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爺將錢遞給乞丐男子。
乞丐男子接到能供給他返鄉的錢, 眼中頓時落下兩行熱淚。
“多謝……多謝公子了。”他泣不成聲,兩行熱淚,流下, 弄花了他滿是泥汙的臉頰。
“不用客氣,都是華夏兒女, 互幫互助, 原就是應當的。”江少爺說道。
“謝了。”江少爺雖然不願,但確實是真人在這時候, 施以援手, 他還是要感激的。
“江少爺這一聲謝,我就不敢當了, 三日後, 我還要去江府, 找江大人要回這一錠金子的。”
真人說著, 還不忘變出一張濕帕, 給唐心幼擦拭吃糖時,嘴角流出的口水。
江少爺正要遠行, 他也算是有過遠行的敬禮,更知道父母寵愛,家人憐惜的好處。
瞧著這個牛鼻子對一個收養的小女孩, 都能這麼無微不至,想必不是什麼壞人。
“要謝的。”
江大人教給過江少爺怎麼行禮跟道家長輩行禮。
但他嫌棄這些是繁文縟節, 是糟粕,畢竟人家幫過他,還也不想讓真人覺著人失禮。
“無論你父親怎麼拘著你,你都打定心思,要去求官了。“真人說道。
“對。”不提起這一茬還好, 現在真人自己提起……
江少爺想著要是沒有真人的一句話,說不定現在他就給家國立下汗馬功勞,封狼居胥,成為一代名臣。
這一切都被真人的一句話耽誤了。
真人不再多言。
抱著唐心幼回去了。
空餘彎腰鞠躬的乞丐男人,與望著熟悉街道,望著遠處家門,心理生出一幕惘然情態的江少爺。
江少爺離開了。
一轉眼,已經是三年後。
乾陽山上,多出來一個蹦蹦跳跳,人前調皮搗蛋,單單在師父麵前,立刻乖巧的像是一隻被馴養的貓咪一般的女孩。
“認識幾個字了?”真人問道。
“這些都認識了,師父可以檢查。”唐心幼乖乖的說道。
“是嗎?”真人盯著她清澈的雙眼一會兒,小孩子還不會騙人。
“都認識了就好,那你就先看些先賢典籍,等我問了你師叔,看看你這個年紀,到底應該從哪裡開始學習。”真人說道。
“好呀好呀!”唐心幼年紀小,雖然見過幾個師兄不好好背書,被師叔又打又罵,但也見過師兄們神采奕奕,口若懸河同她說些天文地理,風水八卦。
她聽著也好生敬仰。
總之整座乾陽山上,本事最大的人就是真人。
唐心幼的師父,隻要她好好學,將來會比師兄們知道的更多的。
“小小年紀,倒是很好學呀。”真人意外道。
“嗯。”唐心幼知道師父這是誇獎她呢。
唐心幼聰明,她想學會的東西總能很快學會,她要是偷起懶來,那就格外明顯了。
真人沒少在這些事兒上責罰她。
索性唐心幼還是害怕真人多些,被教訓的多了,自然就學會了好好聽話。
相較嚴厲的一麵,真人更多時候,對唐心幼更是沒有下線的寵溺。
唐心幼六七歲那年,真人剛知道,凡間的小姑娘,過年時要是要戴頭花的。
冬日剛下完雪,房屋上一片雪白。
大街上一個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的女人,身上穿著一件旗袍,坐在一家酒樓門前,抱著一把琵琶,哀哀戚戚的彈唱著。
唐心幼豎起耳朵,剛想聽一聽她唱的什麼,就被真人捂住了耳朵。
“不許聽。”真人說道。
小姑娘眼神往女人身上瞟著,剛才她還是聽見的兩句的,女人聲音軟軟的,唱的也很動聽。
那女人身邊圍著的都是男人,老少皆有,眼神中無不帶著色、欲。
女人彈唱的,也都是寫淫詞豔曲。
那女人停下手上撥弦的動作,她翹起腿,在大冬天裡露出雪白的腿:“不知道諸公,還想不想往下聽。”
她半張臉躲在琵琶後麵,一副欲語還休的樣貌。
唐心幼第一次見到再外麵拋頭麵,身上穿著的衣服紋樣,還十分鮮豔的女子,總覺得女子美極了。
“師父,我想要那樣的,好看的衣裳。”唐心幼說道。
“沒你這個年紀穿的!”真人鬆開寫她的耳朵。
唐心幼看看女子,身材玲瓏,好像那確實是大人穿的衣服……
瞧著唐心幼氣悶的樣子,真人說道:“還有彆的好看的,能給你買,你就不要鼓著一張笑臉了。”
那女人搔首弄姿一番,對著周圍的男人挨個調笑,最後將錢兜子張開,“咱們也不能白聽我這曲兒,我這口乾舌燥的,還請諸位賞一杯茶錢。”
女人嬌豔欲滴的對著男人們乞憐一番。
到頭來,卻也沒有幾個男人,真的“慷慨解囊”,最多就是一兩個散錢,畢竟這街上人來人往,不像是花街裡,專門找姑娘解悶,個個都是有錢的。
甚至有些人一聽說要錢,就走開了。
女人柳眉輕皺,望向男人時,到底有些好麵子的,多給一些散碎銀子。
見到銀子,女人像是心頭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