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王八(等你長大,等你不聽話,逃...)(2 / 2)

那是貨真價實的一腳,踢的閻西山眼冒金星,跟隻蝦米似的,整個人迅速的縮成了一團。

疼,疼到他喊都喊不出來。

回頭看著一幫礦工,齊鬆露說:“我當女流氓勞改的時候,因為拘留所沒有女流氓的監舍,是跟上百號男流氓被關押在一起的,一起勞改,一起睡大通鋪,有整整七天,我跟那些男人就住在一起,有多少男流氓想強.奸我,都是給我這麼踢廢的,你們要敢……”

她一聲厲吼:“不怕死的就來!”

說著,她居然從背的大包裡掏出一把明光蹭亮的大斧頭,進了閻西山的辦公室,左右看看,上下翻翻,找到閻西山的保險箱。

隻聽哢嚓一聲,鎖著的保險箱,已經被她從頂上給砸了個坑了。

閻西山一看這情況,還鬨啥。

瘸著腿,捂著襠,先交鑰匙吧。

至少保住保險櫃,那麼一個櫃子得八千塊呢。

他媽的!

從此西山公司多了個活祖宗,陳美蘭要是奶奶,這就是爺爺。

閻西山當然還會想辦法趕她走。

但目前必須服個軟。

強.奸當然嚇唬,耍流氓也是開玩笑。

畢竟齊鬆露是女同誌,得單獨給她一間辦公室,閻西山還要交待好手下那幫礦工,以後不準坦胸露背,隨地大小便,把肚皮和屁股都遮起來,彆讓女同誌笑話。

要不然,小心齊鬆露的斧頭卸了他們胯.下那三寸小丁丁。

那斧頭磨的明光蹭亮,真要卸起小丁丁來,實在太容易了。

就這樣,兵不刃血,陳美蘭操心了很久,擔心了很久。

但是上班隻三天,齊鬆露就帶著公章、私章財務章,把西山公司的賬目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給陳美蘭了。

……

眼看就要入七月了,幾個孩子也馬上就該要放暑假了。

有了齊鬆露之後陳美蘭的負擔小了一大半。

最近秦川集團在收尾,東方集團又沒正式開乾,大部分農民工也回家收麥子了。

陳美蘭不用開龐大數額的工資,還可以紮紮實實休息一段時間。

原本她是隔一天才接小旺和圓圓一次,跟閻大偉倆口子換著接孩子的。

最近索性天天去接幾個孩子,讓閻大偉兩口子先休息,等東方集團正式開乾之後,她就可以把接孩子的活甩給他們夫妻了。

不過今天小旺和圓圓一出校門,似乎不大高興,小旺的頭上看起來還有隱隱的抓痕,圓圓也在賭氣,走的很慢,離小旺很遠。

看到陳美蘭來了,快跑幾步牽上陳美蘭的手,居然問陳美蘭:“媽媽,咱們可不可以把閻望奇不要了嗎?”

這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讓圓圓說出不要哥哥的話?

“圓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陳美蘭搖著頭,使著眼色,想讓圓圓閉嘴。

但圓圓顯然氣壞了,氣的眼眶紅紅的,才不管陳美蘭的眼色,居然說:“閻望奇不是還有一個媽媽嗎?反正我不想要他了,讓他去找他另外那個媽媽吧。”

小狼啥都不懂,而且他又沒小時候的記憶,驚訝壞了,居然跑過去問小旺:“哥哥,我們都隻有一個媽媽,你居然有兩個?”

小旺停下來看著弟弟,突然伸手,就在弟弟腦門上敲了一下。

小狼哇的一聲咧開了嘴巴,回頭告狀:“媽媽,小旺哥哥打我,趕他走,讓去找他自己的媽媽。”

小旺哇的一聲,也哭了。

平常好好的三兄妹,猝不及防的,居然鬨矛盾啦?

重組家庭的孩子肯定會鬨矛盾。

但最傷人的莫過於趕人,就比如上輩子,呂二妞要生氣了,就會問呂靖宇能不能趕走招娣,她不想要招娣的話。

雖然鬨完矛盾,事後她會對圓圓說對不起,但是那種話對孩子造成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陳美蘭體會過,在這件事上本能的,難免就要偏著小旺。

她於是厲聲說:“閻勝男,我不管你們倆怎麼了,現在跟小旺說對不起。”

“不要。”圓圓一點麵子都不給陳美蘭:“我不要他了!”

這種話可是很傷人的,而且小旺是個自尊心特彆強的孩子,去年都還攢錢準備出去自立門戶,彆因為圓圓這一句,他就離家出走吧。

不過顯然,陳美蘭多慮了。

因為小旺哭了會兒,跺著腳,追在圓圓身後,一直試圖要跟她搭話。

小女孩不理他。

他追人家就停下來,他停下來人家就往前走,總之就是不跟他一起走。

最後圓圓追上了寧寧,跟寧寧並肩走,徹底把小旺給甩開了。

而小旺呢,回家之後一聲不吭,書包一扔,搬了把凳子過來,哼哧哼哧的,就開始打沙袋了。

閻肇打了個電話來,說讓陳美蘭多做點菜,自己今天晚上要請幾個戰友吃飯。

正好陳美蘭這幾天閒著在家,做了很多熟食,有醬好的牛肉,也有氽好的丸子,還有炸好之後凍在冰箱裡的帶魚,現在天熱,外麵的熟食不安全,她還鹵了些大腸,豬蹄什麼的。

聽閻肇說要來六七個戰友,一想自己要做多少飯,差點懵掉。

不過既然有熟食,這頓飯做起來倒也容易,所以把幾樣蒸菜拿出來解凍,再洗了些油麥菜、 雞毛菜,削了根筍子,又切了點茄子土豆西紅柿,備好一會兒燒菜,她就從廚房裡出來了。

圓圓在彈琴,小狼在紮馬步。

剛才她進門的時候小旺就在打沙袋。

這又過了一個小時了,平常碰一下沙袋就嗷嗷叫手疼,要弟弟打扇子,要妹妹吹手的小旺居然還在打沙袋。

圓圓當然是陳美蘭的心頭肉,她不希望女兒遇到任何挫折,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但同時,也不希望她被慣的太嬌氣。

閻肇雖說話不多,但是很慣圓圓,那種慣來自於,隻要有時間就會盯著她彈琴,幫她洗衣服,整理書包,橡皮擦小了就會換,會替她撫作業本。

事無巨細,潤物細無聲的照顧,圓圓自然就嬌氣起來了。

今天圓圓那麼說小旺,陳美蘭隱隱覺得,自家閨女怕不是有哥哥有爸爸,給慣的太過嬌氣了?

但是她自己不說,小旺也不肯說,陳美蘭究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

正好這時,小旺打拳太用力,腳下不穩,哎喲一聲差點摔出去,陳美蘭扶了一下,趁勢就問:“想不想吃小丸子?”

小狼嗷的一聲:“媽媽,是牛肉丸嗎,我要吃鹵過的喲。”

嘴叼的小屁孩兒,油炸過的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不但要炸,炸完還要鹵一遍他們才喜歡吃。

小旺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看了看自己瘦津津的小胳膊,邊往廚房走,邊看陳美蘭,而且一進廚房就舉起了雙手:“行了行了,媽媽,是,你家寶貝大閨女受欺負了,但不是我乾的,我是有錯,我隻是被人蒙騙了,行嗎?”

進了廚房,看丸子還沒解凍,小夥子回過頭來,抿著唇,突然垂下頭,垂頭喪氣的問了陳美蘭一句:“媽媽,要是我害了圓圓,你是不是也會趕我走?”

畢竟不是親的,後娘繼兒,隔閡是永遠存在的。

陳美蘭擔憂,著急,是怕圓圓要傷了小旺的自尊心。

可顯然,小旺擔心的卻是他在學校裡讓妹妹受了委屈,媽媽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像妹妹一樣也要趕他走。

這一瞬間,陳美蘭愣住了。

因為小旺臉上的擔憂是真的,孩子抿著唇,看起來特彆忐忑。

見陳美蘭不回答,他又小聲問:“會嗎?”

陳美蘭終於,平靜的說:“我為什麼要趕你走?我還想等你再大一點,看你不聽話,不好好學習,整天在外麵打架,逃學,然後把我和你爸給氣死呢。”

小旺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媽媽這句話的意思。

小男孩於是默默的看著媽媽,想媽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陳美蘭踮腳從閻肇掛起來的籃子裡取了小半拉鍋盔出來,掰成兩半,在裡麵塗上油辣子,要遞給小旺,又收了回來,示意他先去洗手。

小旺貓貓洗臉一般洗了個手,又折回來了。

小夥子先咬了一大口饃,才說:“那你可想錯嘍,我肯定會好好學習,我也不打架,不逃學,我就不氣死你。”

陳美蘭噗嗤一笑,故意說:“那我可得等著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在獲得短暫的勝利之後,小旺歎了口氣。

這回願意跟陳美蘭交流一下了,他說:“這回我是被人耍了。我們班的劉嘉軒最近跟我玩的挺好的,喊我大哥,我還經常帶著他跟我妹一起玩,但今天他居然單獨找到我妹,給我妹送了個小紙條。他媽的,小王八蛋……”小旺湊近了陳美蘭,一臉不可思議的說:“你知道嗎媽媽,他居然在小紙條裡寫,說想跟我妹做好朋友。”

不止小旺覺得不可思議,特彆氣憤,陳美蘭也愣住了。

社會是真開放了。

陳美蘭上輩了聽人說小學生會互相傳紙條,還以為是玩笑話。

可萬萬沒想到,現在的小學生居然真的會傳小紙條?

當然,圓圓既會彈琴又會唱歌,還在六一兒童節的時候獨唱過。

所以彆看人家年齡小,但是在學校裡很出風頭。

所以小旺現在經曆的,是來自妹妹太受歡迎,哥哥不易做的苦惱嗎?

“好啦,我去練拳啦。”小旺吃完了鍋盔,擦了把嘴說:“他們也不看看閻勝男是誰的妹妹,哼,我會把拳頭練的硬硬的,誰敢跟我妹做朋友,我打死他。”

小夥子剛出門,正好迎上他爸,和六七個公安一起的走了進來。

馬勃在,還有幾個他雖然見過,但並不認識的,全穿著公安裝,顯然是剛下班,就被閻肇邀請來的。

而小旺最討厭的公安王定安居然也赫然在列。

伸手揩了嘴上沾的紅油,小旺一臉困惑的看著他爸。

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美蘭在廚房裡也呆了。

閻肇居然把王定安請回家了?

還喊了一幫子戰友?

他不是準備要推動,讓公安查米局的嗎,那今天,他莫不是要給王定安整一頓鴻門宴?