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九十八(1 / 2)

“阿笠博士!”

絞儘腦汁才想辦法打消了少年偵探團異想天開的集體營救活動,江戶川柯南衝向阿笠博士的家,一身汗隻感覺比追擊犯人還要令他疲憊:“你現在有空嗎?快幫我查一查資料!”

“誒?哦。”圓乎乎的博士不明所以然看著小偵探的背影,摸摸自己的頭頂:“但是新一你自己不就很擅長電腦嗎?”

“是這樣沒錯,但現在來不及了博士。”

江戶川柯南爬上凳子,等電腦開機的十幾秒時間都讓他仿佛在看蝸牛賽跑:“我們要分工,你幫我查一個人——阿笠博士你知道武裝偵探社的鯉陽嗎?”

“謔!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警方打出名氣可是比新一你還要早一年啊,算得上是你的前輩了。”

博士樂嗬嗬坐到自己慣用電腦座位前,全然沒注意柯南因為他一句話黑了臉,按鍵盤的聲音都帶上了惡狠狠的敲擊音:“新一,你還沒說讓我查誰呢?”

“都說了武裝偵探社的鯉陽,當然就是查厲害的鯉·陽·前·輩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電腦屏幕惡狠狠磨牙,說話也不由帶上幾分陰陽怪氣的酸意。阿笠博士一愣,扶著桌子轉身:“為什麼要查他?”

“放學時他被綁匪挾持了警衛員的安全綁架了,我懷疑他的身份有問題……阿笠博士你查一查他的真實身份,劫匪一定是報複作案,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如果是報複作案,我覺得你更應該去查警視廳的檔案,而不是去查他所謂的真實身份。”

智商在線的阿笠博士虛下眼睛,沒有輕易被江戶川柯南大義凜然的借口糊弄過去,江戶川柯南敲鍵盤的手一抖,心喊我當然知道啊!

因為我自己就正在偷偷進入警視廳的檔案記錄啊!

“新一,你最好告訴我你真正的理由,不然我是不會幫你的。”

察覺到江戶川柯南的彆有所圖,阿笠博士不禁嚴肅了表情,認真道。江戶川柯南抿緊嘴唇,一滴冷汗順著圓嘟嘟的嬰兒肥臉頰滑落——他挫敗的垮下肩膀,認輸的舉起了白旗:“好吧好吧,我坦白!我都說!我就是有點點懷疑他的背景。”

麵對犯罪案件,正直的小偵探總是會首當其衝。他天真又稚氣想要每一宗罪惡都能真相大白,張揚又意氣風發要將每一個罪犯都能鋃鐺入獄,所以每一次案件偵探總需要繃緊神經將注意力提到最高,利用自己的知識,自己的直覺,將錯綜複雜的關係抽絲剝繭,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就像這一次,他的懷疑來自那句【專業打手】。

什麼身份隻要加上專業兩字,都似乎會變得非同一般起來。江戶川柯南不斷告訴自己,鯉陽作為一名偵探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潛在信息,這可能就隻是一個故意的玩笑——他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他所說的專業打手很可能是在打趣偵探社裡負責武裝的其他人員,這合情合理。

但直覺這種玩意,嗯哼?偵探絕不小覷自己的直覺。

——偵探的直覺可不是神學,它是經驗累積而成的潛意識示警,是偵探絕對可以信任的助手。

鯉陽,沒有姓氏獨名,據說家有傳承幾代的神社待繼承,是板上釘釘的下代神官,因此每年神無月都會用相當正直的理由請一個月的長假,卻從來沒說過自家神社位於何處且供奉的是哪位神明。一個神官家族,卻說自己有著專業打手,唔……

這根本不是一絲的可疑。

這完全是光明正大把可疑標在了腦門上,喊著【快來調查我】。

江戶川柯南要是能忍住,他就不是工藤新一!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調查他了。”

阿笠博士歎了口氣。

以新一的性格,隻要下定決心他就該有十頭大象都拉不回頭的心理準備。他該怎麼辦?他又能怎麼辦?打電話給工藤優作讓他管管他兒子嗎?也隻能認輸的開始敲打鍵盤:“那我試試吧,但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哦。”

“謝謝你,阿笠博士。”

柯南有點感動,但感謝隻吝嗇維持了一秒,便又一頭紮進案件檔案裡一目千行。看著他,你很難想象這具小小的身體裡究竟承載著怎樣大大的智慧——可惡,這個家夥究竟破了多少案件!

江戶川柯南酸溜溜的想。

他也想被警方如此信任,他也想要這麼多的‘功績勳章’!

“那個……新一。”

阿笠博士磕磕絆絆的聲音傳來:“我想我大概是查到他說的打手是指誰了。”

“納尼?這麼快!”柯南一溜煙竄了過來,高興地大聲問:“是什麼是什麼,博士,你快告訴我!”

麵對柯南亮晶晶的眼睛,阿笠博士欲言又止。

“阿笠博士?”

“……是黑手黨。”

“……誰?”

“黑手黨。”

阿笠博士歎氣,話一旦出口,再說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困難:“不用懷疑這是不是什麼中二期少年起的社團名字,新一,就是你知道的那個黑手黨。”

“可、可他不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嗎?”

江戶川柯南結巴著,對他而言這無疑是一次重大打擊:“不可能的吧?他是黑手黨的話,他不就是罪犯嗎?亂步先生、亂步先生怎麼可能和一個黑手黨的人一起工作呢?這絕對不可能!可這是事實,難道亂步先生他、亂步先生也……”

正義的小夥伴思緒混亂,額頭冒出白煙——雜七雜八一瞬間積攢起來的念頭太多,小學生小小的大腦超負荷,開始卡機——阿笠博士連忙掐人中:“新一!堅持住!橫濱情況複雜,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還能是哪樣?”

多年偶像塌房,江戶川柯南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緩過神沒多久就已經眼淚汪汪,說話都有了哭腔:“亂步先生都和黑手黨做同事了!”

黑手黨都能做亂步先生的偵探同事,這個肮臟又無理取鬨的世界,我不活了!

“你先聽我說,橫濱的港口黑手黨和你想的不一樣!”

“難道他們不殺人嗎?不走私嗎?不犯罪嗎!”

“……犯。”

“那就沒什麼不同!”

江戶川柯南抽泣出一聲悲傷的豬叫。

“可港口黑手黨不一樣,橫濱的安定離不開港口黑手黨,港口黑手黨的存在就是一種威懾。”

阿笠博士抖動著胡子,苦口婆心為江戶川柯南介紹了橫濱的複雜情況。港口黑手黨,軍警,武裝偵探社,錯綜複雜的勢力與存在意義讓江戶川柯南露出搖搖暈乎乎的蚊香眼,按著太陽穴似懂非懂——

至少他的三觀保住了,江戶川亂步的偶像地位也保住了,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大人依然是江戶川亂步!

“但是博士,你為什麼這麼了解橫濱啊?”

江戶川柯南吸著鼻子問,阿笠博士摸著自己圓肚子,心虛的笑了幾聲:“你看,我不是做發明嗎?有些時候會去橫濱找港口黑手黨買些國內沒有的零件……我能發現鯉陽與港口黑手黨有關係,也是因為查他現在居住住處的時候發現購買時資金流出的賬戶就是我經常彙款的那個。”

啊這……

所以還挺巧?

“可不是嘛!”

阿笠博士笑嗬嗬的說:“新一,這下你不查鯉陽的身份了吧?”

“……不了,黑手黨畢竟是黑手黨。”

柯南謹慎的搖頭:“我已經惹上一個大麻煩了,暫時不想再惹到一個港口黑手黨。可惡,我討厭這種要給罪犯讓步的感覺。”

但轉念一想,那可是港口黑手黨……既然是盤踞在全國最大港口的黑手黨,那麼說不定和組織打過交道,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希望我今天跟著步美他們的行為沒給他留下什麼壞印象。”

柯南喃喃自語:“他不會哪天突然覺得我冒犯了他,把我抓走沉海吧?感覺是個很記仇的人啊。”

迪奧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抓走鯉陽,他的目的是什麼,毫無關係的小偵探在意的團團轉,千手扉間卻根本不著急得到答案。

雖然鯉陽說了彆報警,但學校不可能不報警。

千手扉間禮貌拒絕了警方插手,並告訴他們不要太擔心:因為這可能是偵探們的一場計劃,引蛇出洞,順藤摸瓜,然後擒賊先擒首,一舉掀翻跨國勢力。

米花町警視廳:……不管他平時破案有多麼靚仔,他也隻是個孩子啊!

“你們可以問一問武裝偵探社的看法。”

千手扉間對警方的堅持感到無奈。

他隻是想多幾天輕鬆的假期,米花町的警方真的不需要這麼積極……可警方與校方也是出於善意,於是他友好建議他們打電話,把煩惱的話題丟給了武裝偵探社。

接電話的是太宰。

“什麼?鯉陽前輩被綁架了?”

全偵探社最黑的太宰治聞言驚呼一聲,握著電話就開始義憤填膺:“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對弱小出手呢?”

警察讚同的點頭:是啊,對小孩兒出手真是下作!

“綁匪真可憐啊。”

警察:是啊,好可li……等等你說誰可憐???

“老鼠喲。”

不過應該不是老鼠把手伸到了米花町吧?

最近一直與老鼠玩捉迷藏遊戲的太宰治摸下巴,深切反思該若是自己該多丟麵子……我是不是還不夠努力?好嘞!想想辦法把‘神之眼’的老板趕下台自己上位吧!用刷小矮子的卡這些年攢下來的錢~~

這個時候就會羨慕起腦袋簡單的蛞蝓了呢,沒資格加入捉老鼠遊戲的走運的小矮子。

“哈哈哈開個玩笑,彆緊張……啊,沒錯,是有這個計劃,隻是老鼠神出鬼沒,我也不能說太多,你就當不知道吧,總之一切都在名偵探預料之中!”

名偵探趴在桌子上蔫噠噠捂住了耳朵,他剛看牙科醫生回來,決定要消極怠工——得到準許的太宰治叉著腰大言不慚,用令人信服的語氣胡說八道。

幸好是我接的電話,太宰治笑吟吟的想,唉,像我這樣聰明又機智的好人不多了,我這麼配合,鯉陽回來後不獎勵我一個臉盆大的螃蟹可說不過去。

誰都沒有緊張。

笑死,緊張誰都不會緊張一個混世魔王。

在千手扉間看來,也許是之前70億美元的懸賞惹來的麻煩,巨大的利益說死心就能死心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但究竟是綁匪綁架了鯉陽,還是鯉陽劫持了綁匪,無需多言,安靜的感恩即可。

或許你會問,這不就是墮落嗎?這不就是逃避嗎?

啊,沒錯,千手扉間坦然承認自己在死後培養出了惰性,驚奇並喜悅節後綜合症之時意外降臨的假期——他努力平複自己過於激動的內心,並懷抱對綁匪最誠摯的憐憫與祝福,隻希望他們不要死的太快。可笑,正經單身男人誰會喜歡養孩子?趕緊聯係完打手釣魚去了。

“可我要聯係誰?”

千手扉間在打手人選的選擇上糾結了一瞬:他思考了一圈兒,居然不知道鯉陽所說的打手究竟是誰。

能成為打手的,能稱之為打手的,首當其衝要排除天國與地獄的神明。但即使隻將範圍局限於人類,人類裡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職業與身份。始作俑者仿佛在玩集郵遊戲的收集玩家,在他的圖鑒之中,竟是包攬了殺手、黑手黨、忍者、超越者、警察、臥底、波紋使者、偵探……

這就很離譜。

“……真不是在收集圖鑒嗎。”

慶幸自己非選擇困難症患者的千手扉間表情古怪著低道一句,毫無心理負擔開始給自己大哥打電話。

就決定壓迫你了,阿尼甲!

你就當做風水輪流轉,從天而降了天災吧。

千手柱間:哈——啾!!!

揉了揉發癢的鼻尖,千手柱間哼著蜜桃真紀出道曲接到了扉間的電話。聽到電話裡自家弟弟說鯉陽被綁架,他是那個要去救人的打手,拎著灑水壺給金魚草澆水的千手柱間沉默了幾秒,表情與千手扉間同出一轍的古怪:“……扉間,你說實話,你根本是把你自己的活兒推給了我吧?”

真相隻有一個,你就是鯉陽原本指定的那個打手!

“嗯。”

啊,居然承認了。

千手柱間對著手機表情莫名。

“我本意隻是想開個玩笑來著……”

誰能想到真的就是扉間想偷懶,偷懶這個詞他從來沒和扉間聯係在一起過,扉間在他記憶裡永遠是低著頭:低著頭工作,低著頭研究,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人。

“如果大哥生前勤勞一點,我也不至於這個樣子。”

“……抱歉。”

“我聽你說了道歉多少次,你就有多少次沒有真的認錯過,大哥。”

千手扉間冷笑一聲:“我掛電話了。”

大概這就是扉間對自己生前總被他壓榨著替他工作的報複吧!柱間摸了摸鼻尖自覺理虧,對自己麵前一人高的金魚草陷入了苦惱:“所以你要怎麼辦?”

大眼睛‘咕嘰咕嘰’看向了千手柱間,金魚草搖晃著濕潤的魚鰭,‘阿巴阿巴’。

金魚草,可以說是地獄現如今動植物圈最引流的角色。這種既有著植物特性又有著動物特性的神奇生物,想要像人類馴服野豬圈作家養一樣馴服它,需要時刻注意的不僅僅是它的健康情況,還有它薛定諤的心理問題。

千手柱間沒有鬼燈大人的金魚草田,隻能極力避免它單獨一株草的情況。

“可我也不想留下一個分身誒。”

千手柱間糾結影分·身術的弊端,雙重疲勞值疊加到一起頭痛欲裂的感覺木葉火影千手柱間能忍得,地獄的花店老板千手柱間卻忍不得,不想忍。

——我都死掉了,我都刑滿釋放了,為什麼還要遭罪受?我不!

“喬納森!幫幫我!”

柱間抱著金魚草千呼萬喚,對有責任又可靠的波紋使者露出可憐的雨天、路邊、紙箱、求收養狗狗眼:“我突然有事情需要出遠門,這期間你可以幫我照顧一下金魚草嗎?不麻煩你多做些什麼,你隻需要每天給它澆澆水!”

“當然可以。”

喬納森·喜歡小動物·喬斯達欣然同意:“花店的其他植物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設定了定時澆水,也留了查克拉結晶埋在土裡。”

柱間豎起大拇指給出肯定的答案,又歎氣,看金魚草的目光無奈又好笑:“如果不是擔心它一株草關在花房裡會憂鬱,我也不會來麻煩你。真是……明明養了一株植物,卻更像養了隻不省心的寵物。”

喬納森感同身受的點頭,目露懷念之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丹尼。

他究竟有沒有認出自己的丹尼呢?丹尼不知道,鯉陽也不說。

這隻能成為一個默契的迷題。

喬納森問柱間大概要寄養這株金魚草多少天,柱間摸了摸下巴,坦言說自己也不知道。

“實在是扉間給我出了個難題,我不熟悉現在這個世界,卻偏要我在找到鯉陽前,先找到一個名叫做【迪奧】不知道男女的家夥……”

“欸?迪奧?”

喬納森愣住了,柱間也一愣,微張著嘴驚愕如此奇妙的巧合:“怎麼,是你認識的人?哇哦……我可沒想到你們會認識。”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再聽到他的名字。”

波紋使者無奈的說,漂亮的藍眼睛閃動著溫和的光:“他又做了什麼?”

“你這話說的他似乎是慣犯。”

“嗯……的確,迪奧就是這樣的人,他做出什麼我都不會意外……所以我很遺憾我沒能徹底的消滅他,這是我的錯。”

喬納森自責道:“請告訴我迪奧又做了些什麼吧,說不定我能夠幫上忙。”

“唔,其實也沒做什麼。”

千手柱間擺擺手,說的很是滿不在乎:“不過是派人抓走了鯉陽……”

“什麼!他派人帶走了桑?!”

上一秒還很平和的喬納森握著拳頭一拳打穿了門,在金魚草受驚的‘咕——嘎——’叫聲中,在柱間經過大風大浪的一臉淡定中,他再也無法維持平靜。

“迪、奧!!”

此時直達埃及的飛機上,鯉陽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揉著鼻尖,靠著座椅有些昏昏欲睡。

想要坐郵輪的鯉陽為什麼出現在飛機上,這就要從頭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