫。

沈言曦淚眼婆娑地望著季禮,仿若受傷的小鹿。

季禮心口一痛,在對視的拉鋸中敗下陣來,他克製住情緒,平緩出聲:“戰略需求。”

沈言曦:“戰略需求必須拉《尋安》下水?”

季禮:“最後大概率還是《尋安》上,《聲聲慢》隻是中途——”

“中途?”沈言曦打斷季禮,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隻是中途所以不告訴我?隻是中途所以當著所有人的麵打我的臉?隻是中途所以我拿命相信的人在背後連捅我三刀?上一秒我對喬悅信誓旦旦,下一秒。”

沈言曦不願說,眼淚簌簌落。

季禮嗓音微啞:“我在儘量避免。”

沈言曦隻想知道答案:“為什麼不告訴我?”

季禮:“前前後後我想了很多次。”

沈言曦:“為什麼不告訴我?”

季禮:“我想到你會過來找我。”

沈言曦淚如雨下,隻在乎一件事:“為什麼我不告訴我——”

“我怎麼告訴你?!”季禮多日的壓抑也終於爆發出來,“我要讓《聲聲慢》頂《尋安》的時候《尋安》已經開了,我是告訴你你現在做的都是無用功《尋安》必須停必須被拒,還是告訴你《尋安》隻是中途滑鐵盧結果不會變但你要假裝不知道讓你去演全劇組上上下下幾百號人?”

季禮問:“你讓我怎麼說?怎麼開口?我不知道這種行為以分擔為名除了給你增加無謂的壓力和擔憂還有哪怕一丁點作用?!”

明亮的頂燈在男人輪廓分明的臉上拉出疏冷的線條:“壓力和擔憂是最沒必要的,”他視線與女子的相撞,頓了頓,由心底軟了語氣,“曦曦,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沈言曦艱難地扯出兩道笑音,“我不知道什麼?”

季禮看沈言曦。

沈言曦頂著淚眼,一個字一個字問季禮:“我不知道你的戰略需求是做空星光股價?”

“我不知道所有人都以為你收購JNS是想開拓華視的海外市場其實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要收購星光?”

“我是不知道你讓我去找蘇夫人懷著挑撥蘇夫人和蘇城關係的心?還是不知道就連我們戀愛公開與否的效益都在你的計算內?”

季禮想開口。

沈言曦扼住他話頭:“你不用解釋,”沈言曦笑,“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好。”

沈言曦說:“你如果對我不好,不可能每次我分手你都剛好在家,再重要的會議也挪到家裡開,一邊開會一邊打擊我一邊看我哭;你如果對我不好,你工作第一不可能為我和星光鬨翻三十億違約金說賠就賠;你如果對我不好,《尋安》被拒就被拒,涼掉就涼掉,你不會想辦法做到隻是中途滑鐵盧,話說得最難聽事情做得最過分是你,但對我最好的也是你。”

季禮眼眶微紅,拉住沈言曦的手。

“可你從來都沒問過,這些好我到底想不想要,”沈言曦哽咽著,一點點拂掉季禮的手,她以為自己哭夠了,可出聲時眼淚再次決堤,“為什麼你從來就不肯好好說話,我分手那些時候你從來就不肯說你在關心我擔心我你隻會說我瞎說我蠢說我戀愛腦,你為我賠違約金的時候也絕不說在乎我,《尋安》被拒之前,昨晚、今天中午、今天晚上,你有無數次機會告訴我說《尋安》可能會出一點事,你可能會傷害到我和《尋安》劇組但你會想辦法解決後續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你有嗎?你沒有!你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說,可是你沒有!”

季禮歉意,想開口。

沈言曦哭著繼續:“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是什麼嗎?我最討厭你把我當小孩,我討厭被安排被擺布被控製,我寧可你把我當工具你明明白白告訴我讓我去做什麼事情哪怕讓我退了娛樂圈,我也不想彆人告訴我那個捅我刀的人是季禮,那個不值得的人是季禮,那個和全天下男人差不多的人是季禮。”

“你永遠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有自己的體係,你永遠把我護在你身後,可你有沒有想過,”沈言曦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有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想躲在你身後。”

這句話很簡單,卻是將沈言曦心裡那根經年累月埋下的刺連蒂拔起,血淋淋的,她呼吸都泛著疼。

季禮微怔。

沈言曦紅著眼告訴他:“我可以讓《尋安》封閉拍攝拒絕媒體探班跟進進度,我可以讓喬悅想辦法讓陶然去演去塌房子而不是我一個人扛,我甚至可以耍大牌可以爆黑料娛樂圈醃臢手段我看得比誰都多,我努力拚命我想要的不是你為我好,我想要的是站在你身邊。”

季禮眸色深邃,如暗湧的潭。

沈言曦想起很多很久之前的事,眼淚停不下來。

“我想你用平等尊重愛慕的眼光看我,不是對小孩子的照顧和寵愛。”

“我想你和我商量大事小事,而不是你的判斷和我的應該。”

“我不想我們誤會、爭吵、冷戰,我想我們把一切說開,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好相愛。”

“你了解我,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十倍,百倍,千倍,了解到知道施壓的是你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解到比所有人都快都徹底,季禮你明不明白。”

“……”

沈言曦泣不成聲。

季禮眼裡也蓄著濕意。

沈言曦從始至終都在和季禮講道理,哭著講道理,講著講著,哭到不能自已。

沈言曦的嗚咽聲越來越細弱,季禮沒開口。

沉默是兩個人的拉扯。

良久。

季禮扯了紙巾,抬手輕緩地替沈言曦擦拭臉上的淚痕。

他說:“以後我會改,這件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認為錯全在我,我向你道歉,是我沒有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是我——”

沈言曦忽地將季禮的手拂開。

“季總,您沒錯,”她冷冷笑,“隻是我剛剛說的您一個字都沒聽,您現在依然高高在上地在向我施舍道歉,”沈言曦話到嘴邊,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對不起,我不接受。”

季禮手停在空中。

沈言曦握住他的腕,帶了點力道壓著垂下。

她望著季禮,眼光溫柔,語氣很輕,好像在說彆人的故事:“你知道你記不記得,”她笑,“14歲的時候,溫情和沈淮清剪了我的小裙子,是你安慰我,抱著我,陪著我一件一件把小裙子縫好,好笑的是,”她頓了片刻,“24歲的時候,你親手剪碎了它。”

“我好像比我自己能想象的更喜歡你,用我自己都不曾明了的方式喜歡你十年,鬨了你十年。”

“但現在,季禮。”

“你的道歉讓我的喜歡變得很難過。”

沈言曦說完,看著季禮。

季禮同樣回望著沈言曦。

季禮歎聲,試探著想去牽沈言曦的手,沈言曦更快地抽手,朝他略一頷首,爾後轉身離開,她來時歇斯底裡,走時神態淡而美。

她來時,季禮不忍、愧疚。

她走時,季禮手足無措。

他隱隱想抓住什麼。

但是,抓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和等待,抱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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