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須得想個辦法,破壞掉楊家和陳家的婚事。
想個什麼辦法好呢?
派人殺掉楊正卿?
不行不行。
楊正卿和那些貪官汙吏可不一樣,不僅是因為他是個清官,更因為從他這一次在山東把差事辦得井井有條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絕對是現在朝堂之中少數的能臣乾吏了,要是殺了他,以後誰給朝廷,給皇帝辦事呢。
設計讓薑銳澤和陳小姐生米煮成熟飯?
也不行。
她想要壞了楊家和陳家的婚事已經很不道德了,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她怕她以後每天中午愁得隻能吃兩碗飯了。
可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啊!
薑貴妃忍不住來來回回地亂走了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正躺在椅子上,兩隻腳搭在一條小凳上,一隻手裡捧著一個小茶壺,另一隻手拿著一本畫本,一邊看著畫本,一邊時不時地嘬上一口小茶壺裡的豆漿的敖銳澤。
薑貴妃:“……”
她急得都快跳腳了,敖銳澤這個正主倒好,這麼悠閒。
薑貴妃直接就氣笑了。
她當即就要衝過去提起敖銳澤的耳朵。
說時遲那時快,敖銳澤突然就將手裡的話本橫在了他和薑貴妃之間。
“姐姐,稍安勿躁。”
他說。
薑貴妃:“……”
薑銳澤的身手什麼時候這麼敏捷了。
但是這並不重要。
薑貴妃想說,事情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著急,那什麼時候才著急?
哪知道下一秒,就聽見敖銳澤說道:“你放心吧,楊家和陳家的這場婚禮辦不起來的。”
薑貴妃:“……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江管家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他一臉鐵青,甚至顧不上先跟薑貴妃見禮:“伯爺,您之前不是讓我派幾個人盯著點陳蕊嗎?”
“我派去的那幾個人,還真就查出了點什麼。”
然後他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了一遍。
“……最主要的是,那個趙明(表哥)又偷偷溜回來了,看情況,他們似乎是有再見上一麵的打算。”
聽到這裡,薑貴妃的臉都綠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比她還不要臉的。
“虧他們陳家還自詡清流世家,虧他們之前還表現的那麼的……那麼的正義凜然,那麼的清高……還把我賞賜的東西全都扔進了糞坑裡,害得我被全天下的人恥笑……整整兩次……”
“哈哈,結果敢情他們家的寶貝女兒,早就和其他的野男人有了奸情,有了肌膚之親……”
“而且他們明知道這件事情,還跑去催促楊正卿儘快跟陳蕊完婚,讓楊正卿接那個奸夫的盤,我算是見識到了這些所謂的清流世家的家風門風了。”
他們當然可以借著這個大好的機會,逼迫陳家悔婚,轉而嫁給薑銳澤。
相信陳家為了保全他們的名聲,肯定會答應下來的。
但前提是,陳蕊和陳家人做出的不是這樣的惡心事。
所以現在,隻要一想到陳蕊那樣的賤婦會成為她的弟媳,陳家那樣的齷齪人家會成為她的親家,她就覺得惡心不已。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薑千歲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就直接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吧,這樣的兒媳婦,我們薑家不稀罕。”
他早就到了,所以把江管家和薑貴妃的話都聽進了耳朵裡。
看到他過來,敖銳澤當下端正好了坐姿。
薑千歲多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對薑貴妃說道:“不要覺得要是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之後,我們就失去了唯一的一個,迎娶一位鳳女,去跟瑞王抗衡的機會。”
“你想想,要是身為鳳女的陳蕊(陳小姐)的名聲毀了,那同樣身為鳳女的宋江清的名聲還能好嗎?”
薑貴妃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她說:“我明白了!”
這也是為什麼,敖銳澤突然就不慌了的主要原因。
他說:“那就由我來聯係楊家人好了。”
於是當天下午,楊正卿就突然收到了敖銳澤的請帖,說是請他明天晚上去德勝樓賞月。
德勝樓是京城最大的對外接待客人的莊園,裡麵名勝景觀不計其數……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敖銳澤請他去德勝樓賞月。
想想也知道,敖銳澤打的是什麼主意。
楊正卿不明白,敖銳澤為什麼能夠在一邊光明正大的追求他的未婚妻的同時,一邊又偷偷摸摸地來撩撥他。
他更不明白,明明他都已經把事情做得這麼清楚了,敖銳澤卻還在裝傻充愣。
他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
而他又怎麼會對一個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心生……愛意。
正好,他本來也是準備邀請陳小姐明天去德勝樓細談的,可是陳小姐前腳答應了下來,後腳又派人來說,她明天不方便,改天再約,所以他明天正好有時間去會會敖銳澤。
想到這裡,楊正卿麵無表情地合起了手中的請柬。
於是第二天下午,剛一下值,楊正卿就沐了個浴,換上了一頂新玉冠,穿上了一雙新靴子,去了德勝樓。
而敖銳澤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雖然他依舊打扮得金光熠熠,但是今天楊正卿根本沒有欣賞的心思:“進去說話吧。”
敖銳澤卻說:“不急,我還邀請了其他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好幾個聲音響了起來:“老大。”
“伯爺安好。”
“這是……楊侯?”
楊正卿回頭一看,發現來的人裡麵不僅是有薑銳澤的狐朋狗友,還有幾個和薑黨走得比較近的新科進士。
楊正卿:“……”
敖銳澤邀請他來德勝樓賞月,難道不是為了繼續勾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