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緣故。
葉初棠反問南宮遷:“所以這次命案,令丞也有此意?”
“人命官司豈是兒戲!那陳大安的死法葉娘子難道不覺得奇怪麼?口銜鼠,像是在特意警告什麼。”南宮遷說這話時,特意觀察葉初棠的臉色。
“有利益爭執,才容易出命案。那日的事已然當場澄清,出醜的是陳大安,我什麼損失都沒有,我何故要他的命?”
“這陳大安如此一死,那就是殺雞儆猴,今後可沒有同行再敢惹你們如意食肆了。”
“是有這好處,前提我真是一名商人,為了逐利開這間食肆,為錢為利想長久經營,或許還會有此野心。但我誌不在此,我開食肆是為了尋人。”
葉初棠順勢將鄭玲歌的畫像交給南宮遷,順便跟他說了宣城黑蠍子的案子,將她謄抄的名冊一並給南宮遷看了。
“令丞若對陳大安的命案感興趣,想必也會更感興趣這樁案子,揪出這些細作的功勞,絕不低於帶領千軍萬馬打贏一場勝仗。”
南宮遷在認真看過名冊之後,笑了起來。
“祖母往日眼光不怎麼樣,這次倒是不錯。”
南宮遷先命屬下謄抄名冊,並派人去宣城取案卷。
隨後他就直白地向葉初棠介紹自己,年紀二十七,妻子身亡三年,有五子一女,二子為嫡出,三子為庶出。若葉初棠此後不孕無子他也能接受。
“承蒙厚愛,在下不配。”看得出南宮遷行事是個直爽性子,葉初棠也不兜圈子,直白地拒絕。
“那太遺憾了。”南宮遷被拒絕後沒半點失落的樣子,對葉初棠道,“你說這案子我接了,但陳大安的案子你們依舊嫌疑在列。”
“隨便查。”清白人不怕被查,葉初棠無所謂。
南宮遷:“再列一個名單,我懷疑有可能是葉娘子的傾慕者或其他重要乾係者,因見不得葉娘子委屈,偷偷把人解決了,給葉娘子出氣。”
葉初棠挑眉。
熙春也挑了眉:“那可太多了,南宮令丞確定要?”
南宮遷點頭表示確定。
“那請南宮令丞略等三日,婢子才能把名單整理清楚。”
南宮遷瞪圓眼:“這麼多嗎?隻列在京人士呢?”
“有些要核實是否在京,也得一天時間。”
葉初棠提醒熙春:“記得把皇帝陛下和東海世子都加上去。”
南宮遷眼睛瞪得更圓,“葉娘子沒開玩笑吧?”
“南宮令丞見過有人拿皇帝陛下開玩笑的麼?我是看得出南宮令丞是正直為官之人,才如實相告。隻要南宮令丞敢查,我們就敢寫。”
葉初棠也懷疑陳大安的死,可能是跟她認識的什麼人有關,她真心希望南宮遷能查清楚。
“行……行吧,寫。不過你剛才說的那兩位就彆寫了,我記著了。”
南宮遷抖了抖嗓音,然後他沉默片刻,大概是琢磨透了鎮國公救駕被恩封的真相,他突然又對葉初棠補了一句。
“我之前跟你提祖母、介紹自己的事兒,都是開玩笑的,你彆當真啊。還有我卡著你食肆的時候,是李司馬出麵幫你求情,該不會就是來自陛下的——”
南宮遷懊惱地拍自己腦門一下,“祖母害我啊!”
“東海王也得算上。”葉初棠道。
熙春剛要應承,南宮遷忙抬手示意,“這我也記住了,不用特意寫。”
“算了,還是彆寫了,我當什麼都沒聽到。等回頭葉娘子發現誰最可疑,再把人名遞給我就行了。”
南宮遷怕他拿到這份兒名單之後,也會跟陳大安一樣,不出三日就被吊死在房梁上,口塞一隻老鼠。他若也死得這麼可憐這麼慘,他祖母見了一定會傷心的。
“南宮令丞若有黑蠍子的線索,可否通知我一聲?我之誠摯想必南宮令丞已經有所感受到了。”
食肆被南宮遷卡住開不了業的時候,葉初棠曾調查過南宮遷這個人,年紀輕輕能位居京城府衙的最高長官,確實有些能耐。他在為百姓伸冤破案上麵,是一把好手。
“葉娘子下次可以不必這般誠摯,秘密知道得少點,我這官才能做久點,才有可能幫葉娘子找到鄭玲歌的下落。”南宮遷歎道。
“南宮令丞的意思我明白。”葉初棠會意了,“今日對南宮令丞的坦言,隻你我二人知曉,我不會外傳。”
“胡說,明明是三人!”南宮遷指向熙春。
熙春立刻解釋:“我不是人。”
“對,她不是人。”葉初棠附和。
南宮遷眯眼,似乎再說:你們主仆怕不是有大病?這就合起火來睜眼說瞎話了。
“她是我心腹,心和腹怎麼能算人呢?我們是一體的,出事共擔。”
南宮遷勉強接受葉初棠的解釋,這才告辭了。
葉初棠沉吟了片刻後,對熙春道:“那兩個細作不能留了,下次她們再出門見人,給我抓個正著,丟給南宮令丞處理。”
熙春應承。
“拿李山花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不同於王修玨,王湛是個危險人物,他的屬下也同樣危險。
次日,李山花就借著出去采買的時候,見了福安,二人立刻被圍堵個正著。福安帶了人來,他們拚死抵抗,最後伺機逃了。
李山花不幸被擒拿至了府衙,剛巧南宮遷這時候進宮麵聖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李山花已經越獄逃了。一名獄卒被李山花扭斷脖子弄死了,李山花直接換了獄卒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大牢。
南宮遷震驚不已,當即命人全城通緝李山花。
李山花到王湛跟前複命的時候,老實跪地,連磕數次頭賠罪。這是她當細作潛伏最短的一次,她萬萬沒料到自己這麼早就被發現了。李山花仔仔細細反思自己這幾天的作為,始終沒想明白,她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惹了懷疑。
王湛輕笑,“怕不是最近,早有懷疑了,隻不過暫且留著你。近來出了事,這才不敢留了。”
“出了事?”李山花起初不解,隨後醒悟過來,“是陳大安的死?”
“小丫頭,聰明歸聰明,膽子太小了。死個人罷了,幫她警醒一遭,瞧給她嚇得。”王湛接過福安端來的茶,淡淡抿了一口。
“葉娘子確實是個心善心軟之人。”李山花在葉初棠的身邊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真心羨慕那些能在一開始就留在葉初棠身邊伺候她的人,何其幸運,她便沒這中好命。
王湛驀地抬眼,目光銳利射向李山花,“這才幾日,就想換主了?”
“奴不敢!”李山花臉貼著地麵,虔誠向東海王跪拜,“葉娘子昨日見了南宮遷,事後婢子發現鄭玲歌的畫像少了一張,應該是給了南宮遷,估計是想讓他幫忙尋找鄭玲歌。”
“這個鄭玲歌對葉娘子來說非常重要。”福安跟王湛道,“若我們能早一步找到鄭玲歌,便相當於拿了她的軟肋。”
“蠢貨。”王湛淡淡道。
福安馬上躬身,聆聽教誨。
“這鄭玲歌若一輩子都找不到,還要等一輩子不成?”王湛心中早有成算,“三日內,我會讓她會主動上門求我娶她。”
……
三日後,東海王府前。
葉初棠下了牛車後,就仰頭望了一眼王府氣派的匾額。
她毫不猶豫,直接打發熙春前去知會門前的守衛,要求拜見東海王。
熙春猶豫不肯,她拉住葉初棠的手,“女郎,為何不去求陛下?女郎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陛下了,當初說好了要給陛下做一道菜,到現在還沒兌現承諾呢。憑陛下對女郎的寵愛,女郎隻要哄他一句,他定會為女郎赴湯蹈火。”
“求他變數多,不如直接來求東海王,可以立刻把事情解決。”葉初棠瞪熙春一眼,問她去不去。
熙春隻得依言去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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