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前腳剛走,趙笑花跟周小蘭後腳就到了。
“你們這麼早就來了?生日宴在今晚呢。”周靜說。
趙笑花:“今晚來蹭飯吃,總不能啥都不乾,就過來看看有什麼幫忙的。”
“還真有地方需要你們幫忙,隻有我自己一個,時間有些趕。”周靜說。
趙笑花:“那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們客氣上了?”
“不是客氣。”周靜笑道:“隻是這是第一次給程遠過生日,我當然希望親力親為。”
“就你講究,準備齋菜的工作就交給我跟小蘭,做長壽麵還有你那什麼生日蛋糕,你自己負責。”趙笑花曖昧地說:“要我說,你給程遠準備再多,還不如把自己送給他。不過你現在懷著孩子,這事情不行。”
“……”現在還沒滿六個月,其實是行的。不過周靜不能告訴趙笑花,要不然被她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話自己。不過……她這個提議……還真的太懂程遠了。
有趙笑花跟周小蘭兩個幫手,周靜早上就把齋菜的食材準備好,下午睡醒午覺就開始忙活。
這年頭要烘焙很有難度,周靜隻能用雞蛋麵粉做了蒸蛋糕,為了去除蛋腥味,她加了一些麥乳精在裡麵。
麥乳精的奶香味能覆蓋蛋腥味,而且聞起來更香。
除了蛋糕,她還做了長壽麵,以及參照上次李萍萍的喜宴來了一桌齋菜。
傍晚,程遠一解散就往家回,巴不得能一步跨回家,緩解媳婦對他的相思之仇。
可沒想到的是,方文、程大財跟老郭三個,比他走得還急。
他在後頭喊他們三個,他們卻突然跑了起來。
“這三人在比賽跑步嗎?跟個二愣子似的。”程遠沒理會他們,腳下步伐不禁加快。
等回到家,他一推開門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媳婦,可走到廚房門口一看,裡麵沒人。
“寶貝、寶貝,你在哪兒了?”
程遠喊了兩聲沒人應,正想進堂屋裡看看,突然聽到工具房裡麵傳出聲音,緊接著,一夥人從裡麵走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方文、老郭、程大財他們拖家帶口的,還有周靜。他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臉,賣力地唱著。
程遠一臉懵逼地看著,直至一曲唱完,聽到他們整齊劃一喊了一聲“程遠,生日快樂”。
他才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今天是我生日嗎?”
周靜被自己男人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她走到他身邊說:“今天就是你生日,要不要拿結婚證給你看看?”
程遠這才相信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生日,他看著自己身側的小女人,正仰著頭對他笑得燦爛。
她一雙眸子像是星星般閃亮,裡麵全都是他。
他心窩子似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深情又感動地看著她,“媳婦,謝謝你!”
他小時候過過生日嗎?大概在他爸離開之前是過過的,不過他已經沒有印象了。
在他的記憶裡,生日的概念是,班上的同學或者是彆家的小孩因為生日得到了一隻雞蛋或者一顆糖。
有一次,他看到隔壁小孩過生日吃雞蛋,他口水都流了下來。
小孩的奶奶看他可憐,就跟他說:“回去跟你奶說,等你生日的時候也給你煮一隻。”
他當時轉身回了家,但沒有跟他奶說。家裡的兩隻雞生的雞蛋都拿去跟彆人換糧食了,要不然他們都要餓死。奶那麼疼他,要是有能力給他一隻雞蛋,又怎麼會不給呢?
漸漸的,他就把自己的生日給忘了。即使後麵進了部隊,有了能力,孤身一人好像也沒有過生日的必要,他也就沒去記自己是哪天生日的。
現在,他娶了媳婦,過上了有人知冷暖的生活,可已經沒有過生日的意識了。
但是,這個他巴不得把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東西,都捧在她麵前的女人,卻費儘心思給他慶祝生日。
“你應該說寶貝,謝謝你!”方文看不得兩人深情對望,調侃著打斷他們。
“就你話多。”這個稱呼被人聽到,的確有損他平日剛毅的形象,程遠有些惱羞成怒了。
“好了,都彆站著,大家肚子都餓了,趕緊吃飯。”程大財拉著周小蘭先去坐下。
大家紛紛落座,開始吃飯。
程遠激動的心情還沒平複,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忍不住又握上周靜的。
周靜當然樂意被他握著,可現在是吃飯時間,隻能跟他說:“我給你盛碗長壽麵,你今天是‘壽星公’,要吃第一碗麵。”
“好。”程遠這才把她的手放開。
她給他盛了一碗麵之後才跟大家說:“去村子裡換肉不放便,今天讓大家吃素了,大家彆介意,多吃點。”
“周姨,你做的齋菜比我媽做的肉都好吃。”大蛋樂嗬嗬地說。
“合著我給你做肉,你還不樂意吃了。”趙笑花去擰大蛋的耳朵,“你這麼喜歡周姨做的飯菜,把你送去給周姨做兒子。”
“我才不要做周姨兒子呢,我要做周姨女婿。”大蛋大聲地說。
“才多大還知道女婿?你這小子哪兒學的?”趙笑花這回是真用力擰了。
老郭連忙對自己兒子說:“大蛋,要是你想今晚吃好,千萬不能提這話,你程叔叔聽到得多心堵,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你趕緊閉嘴。”
“哈哈哈……”
一頓生日宴充滿了歡聲笑語,最後以生日蛋糕作為結束。
周靜特意找了根小蠟燭,點著之後插在蛋糕上,對程遠說:“你雙手合十握在一起,然後閉上眼睛對著蛋糕許願。願望要在心裡默許,不能說出來,最後把蠟燭吹滅了就能切蛋糕。”
程遠從來不知道生日還有這玩意,他隻要隨便想想就覺得這操作很傻,他問:“這看起來有點傻,能不能直接切蛋糕?”
“行了,你就隻在底下的兵麵前英明點,在你媳婦麵前就一傻愣子,趕緊許吧,彆惹你媳婦不高興,這蛋糕玩意看上去很好吃。”
方文說的話不好聽,但很實在,程遠不想媳婦不開心,隻能照著她說的那樣快速許了個願,然後把蠟燭吹滅。
周靜讓程遠在蛋糕上切了一刀,然後再切成一小塊分給大家。
“哇,嫂子,你這個蛋糕怎麼這麼好吃,好香呀。”
“是呀,軟軟糯糯的,太好吃。”
周靜其實很想說,還有更好吃的時候呢,她道:“讓你們媳婦空了來我這裡學,我教他們,下回你們家誰生日就做一個,費不了多少錢,比殺雞劃算多了。”
“這主意好。”
吃完蛋糕,大家都各回各家去。
程遠給周靜提了洗澡水,然後刷碗,等洗完澡回到房間,發現她還沒睡。
“怎麼還沒睡呢?”程遠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過去,“今天準備了這麼多,該累了吧。”
“還好。”周靜一把抱住他的腰,問:“你今晚許了什麼願望呀?”
“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告訴彆人不靈,告訴你媳婦說不定就靈了。”周靜俏皮地說。
“行。”程遠覺得告訴她也無所謂,道:“我希望我們這輩子都能在一起,將來白頭到老,兒孫滿地。”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含笑,讓人感覺到他很向往這樣的生活。
周靜心下一動,說:“我保證我們這輩子都會在一起,至於兒孫滿地,還需要日後努力。不過,兒孫滿地之前的必經之路,我今晚可以先滿足你。”
說著,她放開他,然後他看到她的紐扣被她一粒粒解開。
其實周靜覺得挺羞/恥的,她本來沒想過做這樣大膽的事情,但今天被趙笑花提點了一下,決定今晚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他。
他生日他最大,那就做他做開心的事。
所以,剛才洗完澡的時候,她就把肚兜給穿上了。
等她隻剩下一件肚兜了,可眼前的男人還沒動靜。周靜有些費解,一抬頭就看到程遠鼻孔下麵兩道血。
“……”
第二天起來,周靜隻要想起昨晚的情景還覺得好笑。
又不是第一次看,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不過最近天氣開始乾燥,程遠這個氣血熱的青年,流個鼻血也情有可原,她今天給他煮點潤肺去燥的湯。
她先把湯料收拾好,等下午睡醒起來就可以煮了。
“嫂子,嫂子,你在家嗎?”
周靜剛把東西拿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外麵喊。
她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小張。
“小張,今天這麼有空?有事嗎?”周靜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我今天剛從縣裡回來,去郵局拿信的時候看到程團長的信了,所以拿過來給你。”小張說著,把一封信遞給了她。
“謝謝你了。”周靜接過信封。
小張:“嫂子不用客氣,那我先走了。”
“好。”
周靜把信拿回堂屋,信封上麵的字歪歪斜斜又擠成一團,簡直比狂草還難看。她辨了半天,才發現這封信是盧瑞雪寄來的。
這就奇了怪了。
據程遠所說,他當兵這麼久,盧瑞雪就給他寄過一封信,就是讓他打錢。後來他每個月準時給她打養老錢,她就沒再給他寫過信了。
現在無端端給他寄了一封信過來,周靜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她有沒有侵犯彆人**的不良嗜好,於是把信放好,等他晚上回來再拆。
傍晚程遠回來,周靜就忙著跟他吃飯去了。
等晚上睡覺前,她把潤肺去燥的湯端給他喝,才想起信的事情。
“你先把湯給喝了,等會有封信給你。”周靜說。
“信,誰給我寄的信?”
“一個女人寄的信。”周靜悠悠地說。
“媳婦,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趕緊拿來給我看看。”程遠陡然緊張起來,以前有文工團的未婚姑娘給他寫過信。
之前鬨了個唐素陶,現在又來一個,他可受不了。
“你這麼緊張乾嘛?是不是乾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媳婦你不信我就自己打開來看。”
“行了,誰讓看你的信了?”周靜把信遞了過去。
程遠看到盧瑞雪三個字的時候,眉頭皺了皺,等打開看了看內容的時候,眉頭皺得更深了。
“怎麼了?”周靜問。
程遠抬起頭來,苦著張臉說:“我媽說她要來,說十號的火車,估計十二號就到了。”
“她來乾什麼?”這小日子過得這般愜意,周靜也不想盧瑞雪來了,但她程遠這幅“深仇大恨”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你這是當兒子應該有的態度嗎?”
“難道你想她來?”
“不想。”
“那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周靜腰挺背直地說:“她來就來,誰怕誰呀,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媳婦,我無條件支持你。”
“……”這兒子確定是親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