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明知道自己被騙/炮的可能性很大, 但周靜還是心甘情願被騙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某人已經穿戴整齊,意氣風發地出門了。

她看著他這幅像小孩吃了糖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又心酸,他是有點傻, 不過她看得出, 他缺乏安全感。

真是的,他明明那麼好, 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呢?

他的不自信大概來源於成長環境, 畢竟他的父親、母親跟奶奶相繼把他“撇下”,他大概有點不相信自己會幸福。

既然他缺乏安全感,那她就想辦法給他安全感。

但是, 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八一彙演,哄男人的事情稍稍推後。

周靜吃過早餐就出發去羅嫂子家,她到達的時候,絕大部分軍嫂已經到了,看來還是羅嫂子的號召力大。

羅嫂子對這次彙演可謂下足了勁,把家裡的糖全都拿出來款待大家, 還讓人摘了些野果子,儼然把秦家堂屋變成了茶話會現場。

她看到周靜來, 連忙朝她招手,“小靜, 過來我這邊坐。”

周靜依言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人就到齊了,動員大會正式開始。

羅嫂子年輕的時候讀過一些書,這些年一直跟在秦師長身邊, 對主持會議跟鼓動人員的技巧還是懂一點。

她學著秦師長平時說話的樣子, 上至黨和國家, 下至家庭和個人,全方位鼓勵軍嫂們參加八一彙演。

軍嫂們聽得熱血沸騰,可一想到要拋頭露臉的,她們就打退堂鼓。

“好了,我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大家能給在前線拚命的男人一些鼓勵跟慰問。”羅嫂子總結陳詞,道:“好了,現在大家可以開始舉手報名,把自己想參加的節目說出來,由小靜做記錄。”

本來氣氛很活躍,可走到這一步,大家又歇菜了。

一個個軍嫂就像學堂裡的學生一般,垂著頭,生怕被羅嫂子點名。

羅嫂子第一次乾這樣的事,昨晚還特意跟秦師長請教過,今天也是自信滿滿,現在大夥這般反應,讓她有些下不了台。

周靜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最後站起來,道:“我有幾句話想講,請大家抬起頭來看看我。”

大家聞聲都抬起頭來,周靜一臉從容地看著眼前的軍嫂,說:“我們大部分人都來自農村,幸運的還讀過幾年書,困難的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長這麼大以來,乾的都是農活、家務活跟帶孩子,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站在舞台上去唱歌、跳舞演話劇。”

“可人生漫漫,我們的未來還有很多可能性,不斷嘗試新鮮事物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進步。”

“與其說這次彙演是對咱們戰士的慰問,倒不如說是一次展現我們新時代軍嫂風貌的機會。”

“大家都覺得文藝兵個個長得漂亮高挑,可我們今天要告訴所有人,我們軍嫂也一點都不差。”

“我說了這麼多,最後就隻問大家一句,你們是希望自個兒的男人看彆的女人表演,還是看自己的女人表演?”

周靜一直鋪墊再鋪墊,最後一句擲地有聲,讓搖擺不定的軍嫂們徹底動搖了。

趙笑花第一個舉手報名,“我有孕在身不方便,但我報一個唱歌。男人沒事在家哼的軍歌,我也會哼幾句。”

“好,我記錄一下,大合唱名額少一個,想要參加的姐妹們趕緊,先到先得。”周靜記錄的同時還不忘製造一點緊張感。

“我也報一個唱歌。”周小蘭第二個舉手,“我也懷孕了,不能跳舞,但站著唱歌是沒問題的。反正大家一起唱,唱錯了也不丟人。”

“哈哈哈……”大家被周小蘭逗得哈哈大笑,有個較為年輕的軍嫂說,“那我報一個跳舞吧,我沒有懷孕,把唱歌的名額留給懷孕的軍嫂。”

“行,現在大合唱名額減二,集體舞名額減一。”周靜說完又道:“咱們懷孕的軍嫂都這麼踴躍,其它軍嫂不能落後呀,咱不為自己也得為咱男人掙個麵子。”

話音剛落,又有人舉手,“我報一個跳舞,小靜,沒看出你這哄人的功夫這麼厲害,難怪你家程遠被你收服得妥妥帖帖的。”

“嫂子,謝謝你支持。不過,我這哄人的功夫都用來哄大家了,我可沒哄程遠,都是他哄我的。”

“小靜,我報一個唱歌,隻求你放過咱們這種男人不知冷知熱的,聽了心更堵了。”

“哈哈哈……我不給大家添堵,我給大家記錄報名。”

最後,在一陣歡笑聲中,報名工作結束,所有軍嫂都參與到八一彙演當中。

人已經集齊,接下來就要討論節目內容。

最後經過大家的商議,決定大合唱唱《東方紅》,集體舞跳《洗衣歌》,話劇演《沙家浜》。

“小靜,節目是挺好的,就是咱沒有表演服呀?我看人家文藝兵都穿得整整齊齊的。”有個軍嫂說。

“那還不簡單。”周靜說,“大合唱跟集體舞的統一白襯衫跟軍色褲子,話劇的根據實際情況穿著就行了。咱們是沒有經費的,能做到整齊劃一就是最大的誠意。”

“這好辦。”

“行了,如果大家沒有問題,那我們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稍後我們把排練的地點確定後,再去通知大家。”

等軍嫂們散去,周靜就去了一趟子弟學校。

因為這場彙演是秘密排練的,所以不能在家屬區進行,隻要被一個休假的男人看見就泄密了。所以,學校是最佳的排練地,而且地方也寬敞。

周靜先是找了朱曉麗,然後一起見了校長。

校長對他們的工作表示支持,周靜就回去家屬區,挨家挨戶通知軍嫂明天八點去學校集中排練。

其實彆看軍嫂們剛開始抗拒表演,個個都說自己啥都不懂,深入聊下去之後,發現有人來自少數民族,從小唱歌跳舞長大的。

周靜就把大合唱跟集體舞的排練工作交給她們負責,自己負責話劇的排練跟總體統籌就行了。

彙演就安排在一個星期後,時間緊迫,但大家的乾勁很足,每天在男人出門之後就去學校集中,趕在他們解散回來之前回家。

直至八一彙演這天,程遠坐在台下,看著自己媳婦站在台上主持,他才發現自己的偵察能力退化了。

他的寶貝在他的眼皮底下乾了一件這麼大的事,他竟然被瞞到了最後。

這場文藝彙演最後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特彆是軍嫂表演的那幾個節目,雖然不能跟文藝兵相提並論,但底下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媳婦在台上熠熠發光,他們與有榮焉,拍得手都紅了。

秦師長在節目落幕之前,也發表了講話,對軍嫂們的這次表現給予極大肯定,“今天誰的媳婦在舞台上表演過的,誰就把她領回去,嘉獎一個一等功。”

程遠對秦師長這個提議舉雙手讚同,彙演一結束就等在後台,周靜一走出來就能看到他。

大家對程遠的黏人勁已經司空見慣,直接把周靜留給了他。

剛開始,兩人肩並肩地走著,等一走遠,程遠就拉上周靜的手。

周靜現在已經被調侃得臉皮都厚了,即使一路回去會被人看見,她也沒有甩開他的手。

等回到家,程遠就給她倒水洗澡。

待兩人都洗好坐到床上時,程遠才說:“媳婦,你很有做特務的潛質,組織了這麼一場文藝彙演,我竟然都沒察覺。”

“那當然。”周靜嘚瑟地說:“你要好好自我檢討一下。”

“是的。”程遠順從地說:“不過我現在得聽從領導的話,給這麼厲害的媳婦嘉獎一個一等功。”

一聽到有嘉獎,周靜的雙眸亮了亮,問:“一等功可是很厲害的,你的嘉獎得有誠意,不然我不買賬。”

“那肯定。”說著,程遠從枕頭底下一抽。

周靜以為是什麼禮物,誰知道眼前明晃晃吊著的,是她已經費儘心思藏起來的肚兜。

“你……你怎麼找得到的?”周靜一邊悄悄往後退一邊問。

程遠勾了勾唇,說:“我的偵察能力雖然有些退化了,但這玩意就藏在屋裡,我還是能找到的。”

說著,他把周靜往自己身前一拉,聲音極具誘/惑地說:“寶貝,你的一等功獎勵來了。”

等周靜最後無力地癱在床上,她憤憤不平地嘟喃道:“這一等功到底是獎勵你還是獎勵我?”

程遠從她身後抱住她,說:“寶貝,咱們是一體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分彼此。”

“……”

連軸轉了一個星期,昨晚又累著了,周靜第二天睡到日曬三竿,要不是有人在外麵喊她,她還能繼續睡。

她穿好衣服,打著哈欠走到院子去,隔著門板上的稀疏縫隙,看到了林招娣。

“你找我有事嗎?”周靜頓住了腳步,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林招娣在外麵插著腰,氣洶洶地說:“周靜,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整個文藝彙演,把整個家屬區的軍嫂都叫上了,唯獨沒叫我,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不爽你的意思,不過周靜不可能這麼說,隻一臉無辜地說:“當然不是,這不是考慮你懷著孕,月份又大了,怕你操勞才不敢叫你的。我知道你為人熱心,要是知道我們組織彙演,肯定頂著大肚子也要跑來參加。”

林招娣沒想到她會來“戴高帽”這一招,她一時“騎虎難下”,抬著下巴說:“那當然。”

“所以我才沒喊你啊,你這胎可是兒子,牛連長又特彆重視,把你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家裡啥活都推給三個小閨女去乾。他為了你能這麼狠心對閨女,要是我動員你參加彙演,不小心弄出個好歹,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嗎?”

周靜左一句為了她把活都推給閨女,右一句為了她對閨女狠心,林招娣的臉掛不住了,隻能灰溜溜地走了。

等林招娣一走,周靜就回了堂屋打羊毛褲。

她現在孕20周,已經能明顯看得出孕相,原本的褲子也快不夠穿了。

她打算給自己打兩條羊毛褲,等冬天穿上後再套一條裙子在外麵,既舒服又保暖。

現在是八月份了,過不了一個月,暑熱就褪去,開始進入早晚清涼的季節。羊毛褲比羊毛衣費功夫,她得提前做準備。

不一會兒,周小蘭就來了。

她拿著在自家裁好的小衣,來借用縫紉機。她很聰明,縫紉機用上幾次就上手,不一會兒就把衣服做好。

“嫂子,你在織毛衣嗎?”周小蘭坐到周靜身邊問。

“不是,是褲子。”周靜說。

“褲子不是得費很多毛線嗎?你還真舍得。”周小蘭現在心心念念就是孩子跟男人,要是她有這麼多毛線,肯定給他們先打。

“有啥舍不得的?咱們現在懷著孩子,保暖工作要做到位,要是冷感冒了就更不值當了。”周靜說。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周小蘭說著,突然頓了頓,聲音也變小了,“嫂子,我……昨晚把欠大財的生日禮物給補上了。”

生日禮物?周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眯眯地說:“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不難受了?”

“不……難受。”周小蘭紅著臉搖頭。

隻要想起昨晚的情景,她還是會心跳加速。

昨晚因為表演的緣故,周靜給她上了妝,其實她覺得臉紅彤彤的有點像猴子屁/股,可程大財一回到家就說她很美,還忍不住親了她。

接下來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明明第一次被他這樣親的時候,她還很抗拒,這次卻不一樣,她非常渴望他的親熱。

而且他這次不再像頭蠻牛那樣,非常顧及她的感受,等到最後,她還羞/恥地覺得很舒服。

周靜知道她臉皮薄,她也沒有窺探彆人閨中/密/事的喜好,就叮囑了周小蘭幾句,讓她注意次數跟力度等。

被周小蘭這一說,周靜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程遠是什麼時候生日的。

中午吃過飯後,她回到房間,把他們的結婚證找出來,一看才知道他的生日就在五天後。

他不是一直沒有安全感嗎?那她就趁這次機會,給他好好過個生日,讓他感受家庭的溫暖。

周靜在睡前好好籌劃了一番,等睡醒,就去找張嫂子跟黃嫂子,讓她們幫忙去準備齋菜的食材。

張嫂子跟黃嫂子是熱心的人,當然願意幫忙,可周靜不能讓她們白乾活,說什麼也給她們塞了一點錢。

回到家後,她又數了數家裡雞蛋的存貨,隻要這幾天省著點吃,到程遠生日那天還是夠用的。

她偷偷準備著這一切,不在程遠麵前露出丁點蛛絲馬跡。

不知道是他沒有過生日的習慣,還是壓根兒不記得自己的生日,這幾天他對她沒有過任何暗示。

到了他生日這天,她還是跟平常一樣,隻是在他出門的時候叮囑一句,“今晚解散就回來。”

“我知道了。”程遠應下又問:“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做?”

“沒有。”周靜抱著他的腰,撒嬌道:“就是一天都見不到你,人家想你了嘛。”

又是撒嬌又是想他,程遠瞬間抬不動腳了,把她拉入懷裡親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出門,“寶貝,等我回來。”

“好。”周靜被他親得有些暈乎乎了,眼神迷離地跟他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