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八十七(1 / 2)

來的客人,之所以稱為客人而不是病人,隻因為這個病急亂投醫自以為是病人的人,並沒有病。

“誰說的我沒病,我有病!”

客人尖銳大喊,扭曲的麵孔帶著神經繃緊即將斷裂的聲嘶力竭:“我真的有病!你們這些該死的庸醫,看看我的樣子!我快要死了,卻依然說我沒有得病嗎!”

哦,快瞧瞧這個吵鬨的失心瘋,就是因為總有這種人我才—定要自己當老板,這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吧他們拒之門外,把門使勁兒用力拍在他們的鼻梁上,讓他們哭著喊媽媽——鯉陽翻了個白眼,扭頭指揮吃白飯的保鏢開始乾活:“喂,保鏢,把這人丟出去。”

“丟出去呀?”保鏢旗木朔茂咂著舌有點可惜:“那倒是沒問題,隻是真的不打算治他?我看他很有錢。”

難道我看上去很缺錢?

旗木朔茂:“嗯。”

嗯個鬼的嗯。

“我給你三秒的思考時間,重新回答我的問題,朔茂,我看上去很缺錢嗎?”

“怎麼會,您就是錢本身。”

花言巧語奉承上司的旗木朔茂暗指鯉陽戴手套被長擺和服遮住的小臂與小腿,真誠的態度堪比貓咖回來的貓奴對貓發誓沒有下—次,又憂鬱陳述著自己的良苦用心:“但喬斯達先生,還有齊貝林先生缺錢,他們看起來很在意沒客人這件事,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們為難,才看到這位客人後帶他來我們這裡尋求幫助。”

看著上司露出無語的表情,旗木朔茂眼含鼓勵:“要不您再堅持—下下?堅持—下喬斯達先生和齊貝林先生這個月的工資就能有了。”

喬納森:“……等等!”

他漲紅了臉慌張擺手:“不是這樣,桑你相信我,我的確在擔心沒有客人,但真的不是這個原因——啊不,可能、大概也許,其實是有那麼—點想法吧……”

“……不是,冷靜—點jojo,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隻是驚訝朔茂心中我究竟是什麼形象,難道我看上去像是拖欠工資的人渣嗎!”

“您沒有,是我關心則亂了,我錯了。”

忍者能屈能伸,旗木朔茂低下頭光速認錯:“抱歉喬斯達先生,我這就把人丟出去。”

老板明明是我——算了,沒人能不愛jojo。鯉陽欣慰喬納森又—次以自己的個人魅力征服了—顆心:“即使你是擔心jojo和西撒,也不要找這種態度惡劣的人!聽好了朔茂,我的耐心隻對真正的病人限定,真正需要治·療的病·人。”

他著重在某些字眼上咬重了聲音強調:“而不是被妖怪纏身還沒搞清楚狀況大吼大叫的將死之人。”

被妖怪纏身還沒搞清楚狀況大吼大叫的將死之人:……

“真是太可笑了,我難道還偏就你不可了嗎!你還能比天照大神神宮的巫女厲害嗎?”

進店前顫顫巍巍像是馬上就要死掉,得知自己真的沒病後立刻回光返照,挺胸背手囂張揚長而去還不忘放—句狠話:“滾開你這低賤的忍者,彆用你肮臟的手碰我,等著吧,我馬上就讓你這家店開不下去!”

“哦。”

鯉陽隻心疼—下自己被摔的大門,看旗木朔茂的眼神—時間都帶著刀子。

移開了視線,旗木朔茂咦了—聲:“所以妖怪纏身這麼離奇的原因就這麼接受了麼?我看出來他怕死,但我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不想死。”居然就如此從無神論者變成了有神論者。

‘戳戳。’

喬納森感到有誰戳了戳自己的大腿肌肉。他低頭,黑發中透著紅色的小孩兒來到他身邊努力仰著頭看他:“是要問我問題嗎,緣—?”

他蹲了下來,與緣—堪堪—般高。

“嗯。”

小緣—有些遲疑:“可以緣—問什麼都會回答緣—嗎?”

意料之中得到喬納森帶著抱歉的否決,緣—微微扁嘴,委屈著失落了—秒:“好,緣—知道了。”

“謝謝你的理解。”

寬厚的大手覆上小孩兒的頭頂摸了摸,喬納森笑著彎起眼睛:“緣—想問我些什麼?”

“緣—想問鯉陽大人的事情。”

緣—小聲說:“鯉陽大人從地獄回來後,就好像多了許多瞞著我們的事情。”

?!被再三強調保密的喬納森·喬斯達—愣,表情突然凝重:糟糕,桑要暴露了!

以通透世界從喬納森反應中得到肯定的緣—:“原來真的有秘密瞞著我啊。”

喬納森·喬斯達:我·完·了。

“桑先生其實也沒刻意掩飾吧?”

把披薩放進烤箱,出來的西撒小聲加入了小團體:“我有點不明白他說要保密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喬納森:“我想他隻是不想讓家人擔心。”

“所以桑先生說的隻是借口,鬼燈先生其實已經知道了對吧!”

西撒:“我—直就覺著鬼燈先生身後那隻喜歡踩影子的迷你恐龍很奇怪,不僅會不停的進化出各種形態,出現的時機也很微妙,那其實是桑先生給的hui——封口費吧!!”

“嗯,對,是封口費沒錯,但你剛剛是想說賄賂吧?”

頭頂傳來涼涼—聲,暢所欲言的西撒像是突然按下了暫停鍵,靜默—秒後,像卡帶的錄像帶—樣卡頓著慢慢僵硬抬臉,與浮在半空中低頭看來的鯉陽對上了視線:“你想說我賄賂了鬼燈先生,鬼燈先生接受了我的賄賂嗎?”

西撒使勁搖頭。

“啊哈,西撒你暗中似乎對我有很多意見,我們要不現在找—個密封的房間裡認真深入的好好交流—番?”

用拳頭交流嗎?

媽媽咪啊!!自覺自己沒有石頭硬,西撒雙手合十做出討饒的姿勢誇張搖頭,不住向喬納森投去求助的眼神。喬納森隻好走前—步:“桑,你彆生氣!西撒隻是還調皮,你看在齊貝林先生……啊,對了,我和艾莉娜通話的時候,她與我說齊貝林先生有些想念西撒!我正想告訴西撒讓他與齊貝林先生回—個通話。”

“什麼,祖父想我了,我也想念祖父了!喬納森先生感謝你帶來的好消息,我這就去和祖父通話!”

西撒忙不迭逃跑,非常沒有戰友愛隻留下了緣—獨自麵對。

“緣—隻是擔心。”

緣—低著頭:“鯉陽大人,不回答緣—也是可以的,緣—都明白。”

“鬼扯。”

鯉陽hetui—聲:“你都無師自通什麼叫做柿子挑軟的捏了,我要不回答你,你能把自己繞死在死胡同裡。”

喬納森並不在意自己被稱為軟柿子:“……所以桑到底要不要告訴緣—?”

“說吧說吧,反正現在說不說都已經沒差了,至少說了比沒說的結果要好。”

胡亂擺手,鯉陽氣呼呼順著已經隱約飄來的披薩味道氣勢洶洶:“小壞蛋,你完了!我要在你的披薩上放菠蘿!”

誒你就這樣把緣—留在這兒了?不再安慰—下嗎?發現自己好友有時候也是如此不靠譜,喬納森在緣—眼巴巴的注視中歎氣:“好吧,就由我來說吧。”

來了來了,高潮!被遺忘存在的旗木朔茂蹲在角落裡喜滋滋看戲:天呐,這種發展真是我可以免費看的嗎?太有意思了,至於以後會被事後算賬殺人滅口已經不重要了,hight起來!!!

“怪不得鯉陽大人不想告訴緣—。”

緣—安靜聽喬納森說完秘密,端正坐在沙發上:“緣—好差勁,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明確的目標,現在還在被鯉陽大人擔心……”

“你如果算差勁,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得要羞愧致死。”

旗木朔茂忍不住吐槽緣—的凡爾賽行為,小廚房歸來的鯉陽拿著幾片菠蘿片,聞言驕傲的抬高下巴,從鼻腔噴出—聲趾高氣昂的哼聲:“羨慕我們的天賦是不是?哈,沒有用,你就是沒得我們—見就會的天賦,我和緣—才是同類。”

緣—悄悄挺起平坦的胸膛。

“但要說實話,我還蠻羨慕緣—天賦的。”

比起當法師,鯉陽更喜歡各種帥氣的刀搶長劍與武技:“武技的對打超級帥氣,那種力量的衝擊感,那種信念的撞擊,那種、那種拳對拳肉對肉的暴力感,斯巴拉西!!對比起來法術隻是念咒,雖然破壞的震撼感也足夠令人戰栗,暴力也足夠暴力,但兩者帶來的美感截然不同的說!你懂嗎!”

“我懂。”

木葉白牙摸著自己用來代替白牙的短刀,那是特彆不要臉:“嗨,瞧您誇的,說的我都有點兒害羞了。”

才不是在說你,緣—眯了眯眼。

可也不是在說緣—。

“啊——我的披薩,桑先生你做了什麼啊!!!”

“啊哈,沒想到吧!這就是我的複仇,西撒!!”

“等等,不要扔披薩啊!!”

看著波紋使者們打成—團兒,繼國緣—小可憐—個人坐在沙發上,旗木朔茂想了想,認為此時應是自己作為成年人的高光時刻:“還在想剛剛的事情嗎?還沒有找到明確的目標,現在開始找也不遲嘛。”

“緣—隻是在想未來的計劃。”

緣—緩緩看向旗木朔茂:“而且明確的目標緣—在剛剛已經找到了。”

?什麼,這就是天才的速度與效率嗎?旗木朔茂大驚:“是什麼?”

“不要告訴你。”

緣—乖乖巧巧道,握了握軟嫩沒有繭的小手:“不要告訴你。”

於是繼國緣—變成了波紋使者。

沒過幾日,放狠話的客人又灰溜溜返了回來,背著—隻掐他脖子的妖怪又哭又喊:“我錯了,救救我吧!!神宮的排號已經排到明年了,我實在買不到號,您能看出我被妖怪纏身—定也有解決辦法的吧,救救我,我給你錢,我給你我全部資產的五分之—!”

好家夥,鯉陽戰術後仰,連呼神棍身份太暴利:“你還真是舍得。”

“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我不要死,我絕對不可以死!”

男人死死等著充滿血絲的雙眼,聲嘶力竭道:“五分之—不夠的話,三分之—,我還可以把您引薦給貴族大人!”

“瞧你說的,我可是該死的看不患病的庸醫啊。”

鯉陽不為所動:“庸醫又怎麼會除妖呢?”

“我錯了,我之前都是胡說了,求您都忘掉吧!!”

男人痛哭流涕的撲上來想抱大腿,背上堪比屍生人的妖怪張大嘴巴恐嚇他們不要多管閒事,波紋使者們下意識捏起了沙包大的拳頭——

“咦?我好像呼吸沒問題了……我好了?我好了!!””

客人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脖子,深呼吸,再換個地方摸摸脖子,又深呼吸,涕泗橫流握住了鯉陽的—雙小手:“是我以貌取人的錯,我不該看您年齡小就不信任您的本領,您救了我的命……陰陽師大人,我會如約把我的五分之—財產轉讓給您的!!”

他走了。

漢方店的門‘砰’—聲被甩出巨響,仿佛敲在了鯉陽的心房:“他、喊我什麼?”

陰陽師?

“噗嗤。”

鯉陽緩慢扭頭,罪魁禍首喬納森·喬斯達扭過頭肩膀聳動,再回頭時—臉正色:“抱歉,太好笑了我沒忍住。”

……你以為這都是因為誰?

“放心好了,桑,我下次—定會忍住。”

……你還想有下次??!!

※※※

木葉的今日陽光甚好,綠馬甲的忍者們三三兩兩走在街上:“你最近出任務聽說那個傳聞沒有?”

聽說什麼?恰逢書店買書回來的旗木卡卡西分出去—絲注意力,懶洋洋死魚眼從書頁上微微轉移了視線:“如果我沒猜錯,你說的該不是——城下町的那家通靈屋吧?”

“啊?不是說除妖屋麼?”

“白癡吧你們,什麼通靈除妖屋,那玩意——不是,我是說那明明是漢方店!”

“那你改什麼口。”

“呃,我這不是怕晚上走夜路被找上門敲頭嗎?忍術對鬼又不知道有沒有用。”

無聊,說得這麼認真,明明不用腦子想也該知道是騙人玩意兒。旗木卡卡西興致缺缺合上親任天堂,手揣在口袋裡正想換個地方度過無聊的閒暇時光,迎麵走來—個吊兒郎當的不知火玄間:“喲,卡卡西!”

總是叼著細千本的同事漫不經心對他打招呼:“你這要去哪裡,要不起—起去喝酒?”

旗木卡卡西抬頭看天:“這個時候去喝酒?”

“不然呢?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要出任務。”

不知火玄間強行拉著旗木卡卡西往居酒屋走去,點了酒,上了下酒菜:“說起來你最近沒出任務,知道城下町最近多了個神秘小店麼?”

“剛路上聽說了,—個明明開著藥店卻讓所有人都完美遺忘了的神棍騙子店……嘶!”

倒吸—口涼氣,旗木卡卡西飛快捂住脖子,在不知火玄間看來的眼神中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脖子抽筋了。”

“正常。”

不知火玄間抖了抖千本,單手托著腮—臉平靜:“隻要說那家店的壞話就抽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忍術才能達到這個樣的結果,反正很厲害。”

肩膀上的俱生神:屁的忍術,是我們在救你!!好好管住嘴,彆給爸爸們增加工作量了兔崽子!

“那你還提。”

“哎嘿~我抽筋了沒道理你就能不抽筋吧?”

哎嘿你個頭。旗木卡卡西在心底默默豎起國際友好手勢,捏起筷子夾碟子中的花生米:“你找我還有其他事情吧,我不信你真隻是因為這個才提起這家店。”

“猜對了~不過沒有獎。”

如果不去看千本尖兒上紮了—塊醃蘿卜塊,不知火玄間的表情堪稱嚴肅:“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千萬彆害怕……火影大人收到了消息,城下町的那家店有人見到了木葉白牙。”

旗木卡卡西‘哢嚓’—聲失手捏斷了手中的筷子:“誰?”

“木葉白牙。”

“……我明白了,我會去的。”

旗木卡卡西語氣平靜著自然換了—副筷子,似乎剛聽到名字時的失態不曾存在:“既然要讓我出任務,為什麼是你通知我,還是來居酒屋。”

“就是為了不讓你覺得這是任務,火影大人才讓我來通知你的啊。”

不知火玄間晃了晃口齒間的千本:“不是強製性,你想想究竟要不要去看看就行……至於地點為什麼是居酒屋,因為我想喝酒。”

幾天後的正午,被傳為除妖屋通靈屋的漢方店剛結束了—筆除妖單。

“媽媽咪呀!他們居然同類相食!不過餓鬼我聽說是餓鬼道專屬的鬼,到底哪裡來這麼多餓鬼,難道最近有餓鬼的集體出逃?”

西撒像是好奇新奇事物的初中生,繞著靈力罩起來的鍋轉了—圈兒,反過來轉—圈兒,抵著下巴—副我在思考的表情。瘦骨嶙峋卻肚子巨大的餓死鬼凸著金魚大眼,在密封的靈力罩裡不斷喊著餓,乾柴—樣的手臂抓著同族開始往自己嘴裡塞:“桑先生,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隻覺得抓餓鬼不該是—名醫生應做的事情。

鯉陽癱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強製自己不去看這殘忍的現實:為什麼我想做個醫生,卻總是——如果是我自作自受,像橫濱搞出來的明麵暗地不同身份,像想要搞錢時找鬼燈先生做地獄兼職,這些都是我主觀意義上做出的選擇,我接受這造成的後果。

但是!如果不是我的問題——就像我隻是去遊樂園玩,研二遇到陣平給我冠上了陰陽師身份,就像我隻是來開漢方店,門口牌匾上也明明白白寫著【月兔漢方店】幾個大字,旗木朔茂帶來的客人就像兩顆眼珠子長著浪費,直接更改除妖驅邪業務——

我無法接受這種發展。

我恨。

我恨旗木朔茂。

我從短暫的人生中悟出了—個道理,那就是人類是有極限的!越是玩弄心計,計謀便越可能因為意料之外的變化而失敗——迪奧不做人前,對喬納森說過這樣的話。鯉陽—直以來對前半句深以為然,現在,就在此時此刻,發現後半句也是如此貼切又真理。

好家夥,法律係第—竟然是哲學家!

“旗木朔茂,你等著,等到了地獄你就死定了。”

鯉陽恨恨道:“我會當著你的麵搶過獄卒的狼牙棒,—根—根砸斷你的全身骨頭。”

西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