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九十八(2 / 2)

郵輪與飛機之爭,最開始是鯉陽獲得了勝利。

堅持想要坐飛機的波魯那雷夫——多虧家中有著地道法國美人,心機的鯉陽對法國人的秉性再了解不過。他拿手機調出了豪華郵輪官方網頁上的高清照片,特意放大泳池旁的泳裝美女——便飛快棄暗投明,心領神會豎起了讚許的大拇指:“你說得對,坐船比飛機好太多了!”

飛機上可沒有出水美人和泳裝美女~

他心蕩神馳給達比打電話索要經費,毫不意外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坐郵輪?你他媽瘋了!需要我告訴你坐船從霓虹到埃及要多少天嗎?你要讓DIO大人再繼續等一個月嗎?抓個小鬼都被你搞得這麼麻煩,廢物,趕緊滾回來!!”

什、什麼?

“狗屎!”

波魯那雷夫憤怒的用母語滋哇亂叫:“他居然敢如此羞辱我!等著瞧吧,我簡·皮耶爾·波魯那雷夫發誓!我一定要用我的銀色戰車狠狠戳上你的屁股!”

感謝蘭波的法語教學,啾咪。

鯉陽推了推墨鏡,他原本已經幻想了自己站在船頭遠眺大海的身影,他甚至已經掏出來了自己去海邊沙灘的裝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度假,卻沒想到迪奧那個小氣鬼如此不給力,收的屬下居然是葛朗台屬性。

太差勁了迪奧。

你真是太差勁了,迪奧!!

他拍了拍波魯那雷夫的手臂,向他伸出手,用流利的法語說:“手機給我。”

“你會法語??”

“我家人中有法國人,我的法語怎麼樣?”

“棒極了,我都要懷疑你就是法國人!”

波魯那雷夫驚歎著,毫無心機遞出了手機:“我也和花京院學了日語!不過花京院說我的日語很差勁,明明我覺得很不錯。”

“是麼?”

鯉陽操作著略落後現在市麵上的手機,讓他說了一句日語,還好,就是標準的外國人日語:“他大概隻是追求完美的完美主義者吧。”

“我就說麼!”

波魯那雷夫拍大腿:“你要做什麼?”

“買埃及的機票。”

“啊?你不坐郵輪了?”

“我倒是想坐,你有錢?”

“……我沒。”

“那你這意思,是想我付款郵輪的錢?我被你綁架,綁架的路費還得我自己掏。”

也不知是否是鯉陽故意,他的聲音講的輕又低,譏諷加上一點點的失望,精準輕輕撓過波魯那雷夫的神經末梢,讓男人猛地一顫:“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波魯那雷夫。”

“這都是達比的錯!”

波魯那雷夫下意識對自己眨眼丟黑鍋的行為沒有感到一絲愧疚,似乎有種微弱的意識固執的留在某處,擾亂他的思緒,讓他變得如此不正常——那可是他的同僚啊:“他負責發錢的。”

“當然是他的錯。”

成年人鬆了口氣。

“但你就沒有錯了嗎?”

成年人吸氣。

“放棄郵輪隻是迫不得已,你欠我一次豪華郵輪環球遊!!”

這、這怎麼還漲價了!成年人捂著癟癟的錢包委屈爆哭。

“丹尼·J·達比,這個名字我知道,居然拒絕我想坐郵輪的提議一定要讓我坐飛機……”

鯉陽是誰?是能講究儀式感就絕不勉強湊合的天國標準享樂主義者,放縱,奢侈,揮金如土,能享受就必定選最高檔——讓這樣一個‘人’改變計劃去坐飛機的經濟艙。

哈。

買下兩張機票,鯉陽把手機遞回給波魯那雷夫,眼神帶上了讓成年人哽咽的涼涼寒意:“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強迫我放棄儀式感還能毫無怨言的隻有鬼燈先生,他又算什麼?他什麼都不是。”

感恩戴謝吧,達比。

我這就坐飛機過去打你了!

——這便是全過程。

此時已經是霓虹夜晚,時差讓鯉陽看著窗外的白雲昏昏欲睡,不住點頭。

波魯那雷夫也困,他張著嘴巴仰起頭,雙臂環在胸前,睡得豪放又差勁,響亮的打鼾聲吵得所有人頭疼。

真想把這家夥丟下飛機。

鯉陽揉著眼睛,隔著波魯那雷夫對上走道另一邊生無可戀的眼睛。

真想把這家夥丟下飛機啊。

他們絕望又心有靈犀的想。

飛機終於抵達埃及。

拎著自己的行李,波魯那雷夫走下飛機一副沒睡夠的樣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喪儘天良之事。鯉陽就更彆提了,打著哈欠走路東倒西歪,好幾次都狠狠撞在了波魯那雷夫肚子上,捂著鼻子,被堅硬的肌肉撞出下意識的眼淚。

波魯那雷夫笑嘻嘻,說自己好像被貓碰瓷的無辜路人。

鯉陽撓了他好幾下,便耍著脾氣怎麼都不肯走路了。

困!要睡覺!

“Taxi!”

波魯那雷夫喊了的士,拎著掛在他腰上仿佛腰包的鯉陽上車。雖然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就該帶著小孩兒回去魔館複命,但總有個聲音在折磨他的神經末梢,儘其所能的大喊告訴他,不可以,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為什麼我有著像精神分裂的症狀,我生病了嗎?

波魯那雷夫看著車內的車廂頂視線微微有些失焦,很快他恍然大悟:因為我是個法國人啊!

沒錯,正因為他是一個法國人,他向往自由的浪漫靈魂才如此反抗——因為法國人拒絕加班!即使是他最敬重的DIO大人,也不能讓他在淩晨繼續熬夜!

於是波魯那雷夫理直氣壯,心安理得帶著鯉陽住進了酒店。他澡也不洗,草草蹬掉鞋子直接撲上床睡覺。而像行李袋隨意被扔上床的鯉陽,在柔軟的床上彈了一彈,隻勉強又短暫的睜開一下眼睛,便又沉沉閉上,順從內心滾到波魯那雷夫的懷裡——他睡覺喜歡摟住東西,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摟住粗壯的胳膊呼呼大睡。

臭魚魚:“ZZZ……”

無意識猛踹打鼾的波魯那雷夫。

被踹大腿的波魯那雷夫睡姿扭曲,表情難以呼吸的痛苦。他皺起眉,焦躁不安的囈語:“彆……彆去上學……雪莉……”

我的妹妹……

房間的時鐘顯示為埃及淩晨一點,此刻的霓虹,空條宅正有一名普通高中生準備去上學。

“承太郎,來,媽媽的早安吻~”

“煩死了婆娘!”

話雖這樣說著,空條承太郎也沒有推開自己的母親。他拎著自己的書包,酷酷帥帥單手插兜。

半小時後,他把四個想勒索他的混混打進了醫院,進了局子。

四十分鐘後,他看到站在他牢門前的喬納森,壓下了帽簷。

“呀嘞呀嘞daze。”

伴隨有些隱晦的磨牙,帽簷下看不清空條承太郎此刻的表情,不過喬納森想,一定很感動吧!小荷莉是這麼關心他:“為什麼你也會在。”

“我正巧來拜訪荷莉女士。”

摯友遭到DIO的襲擊,有些懷疑是盂蘭盆節與賀莉的接觸暴露了消息,來看看曾孫女兒還是否安全的曾外祖父也沒料到自己會這麼巧遇到準備出門去警局的小賀莉。

腦袋就是嗡的一聲,懵了。

承太郎進了警局,承太郎進了警局,承太郎進了警局……喬斯達的後代進了警局!父親會殺了我的!!

“荷莉女士很擔心你,承太郎。”

藍發男士堅毅著表情一臉嚴肅,單從表情上,看不出這位喬斯達正瀕臨崩潰的內心:“但這位先生告訴我們,你其實可以離開,但是你執意不肯出獄——這是為什麼?”

“喂,我與你不熟,不要多管閒事。”

承太郎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全然不知自己的先祖正因為自己經受著精神磨難。他拒絕解釋,也拒絕出獄,一米九六的大高個不得不曲起長腿,看上去有些可憐:“我要在這裡待一段兒時間。”

“或許在你看來,我的確是莫名其妙。但是!抱歉了!”

喬納森抬起雙手,突然握住了冰冷的鋼鐵!他居然用血肉之軀撕開了牢房的欄杆?!

“合格的紳士,不應該讓一位女士在自己麵前落淚!”

喬納森·喬斯達清聲道,仿佛有火焰在他背後熊熊燃燒:“做出選擇吧,承太郎!你是自己走出來,還是我用我的拳頭強行帶你出來?”

被幽靈附身的空條承太郎眉頭一皺,尚且還能麵色冷靜的回望過去。

其餘人,警察與其他牢房的人可謂是人仰馬翻,膽小的人幾乎是屁滾尿流縮在了角落裡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吭一聲。

他們以驚懼注視麵前這個男人,喬斯達的血脈之間,彌漫著一觸即發的氣息!

“怎麼還沒出來。”

警局門口等待的西撒倍感無聊,輕輕圈起食指與大拇指吹出一個泡泡。透明的泡泡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飛高,折射出七彩的顏色。

西撒不合時宜想起了自己臨終前的遺言。

【這是我最後的波紋了,jojo,收下吧!!】

……咳。

西撒驅散自己湧起上臉的熱度,眼睛朝上看,心想以後見麵隻要jojo不提,他就不揍他把他頭帶燒掉的事情。

但jojo不提才怪,那個笨蛋肯定會抱著他一邊哭一邊嚎,眼淚鼻涕抹他一身——

“該說不愧是jojo的後代嗎?”西撒看著破裂的泡泡,自得其樂:“喬納森先生進去前感覺快哭了呢……”

※※※

“哈哈哈哈哈!你快看你自己的樣子吧,又醜又臭,簡直遜斃了!”

睡醒的波魯那雷夫指著鯉陽大聲嘲笑,臭魚魚呆呆愣愣,聞著自己的汗臭味如喪考妣,貓貓落淚。

我臟了!!

一覺睡醒的波魯那雷夫簡直壞死了,明明是他害鯉陽變成自己最避之不及的臭魚魚,他還幸災樂禍,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趴在床上直捶枕頭!

“很好笑嗎?”

鯉陽涼涼的問:“那你彆後悔。”

說完,他冷著一張小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酒店房間唯一的衛生間,吧嗒反鎖了門。

後知後覺自己還沒上廁所的波魯那雷夫:……洗馬達(●□●)!

“等等!等等啊喂!你開門倒是先讓我上個廁所!”

這才意識到尿急的波魯那雷夫用力敲門,青著臉夾緊雙腿:“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快點開門!”

“嘩啦啦啦。”

“等等你是在洗澡嗎?不!先讓我上廁所,或者你一邊洗澡我一邊用馬桶——既然都是男人看到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洗澡不就隨便衝一下就好了麼!”

“嘩啦啦啦。”

“都說了不需要洗這麼長時間吧!等、等等,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開、開門,快,求你了——”

波魯那雷夫的哀鳴響徹天空,驚起飛鳥的天空是個好天氣,白雲,不耀眼的陽光,金砂,擺在賭桌上的籌碼。

籌碼的所有者今天照例在賭桌前蠱惑遊客下注,貓咪是多麼可愛啊,又一次幫他出千得到了可憐人的財產與靈魂。

“咪。”

貓咪甜甜叫著想要摸摸做獎勵,哦,丹尼怎麼可能拒絕它呢?他放下自己的紙牌,正準備伸手撓可愛的小家夥的下巴時,貓咪突然尖銳叫了一聲,慌不擇路踩著他的臉逃跑了——

哦,肉墊。

“丹尼·J·達比!”

被派去霓虹的那個沒用法國人氣勢洶洶衝了過來,高聲怒喝:“作為你侮辱高貴的我的代價,我來向你複仇了!!”

“侮辱?那麼請問,我哪裡侮辱了你?”

達比帶著不緊不慢的強調反問,被貓踩臉並沒有讓這個男人狼狽。波魯那雷夫漲紅了一張臉,憤怒的豎起中指:“事到如今你不敢承認了嗎懦夫!都是因為你我才沒坐成郵輪,沒看到泳裝美女,還欠下了一次豪華郵輪——你究竟罵了我什麼,你都忘記了嗎!”

唔,我說的難道有什麼不對嗎?達比聳聳肩,對這種肌肉腦充滿了輕蔑:“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會這麼快回到開羅嗎?波魯那雷夫,彆忘了你的任務,我是為了DIO大人著想。”

波魯那雷夫一頓:“DIO大人……”

“可他完全可以給我們錢買頭等艙,而不是讓你可憐巴巴的擠經濟艙,連覺都睡不好。”

掃帚頭的背後冒出一個雙馬尾,扒著波魯那雷夫的耳朵竊·竊·私·語:“你想,你如果睡了個好覺,下飛機後你也就不會那麼累,今天中午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波魯那雷夫,想想你遭遇的一切,還有你差點落枕的脖子,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拜誰所賜?”

是DIO,白發的魔鬼輕輕屈指彈上半桃心的耳飾,用嘶嘶的氣音緩緩道:“是他啊。”

在達比的瞳孔巨震中,本有些恍惚的波魯那雷夫精神一震,勃然大怒,奮力捶桌,銀色戰車立刻從他身後出現,尖銳的長劍已經對準了達比的眉心:“——說得對,我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你這可惡的騙子,丹尼·J·達比!!”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睡到中午才起床;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膀胱差點爆炸——

受死吧!

解自己雙馬尾的白毛小鬼衝男人彈出了皮筋,露出陰森的得逞笑容。

丹尼·J·達比是一個肆無忌憚的賭徒。

以靈魂為賭注的他毫無疑問,已經上了種花地府、埃及冥界、西洋地獄與天堂、希臘冥府等等幾乎所有裡世界的黑名單,各處都有被拘於他手的靈魂:有失心的惡貫滿盈,也有可憐的無辜牽連,但無論是否真的該死,還是罪不至死,都不該是這個結局。

能裁判他們的隻有代表天與地的神明與惡魔。

飛機上睡不著,鯉陽拿起手機紅著眼瘋狂接單,把裡世界所有靈魂籌碼的懸賞都借了個遍——現在,此時此刻,他磨刀霍霍向肥羊。

丹尼·J·達比,你的籌碼我就收下了!

“我!簡·皮耶爾·波魯那雷夫,在此對你發出決鬥——用這柄長劍,用你的鮮血在此終結你帶來給我的侮辱!”

“等等波魯那雷夫!不要著急,我們都是DIO大人的屬下,你對我一定有什麼誤會。”

達比麵上穩如老狗,一雙手在力c的威脅下竟是突破了一直以來的極限洗牌速度:“來與我賭牌冷靜一下吧,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DIO大人也能——”

白發小惡魔麵無表情掀了牌桌。

“打你就打你了,廢什麼話。”

紙牌紛飛中,值錢的靈魂籌碼‘劈啪’跌落在地,演奏出悅耳的金錢交響樂。小惡魔站在留在原地的椅子上:“記住了,丹尼·J·達比,你挨打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我想打你,就這麼簡單。”

他一指前方,高喝:

“波魯那雷夫!打他!”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大家都知道橫濱三刻構想的是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與異能特務科,但我覺得異能特務科應該是對非異能者的普通人保密的,所以阿笠博士會說是軍警而不是異能特務科

嗯,是私設

每一次打下波魯那雷夫的名字,總有種我在水字數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