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當即說道:“不知該如何描述。”
“善行善事做了不少,皆傳遍鄉野。”
“惡行惡事也做了不少,但是最後都隻能查到他們的仆從身上去。”
“下官在長寧府兩年,辦的三十一件命案,一大半是他們的仆從犯下的。”
敖銳澤:“那就直接把那些鄉紳富戶的家全都抄了,家主全都斬首示眾,其餘人全部流放嶺南。”
知府卻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轉頭看向了楊正卿。
楊正卿的眉頭卻反而舒展開了。
他也是這麼想的。
最主要的是,這些鄉紳富戶的家產應該都不少。
要是能從他們家裡抄出幾十萬兩銀子來,那他們接下來的去山東賑災的差事應該就會簡單很多,說不定還能剩下一些錢來還給薑銳澤,到時候再想個主意幫他把這兩百萬兩銀子的事情抹平……
所以他當即說道:“那就按照宣寧伯說的去辦吧!”
知府握緊了雙拳,當下說道:“是。”
說完,他就領命去了。
看來這些鄉紳富戶平日裡沒少給他難堪。
不過如果他以為除掉了這些鄉紳富戶之後,他就能過上高枕無憂的好日子了,那他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畢竟他堂堂龍君可不是個會被人白白利用的人。
看著他的背影,敖銳澤直接吩咐身旁的江管家道:“去,給我乾爹寫封信,請他把這個長寧府的知府調去山南邊境當知縣。”
江管家:“……”
雖然他也看出來這個知府是拿敖銳澤當了一回擋箭牌,但也不至於直接把人從正四品知府貶成正七品知縣吧!
於是當天晚上,長寧府府兵和楊正卿帶來的京營兵就齊齊出動,將城裡的那些鄉紳富戶的府邸全都包圍了起來。
等到第二天早上,敖銳澤起來的時候,抄家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知府兩眼青黑,顯然是熬了個通宵,他翻閱著手裡的賬冊:
“回侯爺和伯爺的話,此次抄家,一共抄出現銀二十五萬兩三千三百兩,黃金一萬兩千餘兩,各色糧食九萬擔……”
“好。”
楊正卿當即說道:“有了這麼多現錢和糧食,再加上之前從各州府調去山東的錢糧,應當足夠應對這場大災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帶上這些錢糧和那些降兵出發。”
那些將軍當即回道:“是。”
事實上,光憑他們這幾千人,就算將整個長寧府的驢子和馬匹都征調過來,都不一定能把這麼多的錢糧送去山東。
好在那些降兵在知道這些錢糧都是官府準備運去山東賑濟災民的賑災糧之後,全都主動幫助官兵推起了車。
所以僅僅隻是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們就趕到了山東。
隻有一點,那就是敖銳澤竟然也跟著他們到了山東。
他給出的理由是,他跟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事實上,就算敖銳澤什麼理由都不找,楊正卿也不會開口去趕他的。
畢竟他現在欠敖銳澤的債已經快要算不清了。
不過好在接下來,他要忙著賑濟災民的事情了,應該和敖銳澤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山東的情況遠比朝廷、也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嚴重得多。
餓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說的就是眼下山東的情況。
而且因為天氣炎熱,各地山火頻發,有沒有水滅火,已經有四個縣幾乎被燒光了。
還有就是,因為附近州府在接到朝廷下發的公文的時候,並不知道山東的叛軍已經把整個山東都給掀翻了,所以他們還是遵照朝廷的指令,把賑災錢糧全都運了出去,這也就導致他們運出去的賑災錢糧絕大多數都被叛軍截獲並且已經揮霍一空了。
而這也正是叛軍首領常天為什麼敢命令軍隊在攻入城池的時候,不得燒殺搶劫,禍害百姓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就是說,他們手裡現在能動用的賑災錢糧隻有他們之前從長寧府的那些鄉紳富戶家裡抄來的那些了。
就這些東西,就算是再翻個倍都不一定夠用,更彆說是剩下一點還給敖銳澤了。
楊正卿頭疼不已。
偏偏也就在這個時候,管家來報,說是敖銳澤來訪。
楊正卿頭更疼……唉,好像沒那麼疼了。
楊正卿:“……”
是不是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敖銳澤已經進來了。
他又換了一頂新的金冠,腳上蹬的雖然不再是金靴,卻也是鑲了黃翡的。
但是如果單純地用開屏的孔雀這幾個字去形容他,似乎又不太準確。
因為他的眼睛裡還泛著亮光。
好像更像小奶狗了……而且還是大隻的。
楊正卿的目光忍不住飄了飄。
不過他很快就又反應了過來。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畢竟他和敖銳澤是不可能的。
等他還完敖銳澤的人情,就會離敖銳澤遠遠的了。
想到這裡,他當即正起神色來:“伯爺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敖銳澤的眼睛更亮了:“聽說山東的災情非常嚴重,你們帶來的那些錢糧根本不夠。”
“其實我那裡還有一百萬兩銀子,是我姐姐給我的做生意的本錢……”
楊正卿:“……”
完了,他這輩子怕是都要還不清薑銳澤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