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星的死因(生產隊的驢也不會像他這樣...)(1 / 2)

都結婚小一年了, 公公才要反對,這反對來的會不會有點太遲?

不說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飯都要煮焦了。

“我父親和我母親早就不在一起了, 咱們也隻過咱們的日子。”閻肇簡短的說:“他不會來七支隊的, 到時候我去見他, 我來解決問題。”

“我跟你一起見見父親吧, 即使我這個兒媳婦再醜, 也總得見公公吧?”陳美蘭試著說。

閻肇一貫冷冰冰,硬梆梆的:“不用, 而且你不醜,你很好看。”

陳美蘭想了想,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當初要不是圓圓, 你不會娶我吧?”

閻肇停了洗臉, 滿臉水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閻肇跟她不交流這些,但陳美蘭自我猜測,閻肇的心路曆程應該是這樣的,當初他心不甘情不願,迫於周雪琴的要挾到陳家村去相親,當時根本沒有娶她的打算。

圓圓是促成他倆婚事的催化劑。

是因為她長的像她死了的小姑, 才讓閻肇不顧她是閻西山的前妻,不顧父親知道了很可能會勃然大怒,也不顧娶了她得受那麼多閒人事非的。

不過在家庭問題上, 閻肇堪稱鑽石級的金剛鑽,彆看閻佩衡來勢洶洶,兒大不由娘, 難道還能由了爹?

所以他管不住閻肇的。

“範振華的事情到底處理得怎麼樣了?”陳美蘭得先問這個。

她的工地被一幫小混混給騷擾的不勝其煩,範祥父子一天不倒, 她就得被騷擾一天。

閻肇於是把今天局裡處理範振華的事情給陳美蘭講了一下。

陳美蘭聽完,又有了另一重擔心:“趙副局是被你整的,以後也不會放過你吧?”

閻肇往陳美蘭頭上彆了個什麼東西,望著她,一語雙關:“所以工程你可以搞,但不要出紕漏,不要乾違法的事情。”

彆人要違法,大概隻會被依法製裁,陳美蘭要違了法,閻肇就得跟她一起倒黴。

小狼悄悄摸了進來,要拿走被他黑爸沒收的可樂,但是手才伸到可樂桶上,閻肇刷的回頭。

小狼也不服輸,立刻雙手捏拳就紮起了馬步:“小狼紮馬步,小狼穩穩的。”不就是紮馬步嗎,誰怕誰啊。

“閻望奇。”閻肇往外喊了一聲。

小旺跑進來了:“爸,怎麼啦?”

“跟閻明琅一起紮馬步,紮四十分鐘,一人可以喝一口可樂。”閻肇說。

小旺這純屬無妄之災,他想長高,他想變強壯,可樂再好喝他都不喝,他忍著,怎麼就因為小狼要喝可樂,他就得陪著一起紮馬步了呀。

好倒黴。

“閻小狼,下回我再給你買可樂,我就是你孫子。”小旺氣的捏起了拳頭,那可樂就是他給小狼買的。

圓圓發現陳美蘭腦袋上彆的那個東西了:“媽媽,好漂亮的菊花。”

剛才閻肇往陳美蘭頭上彆了個什麼東西,陳美蘭伸手摸了下來,差點沒辣瞎眼睛,居然是一個粉色的小發卡,而且還是一朵粉色的小菊花。

不怪閻佩衡剛才親口在電話裡說,自己的三兒子彆的方麵都不錯,就是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向來眼瞎。還真是,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挑來的,粉紅色的菊花,堪稱奇醜無比,審美史上的災難。

“媽媽,你怎麼不戴呀?”圓圓又問。

陳美蘭彆到圓圓腦袋上了:“你要喜歡,給你戴著?”

圓圓輕輕撫摸著自己頭上的小發夾,轉身出門了:“媽媽,我要去給寧寧和鬆鬆看。”

這是件很稀鬆平常的小事吧,結果目送圓圓出了門,閻肇居然生氣了:“你不喜歡那個發卡?”

“喜歡啊,特彆喜歡。”陳美蘭說。

總不能他在工作方麵壓力重重,好容易有閒心給妻子買個發卡,陳美蘭還嫌棄,說不喜歡吧。

閻肇悶聲說:“那你就應該自己戴著。”

這意思是她把發卡給了圓圓,他居然不高興?

至於嗎,給圓圓買鋼琴他都毫不猶豫,不就一個發卡,才幾毛錢的東西。

“那是我閨女,我命都能給她,給個發卡怎麼啦?”陳美蘭笑著反問。

閻肇的臉一貫是黑的。

進了廚房,看到案板上居然擺著饢,閻肇心頭倒是一喜,這饢聞起來是果木烤的,有兩張芝麻洋蔥的,還有兩張杏仁巴達木的,翻到最下麵,居然是一張在新疆本地都很少見的甜饢,閻肇不怎麼愛吃甜食,但是對甜饢卻情有獨鐘。

上麵有結了晶的冰糖的甜饢,吃起來嘎吱嘎吱作響,既有嚼勁,又有麥香,鬆軟彈牙。

晚飯陳美蘭依舊做的大鍋燴菜,現在做燴菜也不像前幾年,土豆白菜加點肉片就是一鍋,現在外麵有賣的自家做的魚豆腐、小臘腸,再自己煎點雞蛋豆腐皮,這些東西大人不愛吃,但是孩子們特彆喜歡。

燴成一鍋,配上買買提用果木烤的饢,不論是蘸著湯還是就那麼乾嚼,都特彆美味。

小狼不吭不哼,自從他爸進門就在紮馬步,他的黑爸搞乾淨了整個廚房的衛生,還給門口兩株大牡丹修了枝,他就一動不動,足足紮了一個半小時的馬步。

這會兒才要喝可樂。

於小狼來說,所謂的一口,噸的一下,可樂瓶裡就要下大半。

一口可樂一口燴菜,還能就著甜甜的饢,一不小心,又喝超標了,肚子鼓圓。

“吃完去打沙袋,打半個小時。”閻肇皺著眉頭說。

“媽,就彆讓小狼打沙袋了吧,多辛苦啊。”圓圓搖了搖陳美蘭的胳膊,說:“小狼,咱們聽媽媽的,不聽爸爸的。”

“不行。”閻肇把她頭上的發卡取下來,放到媽媽頭上了。

圓圓對於臉黑黑的新爸爸有種矛盾式的,複雜的喜歡和不喜歡。

不喜歡他總是趕著小旺和小狼紮馬步,也不喜歡他語氣總是硬梆梆的。

畢竟重組家庭,小女孩暗暗覺得,媽媽應該會偏向著他們幾個,所以,她現在是在挑戰爸爸的權威。

“媽媽,我不要小狼打沙袋。”她說。

“圓圓,吃完飯就跟小旺一起把碗搬到廚房,一起洗碗,小狼必須去打沙袋。”陳美蘭說著,把自己頭上的發卡取下來,又放圓圓頭上了。

雖說小狼這輩子沒得血液方麵的疾病,但前幾天蘇春霞來鹽關村的時候,偶爾說起這孩子皮膚白的不像話,讓陳美蘭帶他去醫院查一查,陳美蘭帶著小狼去查了個血項,雖然醫生說孩子各項指標還算正常,問題不大,但陳美蘭發現小狼的血液裡,血小板比正常值偏低了一點。

雖說血小板低不一定就肯定會得白血病。

但小狼虛胖,身體確實不如小旺和圓圓,他自己願意紮馬步,打沙袋,對他的身體才好,路上車越來越多,空氣汙染正在加劇,陳美蘭本來考慮就在最近給家裡鋪新地磚,再換一套新家具的,但害怕一旦裝修家裡,會產生褚如甲醛、苯等有害氣體,都暫緩裝了。

小狼要不把身體鍛煉結實一點,是極容易誘發白血病的。

圓圓和小狼一起收著盤子,再看眼閻肇,閻肇立刻說:“碗放著我洗,大的倆把寒假作業拿出來,我要檢查。”

眼看開學,陳美蘭都忘了,是該檢查倆大孩子的寒假作業了。

圓圓摸了摸頭上粉紅色的小發卡,這回可比小旺聲音大:“我馬上就去拿。”

發卡還在她頭上,證明媽媽最愛她。

既然閻肇回來,家務活肯定全扔給他,陳美蘭還得去趟黃老師家。

秦川集團3月1號正式奠基起樓,黃正德在忙著搞策劃,而且他最近正在考慮,村小學分來了很多年青教師,都是大專以上學曆,他隻有高中學曆,校長要他要不脫產進修,要不報個夜大,考個大專回來,否則他就隻能拿最低的基本工資,80元。

脫產進修和考夜大一樣,都要拿好幾年的基本工資。

看著繈褓裡的兒子噸噸噸吃著奶粉,七天一包奶粉,一包嬰兒奶粉要五塊錢,孩子吃的不是奶粉,是錢。

黃正德雖說舍不下教師那份工作,但他更要錢來生活,所以一直在考慮辭職。

陳美蘭得去問問黃正德考慮的怎麼樣了,舍棄公職跟著她賺錢當然好,她考慮一個月給黃正德700塊。

但回去繼續當教師,黃正德將來可以拿退休金,這可關係著他的後半輩子,這個責任陳美蘭不敢負。

黃老師提著一隻死烏鴉,正在往垃圾台上扔。

見美蘭出來,把死烏鴉提過來了:“美蘭,你知道這隻死烏鴉哪來的不?”

一隻死烏鴉,看著可真滲人。

“今天我去了趟東方集團,出來沒注意,到家門口才發現,自行車後麵掛著一隻死烏鴉。”黃老師這會兒也咂摸出來了:“我覺得這肯定是有人針對咱們,在故意搞鬼。”

“這事兒我來處理吧,不過黃老師,你考慮好了嗎,你要準備回去讀夜大,我以後就重新找技術員,要是……”陳美蘭話沒說完,黃老師打斷了她:“我得跟著你乾,工資也不需要閻斌那麼高,你一個月給我300就行,孩子得吃奶粉,我今天才給你三嫂找了個保姆,哪哪都要錢,當老師,我養不起孩子。”

這些年下海的,有絕大部分人就是因為家庭所迫。

“工資我給你開700吧,跟閻斌一樣,還是那句話,以後出門儘量注意安全。”陳美蘭於是說。

雖說樹倒猢猻散,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範祥被抓,□□,混混是一直存在的。

我在明,敵在暗,你要想守著逮混混也能逮到,但最後肯定是打一架再鬨到派出所,兩方都得罰款,嚴重的還要拘留,劃不來。

所以這種事隻能是忍著,找機會一招反殺。

繩子被混混剪斷,美蘭重新買新的,黃老師差點被撞,從那以後隻要他出門,陳美蘭就給他派個提包的農民工。

三蹦子現在還是天天被人紮胎放氣,陳美蘭乾脆就讓陳德功買了皮帶和膠水,自己補胎。

你悄悄紮,我明著補,雖說心裡憋氣,但至少不跟小混混們正麵衝突。

而這些事,她死咬著牙忍著,一直沒跟閻肇說,因為怕他處理範祥的壓力太大,不想給他添麻煩,但今天,既然範振華父子已經被抓,她就必須跟閻肇說說了。

混混欺負人是會上癮的,你越忍氣吞聲,他們越是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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