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立這番話簡直殺人誅心,直接說他沒種,更氣人的是,這都不是在罵他,而是在陳述事實。
“溫青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蔡耀輝抬手指著他,聲音都在打顫。
“你罵他做什麼。我看你才是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十年寒窗苦讀,你沒讀出什麼高官厚祿,倒是把自己讀成了太監。你家老太太成天掛在嘴邊,不會生孩子的女人,連母雞都不如,我看現在輪到你了,她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溫明蘊立刻上前,和小弟共進退。
“你該知道吧,雞圈裡那些年紀大了不能讓母雞抱窩的公雞,都得被殺了吃肉的。你都斷子絕孫了,還和你過做什麼!”她極近嘲諷之能。
溫青立輕咳一聲,三姐站在他身邊,其實身姿顯得矮小了些,但是他卻充滿了安全感。
三姐打他打得最凶,但是當一致對外的時候,她簡直是常勝將軍,無往不利。
“你們倆都少說兩句,姑爺心底也正難受呢!”陳婕開了口。
蔡耀輝用處幾分希望來,他這個丈母娘最是通情達理,想必不會這麼落井下石的。
隻是當她再開口的時候,瞬間就把他的期望給澆滅了。
“我們是講理的人家,之前霞兒也說了,你短了壽數不可怕,但是不能再有子嗣那可不行。你也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倆這還沒個兒子,若是因為你,霞兒再也不能生了,日後出門都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你和她夫妻一場,她待你不薄,你二人和離了,彆讓她受罪了。”
陳婕說話時,還是那樣輕聲細語,但透露出來的意思,卻殺人誅心,還毫無轉圜的餘地。
如果之前溫明蘊姐弟倆的發言,更像是一種情緒的宣泄,那麼此刻陳婕的言語,就是在擺事實講道理,要他在現實麵前低頭。
“嶽母,女子和離之後,名聲也不好聽。我無法再有子嗣這事兒,隻有寥寥幾人知曉,到時候你們不說,我再和幾位大夫約定好了,就沒人知道。若是怕被人罵,我和明霞可以去外地抱一個男孩兒過來養,或者過繼我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從小養在身邊,跟自己生的一樣,還不用明霞十月懷胎受苦,在鬼門關走一遭,才能得來一孩兒。”
蔡耀輝瞬間開啟規勸模式,講道理擺事實說得頭頭是道,甚至是一副完全為了溫明霞好的模樣。
可惜他說得越真情實感,語氣越激動,就越發讓人作嘔。
溫家人齊齊皺緊眉頭,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溫明霞更是覺得胃裡有東西在翻湧。
這種話當初他怎麼不說,之前她連續拚三胎,被蔡婆子譏諷生不出兒子的時候,他怎麼不提,如今他自己不行了,倒是提出各種解決方法。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他還擺出是為了溫明霞好這個論點,簡直是瘋狂在溫家人的雷點來回踩踏。
“呸,你可真會挑時候。”溫明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沒用的男人,連替自己辯解聽起來都這麼可笑!”溫青立緊跟而來。
姐弟倆十分默契地來了個混合雙打,你來我往地譏諷他,把蔡耀輝都快踩到地底去了。
蔡耀輝聽著他們這些惡劣言論,臉色臊得通紅,可惜這裡沒有地縫可鑽,完全沒臉見人了。
他們這一對姐弟,損起人來,真的是讓人無法招架。
“溫明蘊,你一個女人就不要說這種話了吧?好歹是詩書世家教養出來的嫡女,一口一個沒種,知不知羞啊?”蔡耀輝實在沒轍,隻能以性彆拿捏。
溫明蘊忍不住嗤笑一聲,直接反駁道:“我就說怎麼了,沒種的男人,也配跟我說知不知羞?”
蔡耀輝不停搖頭,顯然是拿她沒辦法,但是又不願妥協。
嘴裡竟然開始念叨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溫明蘊看見他這副裝大尾巴狼的模樣,心底起了真火。
她最討厭這點,明明是蔡耀輝做錯了事情,自己一副小人嘴臉,忘恩負義,白眼狼反咬一口,他心虛理虧,說理也說不過她,索性直接用這句話來堵嘴。
仿佛溫明蘊再說下去,就更加體現女人是如何難養的。
“哢哢——”溫明蘊握緊了拳頭,骨頭都發出細微的聲響,顯然她想動手了。
直接給蔡耀輝一拳,把他送上西天。
“小妹,你體諒一下他,原本他就心思脆弱敏感,這會兒知道自己當不成男人了,更是受了大刺激,你看他連文人的臉麵都不要了,隻知道胡說八道。”許久未出聲的溫明霞,這才開口,給他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